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道德常在，心魔何懼
然而似乎這些火焰對於它毫無影響，它臉上的三個空洞望著天空，毫無波動的說：“又是你麽，你阻攔了我這麽長時間，就沒想過，現在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了麽？”
話音剛落，天上的火焰變得更加猛烈了起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天上傳來：“應該放棄的，是你！”
隨著這個聲音，一團火焰從天而降，朝著肉球上的肉球人衝了過去。
肉球人臉上的三個空洞直直的望著天上砸來的火焰，一動不動。
天空降落下來的火焰猛地砸上了肉球，然而沒有一絲波瀾，整團火焰一下子和肉球碰在一起。
就在這一瞬間，肉球忽然變成了一張肉餅，將火焰整個包了進去，然後瞬間又變成了肉球。這時肉球上的肉球人消失了，整個肉球不斷地翻滾變形著，死死的束縛著裏麵的火焰。
“轟”的一聲，無數道火焰從肉球中噴湧而出，接著匯聚在一起，猛烈的燃燒著。而被這股力量崩碎的肉球，也馬上恢複了原狀，肉球人又從肉球上浮現了出來。
那團火焰不斷燃燒著，接著忽然一邊，出了一了半個身體。雖然是火焰的身體，但是身上的線條去清晰可見。這個身份仿佛健美先生一樣，每塊肌肉都纖毫畢現，優美流暢的線條展示出了強大的爆發力。
火焰的半身攔在我和肉球中間，對我喝道：“道德常在！”
道德常在！四個字猶如炸雷一般在我的腦中回響了起來。
“道德常在，道德常在。”這句話在我在我的心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個字我曾經在師父留下的手書中反複出現，當時雖然覺得應該很重要，但卻並不明白什麽意思，剛才師姐也曾經這麽說過，而現在這幾個字再次出現在我麵前，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這句話，什麽意思？”我喃喃的問到。
“嗬嗬嗬，道德常在，意思就是，德與道一樣，是永遠存在與天地之間的，道產生了德，德滋養了道，兩者缺一不可。”肉球人在一旁冷冷的說。
“既然知道，還不快快退去！”火焰半身嗬斥到。
我一陣驚訝，為什麽說這話的是火焰半身，而解釋的卻是肉球人？
來不及細想，肉球人哈哈大笑道：“可笑啊可笑，道生萬物，主宰萬物，但是誰能看清‘道’是什麽。你說道德常在，那我問你，現在張二蛋倒在地上，那德在何處？”
災禍之時，路有餓殍，而德何存？幾句話猶如早就已經存在於我的腦中一樣，一下子浮現了出來。這也是師父手書中的一句話，如果沒記錯的話，寫這句話的時間應該是在他逃難的途中
火焰半身看著肉球人，朗聲說道：“帝後感念盤古化生之德，為救萬物，感而為孕。後，羲生金烏。金烏者，日也，日者，太陽也，帝後之精，其威能通天徹地，人神退避。然帝後拯救蒼生之意不衰，以德弱之，故一而化十。日出，方有晝夜，世間萬物，方得滋潤，自然生長。”
這段文字仿佛清泉一般，緩緩的流入我的腦海中，走火入魔之前默念的那篇文章再度被我回想起來。
原來如此……
盤古開天地，然後化生萬物，這是德。帝俊羲和為救蒼生而生出了太陽，這是德。一個太陽威力太大，分化成了十個，這也是德。
原來如此，金烏一脈的本源並不僅僅是火，是燃燒，而是“德”！。
隨著這個念頭閃過，我的眼前的一切歸於黑暗。接著，一點亮光從黑暗中出現。這點亮光越來越大，甚至閃的我的眼睛開始看不見東西。接著，那團亮光逐漸分開，變成了十個亮光，然後，其中九團亮光沉寂了，剩下的一點亮光，剛剛好的讓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天生十日的景象，一切在我的腦海中重演了。
火焰半身雙手叉在胸前，一臉驕傲地看著我。而肉球人則默然不語，臉上的三個空洞散發著一種寂滅的氣息。
這時候的我進入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整個人好想沐浴在火焰之中，眼中所見的，不僅有種種火焰，還有師父留下的道書，他和師姐曾經跟我說過的話，以及過往經曆的種種。
我就在火焰中苦苦思索著，之前師父出現在我的識海中的時候，曾經說過，道者，自然也，那麽德又是什麽呢？我苦苦思索著所看過的道書。
“何為德？善為德。”半身火焰再次開口，一句話在我的耳邊響起。
“善為德，萬物有靈而向善,故可開靈智，因其開靈智，故能體悟道。”道書中的一句話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植物生長，留水土，育生命，是向善；羊羔跪乳，烏鴉反哺，是向善；乃至豺狼之輩，仍愛其子，且取食而不濫殺，亦向善。”
世間的萬物，都因為向善才能生存，因為向善，才有機會開啟靈智，成為修行路上的一員。
“嘻嘻嘻，說的真好呢，可是為什麽賀蝶兒能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呢？為什麽那些正義的人卻那麽弱小呢？”肉球人臉上的空洞裏，噴出了陣陣的腥風。
“何為強大，何為弱小？”火焰半身手一揮，我的眼前頓時出現了眾人和賀蝶兒交戰的場景。
程水平和賀蝶兒戰在一處，雖然在實力上，現在的賀蝶兒已經比程水平高出一截，但是卻不能站到絲毫的上風。
以程水平和賀蝶兒為中心，數十個人揮舞著長劍，施展出道道法術，一道道法訣攻在賀蝶兒身上。眾人形成了一道包圍圈，每當遇險的時候，程水平總能退下來稍作休息，而這時候旁邊的人就會全力猛攻，師姐就是這個包圍圈的主力之一。
在包圍圈的外麵，數個手中捏著不知道多少張符籙的人專心的盯著戰場中央，隻要賀蝶兒有一絲想要逃跑的意向，他們就會不斷地手中的符籙讓她付出代價。
而在一旁的車邊，數個人在救治著退下來的傷者。
看著這一幕，我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天師姐領著國教廳六科的人對抗雷劫事情，師姐的堅強和眼淚都再一次浮現在我的眼前。
火焰半身朗聲說道：“你隻看見賀蝶兒強大，但是強大如她，麵對眾人也束手無策，惡再強大，墮在強大，也不過是少數，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難道你還看不清事實麽？”
“事實？現實？現實就是，多助的得道者，麵對一個失道者卻不能取勝，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你錯了麽？”
說到這裏，肉球人的三個空洞盯向了我：“不過，這個小家夥好像已經做出選擇了，是為了跟程水平可以得到的利益麽？是為了他師姐的美妙的身體麽？還是因為仇恨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罷了罷了，在賀蝶兒用謝平和柯濤做成傀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輸定了”
這時它又“看著”半身火焰說：“你別得意，這還不是最後的較量。”
半身火焰冷漠的說道：“理所當然，有什麽好得意的。”
肉球人又對我說：“也許這次你會做出這種選擇，但是你仔細想想，如果擁有了賀蝶兒的實力，得到權勢簡直是輕而易舉。而賀蝶兒，可是不比你的師姐差哦。你把賀蝶兒留在你身邊為奴為婢，是不是比殺了她更能給他們報仇呢？”
我看著肉球人，說道：“也許，你說的都對，但是，我不願意。”墮落？那不是我的選擇，我寧願選擇和師父一樣，為了心中的善去對抗未知的力量，像師姐一樣，不放棄心中的信念，像柯濤和劉怡馨一樣，遭受苦難，依然努力生活。
“哈哈哈哈，好吧，也許這回你是對的。”肉球人放聲大笑，然後說道：“也許，這次，你不願意，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那時候我會再回來的。”說到這裏，肉球人擠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因為，我永遠都和你在一起。”
話音一落，肉球和肉球人頓時散落在地上，重新變成了一個個肉塊。
而火人輕蔑的看了一眼滿地的碎塊，冷哼一聲，然後對我說道：“你不用擔心，雖然他以後還會回來，但是，我也永遠和你在一起。”
“你到底是誰？我怎麽樣才能見到你呢？”我問到。這個人，太神奇了，仿佛對我了如指掌，而他隨口的一句話，就能將我遺落在記憶深處的東西重新喚醒。
“哈哈哈哈，隻要你想，就能見到我。”說完，隻見他臉上的火焰一陣飄忽，緊接著渾身火焰退去，這張臉，居然，是？
我震驚的看著他，而他則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明白了麽。”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的腦中頓時一片清明，原來他就是我，而剛才的那個肉球人，也是我。
他們是我的心神，還有心魔。
“神者，向善，魔者，向惡；神守德而魔從墮。善念不改則神靈存，心生惡念則心魔生。”這段話記錄在師父手書中，是唯一一段單獨占了一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