第124章 鐵山市郊
說到這，林穀把手裏的半根煙順著窗戶縫彈了出去，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猩猩，油門油門踩的更猛了一些。“可是，過了兩關的猩猩，往往能夠和過了三關的其他精怪相媲美，所以對於他們來說，也就無所謂過不過三關了。畢竟，就算過了三關，修行也超不過人類。”
“反正都是老二，努力也超不過第一，索性就別費勁兒的意思嗎？”我好奇地問到。
“差不多吧。”林穀肯定到。
這時，天上的銀背大猩猩仿佛聽見了我們的談話，回頭看了我們兩個一眼，然而我和林穀隻顧著跟著它趕路，絲毫沒有注意到它的眼神。
“還有呢？”
“什麽還有呢？”林穀奇怪的說。
我回答道：“還有什麽好玩的事兒拿來講一講唄，反正路上閑著也是閑著。二十年的從業經驗，講評書也能出個兩三百集了吧。”
林穀白了我一眼，伸手把車窗搖了上來，不再搭理我。
鐵山市雖然是個很大的市，雖然白天的時候無比熱鬧，但是到了晚上幾乎就沒有什麽人願意出來了，我們一路開的非常順暢，很快就出了市區。
從市區的邊緣一路向北開著，我皺著眉說道：“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這家夥要領咱們去哪裏？這麽開下去是要往北極跑？”
“確實有點奇怪，不過目前來看，隻能跟著他跑了。”林穀眯著眼睛說道：“而且也不怕，越遠越好，到時候咱們直接全力出手，度化了他們，也到省事兒。”
轉眼間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天上的銀背大猩猩忽然一聳身，向地上落去。
我看著前麵，有一層蒙蒙的紅光。好奇的問道：“前麵是什麽地方？”
“四零四城，原本是幽州軍方的家屬生活小鎮，不過十多年前所有的軍屬都已經遷入了鐵山市，所以自然也就廢棄了。現在裏麵早已經空無一人了。主陣人到了這裏？這是要搞什麽名堂？”
“難道是裏麵藏著什麽秘密武器？還是曾經的試驗場？”我的眼中多了一絲興奮。
林穀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說道：“少看點地攤文學，真要是不能見人的東西，根本一點兒消息都漏不出來。”
“咯噔”一聲，我們的車子突然好像下了一個台階。
“咦？雪化了？”林穀驚奇的說到。
“什麽意思，什麽雪化了？”我奇怪的問到。
“車胎上傳來的感覺不一樣，現在的雪比剛才薄了很多。”說完，他緩緩地把車停下，然後開門走了下去。
我見狀也開門下車，從後座拿起了裝著孤直刀的長背包背在身後。
“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腳下傳來，我們踩在雪地上一直朝前走著。腳下的觸感變得越來越堅實。終於我們從草地上走到了黑土地上，而再往前走了幾步，黑土地上麵竟然出現了點點嫩綠色。
而這時的我們則是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在林穀口中已經廢棄了十多年的四零四城，現在正燈火通明。建築的顏色仿佛是重新粉刷過，一座座居民樓裏麵，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仿佛在迎接新年。
這時銀背大猩猩從半空中跳到了我們的麵前，它的雙腳踩在了草地上，可是腳下的小草居然連彎都沒有彎一下，它就這麽“浮”在草坪上。
“走吧，主人就在裏麵等著你們。”說完，它轉過身去開始帶路。
“你是為了保護誰？”林穀忽然在後麵問到。
聽到這話，銀背大猩猩的身形忽然停住了，好像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接著，它的聲音傳了過來：“人類，你管的太多了。”說完，再次朝前走去。
林穀滿意的點了點頭，衝我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跟了上去。看樣子我也明白了，這隻大猩猩之所以會成為九九子母陣的一部分，並不是被主陣人捉住了，而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
我們兩人一獸默默地向前走著。草地傳來的柔軟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確定了這並不是幻象，而是真正的草地。
進入了城市裏，我終於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雖然整座小鎮的燈光都點燃著，可是無論是街上還是屋子裏都沒有一個人。而且所有的建築和街燈，包括街邊的垃圾桶和座椅都已經破爛不堪，完全沒有剛才在外麵看見的那樣整潔。
這時我回頭看去，原來在外麵看起來粉刷一新的建築，從裏麵看過去依然是斑駁破爛。居然隻有向著外麵的一扇牆壁是修整過的，而裏麵的建築則依然保持了原樣。
這時，一陣風從鎮中心猛地吹了出來，裹挾著四處的灰塵向外擴散。走在我們前麵的銀背大猩猩大了個響鼻，那陣狂風頓時從我們前麵分開。原本厚厚的灰塵都隨著這陣風飄向了外麵。
這時林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失策了。”
聽見這句話，銀背大猩猩側過臉來，好像很好奇為什麽他會這麽說。我也是十分奇怪，林穀的臉色這麽明顯的變化，難道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什麽失策了？”我緊張地問。
“忘了給車蓋上車衣了。”林穀痛心疾首的說到。
從我們身邊刮起的大風終於吹到了外麵，這時，銀背大猩猩忽然說道：“小心身後。”
我們心思一動，隻覺得身後一陣風吹了過來。林穀回身看去，我則是上前一步擋在了他和銀背大猩猩之間。
原來是剛才吹出去的那陣風又吹了回來。出去的時候，那陣風帶走了一地的灰塵，而回來的時候，則是把建築上的轉頭卷了下來帶向了鎮中心。
林穀見狀一挑眉，伸手掏出一張符紙，向前一彈，嘴裏輕喝道：“疾！”隻見符紙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平地升起一股旋風，將吹向我們的風彈開。
我麵對著銀背大猩猩，看著一塊塊轉頭借著風勢向鎮中心飛去，好奇的問道：“這是要幹什麽，大搞建設麽？”
它不屑的聲音傳了過來：“主人的所為，其實你們這些雜碎能明白的。”
狂風過後，片瓦不留。我們身邊的建築都已經被拆的稀碎，磚石都飛到了鎮中心，而空出來的地麵上，一棵棵小草長了出來，大有越長越密的勢頭。
林穀回過身來，說道：“走吧。”前麵的銀背大猩猩點了點頭，不知道是示意聽見了林穀的話，還是在讚歎他的修為。
就在我們向鎮中心走過去的時候，肉眼可見的，鎮中心出現了一棟建築。這棟建築是一個正八邊形塔，一塊塊轉頭不停地向上飛去，塔身也越來越高。隨著附近建築的不斷減少，塔身變得越來越高。
終於，在我們走到了塔身下麵的時候，塔頂終於落成了。
塔基坐落在一個平台上，看起來應該原本是個廣場，塔的圍度極大，看起來這座塔的直徑應該有近五十米，塔身也將近有五十米，整個塔如同一個正八邊形的盒子一樣扣在地上。
銀背大猩猩從塔的正門走了進去。我看著這麽大體積的建築，困惑的說：“難道還需要我麽那一層層打上去嗎？”
林穀搖了搖頭說道：“先靜觀其變吧，看看他到底搞什麽幺蛾子。要是再讓咱們從一層打上去，你就幹脆一刀劈了他。”
這時，塔的最高層忽然打開了一道門，一束光芒從門中射了出來，
接著一個陰影出現在光芒之中，他漫步向前走著，走到了塔邊。我們眯著眼睛向上砍了過去，出來的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的道士，一身灰白色的道袍，看起來好像是因為洗的次數過多的緣故而微微發白。
滿臉皺紋的臉上，稀稀拉拉的胡子似乎顯示著他常年缺乏營養，而他眼神中飽滿的精光，似乎有顯示著他極佳的精神狀態。
“唉……”塔上的道士微閉著雙眼歎了一口氣，用一種悲憫的口氣說道：“你們終於來了……”
隨著這一聲歎息，他內的燈光忽然變了顏色，各種紅的、綠的、粉的、紫的、白的、黃的燈光從塔中射了出來，仿佛是什麽神跡一般。
林穀撇了撇嘴，說道：“暴發戶啊，弄的跟歌廳一樣。”
塔頂的道士似乎沒有聽見林穀的話，繼續對我們說道：“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麵上。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林穀愕然道：“創世紀？道士念聖經？我沒聽錯吧？”
而塔上的人繼續說道：“神看光是好的，就命盤古把光暗分開了。盤古大神一斧斬開了天地，天和地分開以後，盤古怕它們還會合在一起，就頭用力頂著天，用腳使勁蹬著地。天每天升高一丈，地每天下降一丈。盤古也隨著越長越高。這樣不知過多少年，天和地逐漸成形了，盤古也累得倒了下去，他的身體化作了萬物。”
我對林穀說道：“不僅僅是創世紀呢，混搭啊。”
這時，塔上的聲音再度傳來：“彼時，我在盤古的心中誕生，出生之時，向東方行走七步，複向南方行走七步，再向西方行走七步，又向北方行走七步，舉右手而唱詠之偈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今茲而往，生分已盡’。偈一出，萬物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