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我的婚姻值多少錢
程青柔起身離開，盡管心裏對珍珍有千萬個不舍，可是也隻能離開詹家。
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她不知道該去哪裏，這個時候，連去市區的公交都沒了，她隻能依靠雙腳，走到市區。
還好一路平安，她站在不夜城的T市街頭，看著車水馬龍，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對這個城市的陌生。
找了家不太便宜的酒店住下，她告訴自己，再苦再難，她都必須做她自己，程青柔。
早上起床，給自己化了淡妝，接著出門接著找房子。
中午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一家滿意的二居室，一個月隻要三千元。
雖然地處老城區，不過勝在交通方便，這下將房子的問題解決，她頓時輕鬆很多，立刻給鄒美麗打電話敲定下來。
兩人都很滿意這所房子，在顛沛流離之後，能有這樣一個住所，兩人都無法計較太多了。
將房子簡單的收拾收拾，程青柔給詹哲翰打了電話，她告訴他，她會在下午拿行李，希望他能留在家裏。
詹哲翰沒有說話，隻是在電話那邊沉默，程青柔當天下午過去拿行李，果然看見了等在屋外的詹哲翰。
他並不知道，房間門鎖已經換掉的事情，當他拿著鑰匙，打不開房門的時候，憤怒到極點。
他回頭看著程青柔，有些不理解，這些天她住在哪裏。
若是沒有弄錯，他記得程成文已經將她跟鄒美麗趕出了程家。
“你……”他拿著舊鑰匙，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留一個地址給你，麻煩你將我的東西打包之後，寄到這個地址上麵！”程青柔從包中拿出紙筆，將自己的新地址寫在上麵，接著遞給詹哲翰。
詹哲翰劍眉緊皺，他盯著她素白的臉色，“一定要離婚嗎？”
這句話問出來，他就後悔了。
似乎他們兩人之間的婚姻，已經不由兩人決定了。
程青柔不說話，隻是轉身離開。
詹哲翰伸手，拉住了她，“你先等等，我讓我媽將鑰匙送過來！”
他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接著給韋冬梅打了電話，他在電話中不好責備，程青柔聽得出，他聲音中的無奈，還有疲憊。
那邊韋冬梅告訴他，二十分鍾內，會將鑰匙送過來給他。順便提醒他，離他答應給她答複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詹哲翰歎息，擰眉看著她，“要是不忙，我們去小區的咖啡廳坐坐吧！”
她蹙著眉頭，沒有說話，他就拉著她的手，摁了電梯的下行，隨著“叮咚”一聲，電梯打開，他拉著她走了進去。
景馨園的咖啡廳，是社區內的高檔場所，這裏普普通通一杯黑咖啡，都要上百的價格，所以這裏的生意，十分清淡，可是並不缺詹哲翰這樣，不在乎錢的主。
兩人坐在靠窗戶邊的位置上，服務員端上了兩杯檸檬水，接著體貼的遞上了飲料單，站在一邊不說話，等著兩人點單。
詹哲翰要了兩份下午茶套餐，接著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點頭退下。
程青柔沉默的坐在那裏，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神采，經過了這兩天的磨礪，她若是還有神采，那才叫怪事。
連天的休息不好，再加上為未來生活的焦慮，她的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他看的十分心疼，長長的歎息一聲，緩慢的道，“我查過了，給二姐發短信的那個時間，你正在外麵給郎蕾買晚飯，可是短信卻是從醫院病房發出……”
程青柔這才抬頭，不解的看著他，他繼續歎息著道，“應該是郎蕾，拿你的手機，給二姐發了短信，接著刪除了短信記錄！”
程青柔微微動容，“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這麽做！”
詹哲翰苦笑，“我暫時也查不出，她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二姐的死，絕對跟她有關，並且她想拉你做墊背！”
程青柔蹙著黛眉，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落寞之色。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隻是，郎蕾是她的親生母親啊，她實在想不到，作為一個親生母親，有什麽理由去害自己的孩子。
她給自己的解釋是，那段時間，郎蕾對她很不好，她可能想要為她報仇。
就好比殺了酈沁一樣，因為酈沁欺負了她，想要搶走她的老公，所以她逼不得已動手殺了酈沁。
她坐在那裏，臉色難看，緊咬的唇瓣，隱隱的透出血絲。
詹哲翰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微微捏著她的下顎，讓她鬆開自己的唇瓣，不再虐待自己。
他皺著眉頭，“柔柔，關於這段婚姻，我還想要繼續堅持下去，你呢？”
程青柔的眼淚，毫無征兆的就落了下來。
她紅紅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她何嚐不想？拋卻自己的感情不說，她放心不下珍珍啊……
若是她跟詹哲翰離婚，詹家肯定不會放棄珍珍的撫養權，那樣就代表，她以後很難有機會看見珍珍了。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他心裏頓時了然，“你也不想的，對不對？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讓我勸服我母親，讓郎蕾得到她應有的懲罰，接著重新開始！”
程青柔立刻瞠目，她站起身，不住的搖頭，“不要，不要讓我媽去坐牢，她年紀大了，肯定經受不住牢中的折磨！”
詹哲翰的臉色頓時難看，“你這麽說，我二姐就必須白死了？”
程青柔臉色蒼白，低聲道，“二姐不一定是我媽殺的，這或許是個誤會，你讓警察放了我媽好不好？”
詹哲翰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他深邃的眸子，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色，“郎蕾，必須為她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不會為難我媽媽！”程青柔徹底的哭出了聲，她跺腳站在那裏，無奈而又絕望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若是他跟韋冬梅一起出手，那麽郎蕾定然是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而她，除了站在監獄的外麵哭泣，似乎也找不到別的辦法。
詹哲翰有些生氣，別著頭不說話。
旁邊服務員端了甜點和咖啡過來，看見兩人這樣，一時間有些好奇。
詹哲翰看了服務員一眼，森冷的眼神，帶著警告之色。
服務員立刻放下咖啡，接著退下。
他起身，拉了程青柔坐下，平靜的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要求我放了郎蕾，要麽，就離婚！”
程青柔心頭一堵，不是不知道，離婚是目前唯一的選擇，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傷人。
她深吸一口氣，盯著桌麵上漂亮的甜點，一言不發。
恰時，詹哲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用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了一些，接著接起。
大概是韋冬梅派人送鑰匙過來，他簡單的說了地址，接著沒有多久，一個黑衣助理模樣的男人上前，將鑰匙送到詹哲翰的手中。
他將鑰匙遞給程青柔，“你想好了，就自己去警察局錄口供。要麽，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要麽你撒謊，包庇郎蕾，可是你知道，若是你包庇了郎蕾，那麽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程青柔不說話，隻是盯著他手中的鑰匙，他將鑰匙放在了玻璃桌麵上，接著起身離開。
他離開的時候，程青柔聽見他正在跟韋冬梅的人交待什麽，好像是在質問房子鑰匙的事情。
走到服務台，詹哲翰刷卡離開，程青柔則是盯著這把鑰匙，坐了很久。
直到咖啡涼透，她這才拿著鑰匙，回到屋裏收拾東西。
其實這些年，她的東西真的很少，每個月的工資，都要給山裏的孩子們，她根本沒有閑錢給自己置辦東西。
現在收拾起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內衣，還是五年前出嫁的時候，鄒美麗給她買的，現在已經有些變形。
將所有的東西，一股腦放在箱子裏，她拿了自己跟珍珍的合照，塞在皮包中，最後將鑰匙放在茶幾上，這才離開。
回到自己出租屋的時候，鄒美麗已經將房間收拾好。她帶著打掃衛生用的紙帽子，身上係著圍裙，臉上依舊畫著精致的妝容，做起事情來，還算麻利。
踩在三角梯子上，她盯著程青柔提著皮箱進門，見她將皮箱放在一邊，鄒美麗從三角梯上走下，“你見到哲翰了？”
見她收拾東西過來，她就知道，她應該跟詹哲翰見過麵了。
程青柔點點頭，鄒美麗有些期待，“他怎麽說？你跟他離婚，他會補償你多少錢？”
程青柔抬眸，“媽，你覺得，我的婚姻應該值多少錢？”
聽她這口氣，帶著諷刺，鄒美麗有些不悅，鼓著嘴巴，“又不是你一個人離婚，會找男方要補償費，現在的社會，都是這樣！”
程青柔歎息，“我不打算要他的錢，媽你最好做好跟我受窮的準備！”
鄒美麗冷哼，“沒有想到，我算計了一輩子，老了之後，還是要跟著你吃苦受窮，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不收養她了嗎？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口，就是彌補不了的傷痕。
她再次歎息一聲，“趕緊打掃屋子，我出去買菜，準備晚飯！”
她取下帽子，解下圍裙，接著轉身離開。
程青柔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打掃。
第二天的時候，她沒有去警察局，卻在自己的出租屋，等來了問案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