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下手狠毒
我不為所動，笑道：“下手狠毒？哪比得上你用自己的子孫做宵夜賣給人吃，還用自己的子孫喂養自己的子孫，真是天下第一混球的祖宗了。”
郝老板一愣，接著大笑道：“笨蛋，笨蛋啊！你也被謝平那個混蛋騙了嗎！當初就是他逼我這麽幹的！”
聽到這裏我傻了一下，謝師傅逼郝老板這麽幹的？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郝老板張開大嘴猛地向我撲了過來。
死不足惜！本來我聽見他說謝師傅逼他，想留他一條命看他到底有什麽可說的，沒想到他居然是為了找機會偷襲我！
我向後輕輕一跳，順手從腰裏抽出了五張天火符，直接扔進了郝老板的嘴裏，隻見吞下了天火符的郝老板瞬間跌倒在地，痛苦的嚎叫著，接著七竅開始冒出煙來。掙紮了一陣，郝老板攤在地上一動不動，不一會，他身上一個個地方冒起了煙，緊接著從冒煙的地方竄出一股股火苗，這是他體內的天火已經把他燒穿了。
火勢慢慢變得大了起來，沒用多久就把郝老板燒的精光。我拿出八卦盤對著還在燃燒的天火喊了聲，“收！”地上剩餘的火焰飛到了八卦盤裏。
接著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了已經沒有還在燃燒的東西。我看著眼前的灰燼，雖然我完成了第一個任務，可是總覺得心裏並沒有什麽高興地感覺。不知道究竟是依然覺得和陳長福馬哈麥德之流有巨大的差距，還是郝老板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對著遠處的柯濤打了個指響：“司機，回警務局！”
柯濤麵無表情的把車開了過來，說道：“謝師傅今天回來了，讓你回去之後去找他。”
回到警務局，我走進了廚房，謝師傅正在用小火煎著什麽。我走進了一看，煎鍋裏的是幾條肉段，粗細和長度都和拇指差不多。肥瘦相間的肉段在煎鍋裏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我看了卻沒有什麽食欲。
謝師傅看了看煎的稍稍發焦的的肉段，關上了火，接著用三根手指的指尖抓了一小把白芝麻撒在肉段上。
夾了一條放進嘴裏，謝師傅高興的說道：“外焦裏嫩，火候剛剛好。知道你今天吃不下肉，我就不讓你了。”
我看了看鍋裏，傳來的香氣讓我不禁忘掉了今天早晨的一切，我問道：“什麽肉？聞起來有點熟悉但好像又不是平時吃的，給我也來點吧。”
“老鼠肉。”謝師傅興致衝衝的回答道：“你確定要嗎？”
聽見“老鼠肉”三個字，我的胃裏一陣抽搐。強忍住要吐的感覺，我震驚的問謝師傅：“你怎麽吃老鼠肉？”
“我為什麽不能吃老鼠肉？”謝師傅反問道：“老鼠活動量大，肉質堅韌鮮美，進食充足，肥瘦合適，唯一的缺點就是老鼠太小，不爽啊。”一邊說著，一邊又吃下了一條肉段。
我無言以對，隻好問道：“你知不知道郝老板賣的肉都是用老鼠肉加工的？他居然拿自己的子孫做宵夜！他還說他‘家’的肉是最幹淨的”
謝師傅一邊吧嗒嘴一邊說道：“那當然了，他那些鼠子鼠孫們的生活的地方衛生環境好的不得了，而且他把老鼠肉加工成不同味道的肉製品的時候，還要用到自己的妖力，人類消滅不掉的細菌病毒或是危害物質在妖力下簡直不值一提。所以，他‘家’的肉確實是六山縣最幹淨的。”
我想起郝老板臨死前說的話，已經無法遏製憤怒了，指著他的鼻子喊道：“是你逼的他！是你逼的他！你逼他用老鼠肉做夜宵！你逼他殺掉自己的子孫！”
謝師傅淡定的說道：“是啊，確實是我，一轉眼已經十二年了呢。”
“為什麽！”我體內的金烏真火極速運轉起來，如果謝師傅一個回答不對，我可能就會對他大打出手。
“收債。”謝師傅認真的說道：“十二年，剛剛夠他還債。”
“什麽？”我不解的問道。
“你想過沒有，在我沒有逼他用老鼠肉做夜宵的時候，他用的是什麽肉？”
我聽這句話，忽然覺得有點冷，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什麽肉？”
謝師傅轉身坐下，說道：“當然是人肉。遍地都是人，當然吃人肉是最方便的。十二年前郝老板不但用人肉做夜宵，還用人肉養自己的崽子們。你知道當時有多少人被老鼠吃掉嗎？當時我製伏了他以後，想把他的崽子們殺的幹幹淨淨。可是然後呢？那些被吃掉的人就這麽白白死掉了麽？”
說到這裏，謝師傅不管在一旁呆滯的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想了個好法子，既然它們吃了那麽多人肉，就讓它們再吃掉同樣多的老鼠肉，就算扯平了。所以我告訴他，以後隻能用老鼠肉做夜宵，也隻能用老鼠肉喂養他那一窩老鼠，不然我就把他綁起來，然後把它身上的肉一條條割下來做菜。”
“鼠輩啊，終究是鼠輩，它就這麽答應了，一直以來也是這麽做的。我大概算了下，到今年他們吃下的老鼠肉的重量，差不多和當年的被害的人重量一樣了。所以，當然要收債了。”
我震驚的看著謝師傅，喃喃地說道：“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人不就和禽獸一樣了麽……”
謝師傅嗬嗬一笑，說道：“人當然和禽獸不一樣，我們比他們更有愛心，更知道廉恥，更文明，也當然就比他們更加狠毒，更加殘忍，更加凶暴。”
我怒視著謝師傅吼道：“你這樣的行為簡直不可饒恕！”
謝師傅嘲諷的看著我說：“我這樣就不可饒恕？那你覺得陳長福如何？馬哈麥德如何？”
我聽到這話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你是個剛到我手下的普通修行人，我不會逼你接受我的想法，你可以選擇你自己的路，如果是你的師姐的話我相信她絕不會像我一樣。但是你要麵對的是陳長福和馬哈麥德這樣的對手，你就必須比他們更狠，否則是沒辦法取勝的！”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然後正色道：“張二蛋，我知道這些東西你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我也不強求。不過我從你那裏聽說過你師門的一句話，‘修行人不以世俗法為根’，這個‘法’可不僅僅是法律的意思。”
接著謝師傅對我說：“我一會兒就要回到七龍山前線了，今天是特意回來給你說明一下前因後果的。柯濤那裏有新任務的檔案，一會兒你去看一下吧，這兩天盡快完成新任務。”
我沉重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不想接任務，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謝師傅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很多事情我也想好好想一想，哪有時間呢？你先看看檔案吧，我覺得，你看了檔案就會決定做不做的。”
“這是檔案。”柯濤看著眼神放空走出來的我，遞給了我一個薄薄的檔案袋。
“知道了。”我順手把檔案袋接過來夾在咯吱窩下麵，“你知道當初是謝師傅逼著郝老板用自己的子孫做宵夜的嗎？”
柯濤扶了一下眼鏡說道：“原來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今天早晨執行任務成功之後，一部分文檔又解密了。剛才在你和謝師傅談話的時候我大概看了一下，基本知道了整個事情的過程。”
我看著柯濤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柯濤麵無表情的說：“這種假設沒有意義，我沒有你的修為，自然也體會不到你的想法。”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道：“是啊，假設無意義。郝老板吃了十二年自己的子孫，居然一點也沒想著反抗，這種家夥，死了就死了吧。”說完，我抬起沉重的腳步向宿舍走去。
“隻不過是血緣關係而已。”柯濤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本質上郝老板和其他的老鼠已經不是同一種生物了。這十二年來行動組一直在監視他的行動，他所在乎的，隻有一少部分能夠踏入修行道路的後輩，其他的，隻不過是為了產生這些後輩的消耗品而已。”
柯濤陪著我走向宿舍，一邊跟我解釋道：“之所以現在行動，也是因為他的窩裏能夠修行的老鼠已經不下於一百隻，雖然大部分隻是靈智初開，和普通的老鼠比起來隻是更聰明。”
我驚訝的看著柯濤，問道：“這麽多靈智已開的老鼠？郝老板這是準備幹什麽？”
柯濤兩手一攤，說道：“什麽也不幹。至少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走到宿舍門口，我推門進了去，隨手給柯濤拿了把椅子，接著問道：“什麽也不幹？什麽意思？”
柯濤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了窗戶邊，看著外麵問道：“你知道對於郝老板這種自己無意中踏上修行路的妖怪，修行路上最可怕的是什麽麽？”
“什麽？”我看他沒有坐下，也就把咯吱窩夾的檔案扔在桌上，站在一邊，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