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六邪誅心陣
陳道長,也就是我的師父,歎了口氣,說到:“本來我還心存僥幸,不過看來這次真的跑不掉了。”
師姐問道:“師叔這麽說,難道布陣的人您認識麽?”
師父說:“不錯,這六邪誅心陣,就是我創出來的,這會布陣的人,應該就是你們從沒見過麵的師叔!”
我們跟著陳道長的回憶回到了他小時候,而我,也從此進入了修行的世界。
“我本名陳大福,六歲那年有了弟弟,也就是劍英的父親,當年正值戰亂,九州二十八省烽煙不斷,妖魔橫行,一般人家維持生活都已經很困難,所以我們本就已經困難的生活變得幾乎無法生活下去,兄弟倆好幾次差點餓死。”
“正巧有一次一個和尚路過我們家,他就是我的師傅通雲禪師。”陳道長說到自己的師父,不由得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師父是鶴山廟的主持,可是整個廟裏麵也就他一個和尚,他偶爾下山做做法事來維持廟裏的開銷。他看到我以後,覺得我資質不錯,想收我為徒,一來是良材難求,二來是以後也可以給自己做個幫手。”
“我爹娘不願意孩子做和尚,怕孩子出家了以後不能常伴父母左右,所以決定就算是快要餓死了也要一家人在一起。師父被我們之間的親情所感動,但是又舍不得我這個好徒弟,於是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陳道長想了想,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也變得模糊了,“師父有一個好友,本來是龍台山的道士,後來出山們成為散修,從此自成一派。他前幾年故去了,門下並無弟子。不過他將自創的道術交給了師父一份,希望他的道術能夠傳到有緣人手裏。通雲禪師就建議自己代友收徒,這樣我就不必剃度出家,更不必守佛門的規矩。”
“我爹娘這才同意。我平時在鶴山修行,每個月會下山來陪父母幾天。第二年,我師父外出回來的時候撿到了一個沒人要的孩子,師父讓他隨我姓陳,起名叫陳長福,他就是我的師弟。後來我二人一起長大,跟著師父學習道術,師父果然信守諾言,他教給我們的都是他那位好友傳下來的道家法術,也從來不教我們化緣念經。”
說到這,陳道長頓了一下說:“本門最主要的法術就是金烏真言,除妖破邪,基本都是仰賴這真言,不過世間之人不知金烏久矣,所以外出驅邪的時候,我都跟他們說這叫太陽真言,反而讓一般人更容易接受。”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我和師弟的本領漸漸高強,就開始捉摸著自己創造一些法術。”陳道長繼續說到。
我聽到這裏一愣,“怎麽,法術還可以自己創造麽?”陳道長嗬嗬一笑,“那是當然,什麽法術不都是人造出來的麽?不過,能自創法術的人在修行者中可以稱作是萬中無一,天資,才能,經驗,氣運,缺一不可”
他接著說道:“可是正是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天大的事情。二蛋,你知道那是什麽事麽?”
我傻在當場,咧嘴一笑,“這我哪知道啊,您要是問我種地的事兒還差不多。”
師姐在一旁接話道:“那是四十一年前,天州共和國成立了……”
“不錯”陳道長深深地歎了口氣,“九州二十八省第一次統一在一個政府之下,我本來以為這是天下的大幸事,沒想到,這確實是天下的幸事,然而對於我們修道人來說,這卻是天大的的慘事。”
陳道長凝重地說:“天州政府的第一屆總統何天光頒布禁法令,宣布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是破壞安定團結的匪徒,對我們大肆追捕。就連很多普通的出家人也跟著遭難了。不過僅僅四年,何天光就去世了,至於其死因傳說紛紜。可是第二任總統楊尚書剛一上任,就宣布廢除禁法令,為天下修行人平飯,確實是十分奇怪。”
陳道長搖了搖頭,“廟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去說他。但是我們師兄弟這四年來可是遭了秧了。我們的師父在禁法令實施的第一年就為了保護我被禁法廳,也就是現在的國教廳殺害,至今不知道屍首在何方。”
“既然已經不再禁止了,你們可以去跟國教廳找個說法啊?”我好奇地問。
“找說法?找什麽說法?不殺我們已經是萬幸了,哪裏還敢橫生枝節。”陳道長氣呼呼的說。
消了消氣,陳道長繼續說道:“等到我們兄弟上路之後,才發現我們所學的道法的最大問題。師父傳給我們的那些道法都是他那個朋友自創的。按照規矩,師門傳下來的法術,不管以後如何,沒有師門的允許不可傳給外人,否則天下人共誅之。而他自創的法術中,隻有對付妖魔鬼怪的方法,對付那些受過專門訓練的禁法者根本行不通。”
“哎呀,那可麻煩了,那你們咋辦呢?”我急忙問道。
陳道長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上麵畫著許多紋路,還有許多字,小學隻上了兩年的我,居然一個字兒也不認識。
師姐一看到這張紙頓時變了臉色:“六邪誅心!不對,好像又有什麽不一樣?”
“不錯,這正是六邪誅心,不過現在你們看到的,已經是改良後的了,原本的六邪誅心,威力更大,咱們幾個加起來一個照麵都招架不了!”陳道長緩緩說道。
“啊?”我和師姐同時震驚的喊道。
“當年我和師弟一路逃難,受到其他修行人的照顧,那些修行者紛紛戰死,反倒是不能戰鬥的我們活了下來。悔啊!恨啊!怨啊!一次次生離死別讓我們心中的怨念不斷積累,借這股怨念,我們兄弟終於研究出了六邪誅心陣。”
陳道長閉上眼睛,好像是在回憶當年的細節,我和師姐緊張的屏住呼吸看著他。“九為陽,六為陰,所為六邪誅心,就是陰邪誅心!”
陳道長繼續說道,“以六個人不全的屍體布下陣法,陣心放一段折斷的木樁或者竹子,讓人的喉嚨活活穿過木樁,這樣死者就成了一個力量強大的冤魂!而這個冤魂不同於一般沒有記憶的枉死鬼,他不但保留生前所有的記憶,而且還有自己的自主意識。隻不過最終的生死是掌握在布下六邪誅心陣的人手裏。”
“唉……現在想一想,為了自己的活命,造下如此殺孽,恐怕我老道死後也要下地獄吧。”陳道長苦笑著說。
“不會不會”我連忙擺手,“師父你那是逼不得已呢,更何況您現在不是正在做好事嗎?至少也是功過相抵吧!”
陳道長道:“也許吧。不過,這六邪誅心並沒有完。初生的冤魂並不穩定,她需要吞下六顆人心才能真正的穩定。而你在王學家和村委會見到的慘狀,正是她穩定之後提升力量的辦法,將三個人斬首碎屍,斷手腳挖內髒,然後吞下心髒,每成功一次,功力就能翻上一倍,六次之後,功法圓滿,便幾乎不可能戰勝了。”
“這麽說那個惡鬼已經提升了功力兩次了,師叔,咱們還有勝算嗎?”師姐緊張的問道。
“當然!不然我領你們來送死麽?當年的那條冤魂是我們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其他的修行者自願的犧牲生命成就的,無論是冤魂還是獻祭的人都是百戰餘生的幸存者,所以隻用了半個月,冤魂就達到了最強大的地步!”
“青州省,十六日海嘯!”師姐震驚的說,卻聽得我一頭霧水,“啥?還笑啥?”
兩個人都沒有理我,但是陳道長卻接著說了下去:“沒錯,正是青州十六日海嘯,當時我們準備從青州的入海口偷偷跑到其他國家去,結果在入海口遇上了禁法局的埋伏。我們和冤魂並肩在青州的入海口處和禁法局的人大戰了整整十六天,最後雙方都損失慘重。我在冤魂最後自爆的時候被震暈了,等我醒過來,邊上早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後來才我知道,冤魂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自爆毀滅了禁法局的大部分力量,我的同伴們肅清了戰場,發現我已經死了,就趕緊趁著沒人追捕逃跑了,哪兒知道我當時隻不過是重傷假死。說來可笑,第二年禁法令就廢除了,後來我的同伴有的回來了,我才知道了當時的事情。”
“嘖嘖,那你那些同伴也不咋地啊,也沒說把你們的屍體都帶上。”我輕蔑的說。
陳道長搖了搖頭,“你不懂,戰亂中的人,隻有活著的是人,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大家就絕對不會放棄。可是一旦人死了,就是一塊肉,不可能讓一塊肉拖累了活人。”我聽了這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聽起來也太殘酷了。
“當時我不能出海,就偷偷的順著其他的路跑了,當時受傷太重,體內毫無修行的氣息,而且穿得破破爛爛,一般人都想不到我是個修行人,索性青州大戰之後,禁法局的活動已經減弱了,於是我一路討飯一路回到了鶴山。我到鶴山的時候,禁法令廢除了,我就回到了鶴山廟,重新修行了起來。不過那以後再也沒想過收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