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我可能會去坐牢
梁沁桐眼神閃爍,“哲翰,爸爸聽說你不理我,他很生氣,打算將我送出國,可是我不想離開,我隻想呆在你的身邊!”
詹哲翰知道,若是梁沁桐被送出國了,那麽他跟梁慕名之間的交易,算是結束了。
現在警局那邊,他正費力的壓下二姐的案子,若是梁慕名這邊再東窗事發,程青柔就真的必須去坐牢了。
他歎息一聲,“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吧!”
梁沁桐甜美的一笑,“好啊,現在你要去哪裏,我陪著你好嗎?”
詹哲翰擰眉,“不用了,你先去翡翠餐廳等我,要是等的無聊,可以去附近逛逛!”
梁沁桐點頭,目送著他高大的身影離開,眸中是難言的複雜之色。
不管他為了什麽,肯跟自己呆在一起,她都要定他了。
病房中,郎蕾一個人躺在那裏,剛剛梁沁桐留給她的無奈和痛苦,還沒有消退,此刻她的臉上,依舊掛著蒼涼之色。
詹哲翰推門進來的時候,郎蕾微微起身,她詫異的看了一眼詹哲翰,頷首,“您好!”
詹哲翰關好房門,站在那裏,“郎女士您好,我代表整個詹氏企業看望您!”
郎蕾溫和的笑,“謝謝詹總,我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醫生說,我隨時可以出院!”
“於公來說,是我們工地的工人,失手將您砸傷,於私來說,您是為了救我的妻子受傷,所以您此次的醫療費,營養費,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我都會加倍的補償給您!”詹哲翰站在那裏,十分客氣。
郎蕾頷首,“多謝詹總!”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希望好好的請教郎女士!”詹哲翰單刀直入。
郎蕾點頭,“請說!”
詹哲翰眸光犀利,“本月十三號的那一天,下午六點多鍾,我的妻子來過病房看您,八點多的時候,護士查房,您並不在醫院,您能告訴我,那個時間您去了哪裏嗎?”
郎蕾神色未變,抿著唇,“八點多鍾的時候,我在醫院的眼科病房,陪著一群孩子唱歌,那邊有監控,可以證實,我去過那裏!”
詹哲翰深吸一口氣,他敢確定,這個郎蕾,絕對沒有程青柔想象的那麽簡單。
這樣的老奸巨猾,怎麽可能是程青柔的親生母親?有哪個親生母親,會去做那麽多的事情,陷害自己的孩子?
他氣急,卻隱忍著怒意,“郎女士,那你能告訴我,8點多鍾的時候,為什麽欺騙柔柔去江邊嗎?”
郎蕾抬眸,神色平靜無波,“詹總,我並沒有讓詹太太去江邊,您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詹哲翰咬牙,不住的點頭,他一語雙關的道,“柔柔為了一些事情,就快要成為殺人凶手了。可能在她的眼裏,情分比什麽都重要,但是我希望,她的重情重義,不會被有心人利用!”
郎蕾不說話,隻是靜默的坐著,詹哲翰轉身離開,“郎女士,您還是好好想想吧,若是您真的跟柔柔有什麽關係,更應該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避免她受委屈,不是嗎?”
他拿出一張名片,轉身走了幾步,放在郎蕾的床頭,“關於我二姐的案子,如果您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給張警官打電話,他負責這件案子的調查!”
說完,他拔步離開,頭也不回。
程青柔也不知道,自己在家窩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可能就快要發黴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詹哲翰就再也沒有回來,她的世界靜悄悄的,連屋裏的電話都沒有響起過。
她不敢出門,她害怕警察會突然將她抓走。
上次酈沁的事情,讓她真正的知道了害怕,看守所的日子,簡直是暗無天日,她不想再進去一次。
她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怎麽辦。
將郎蕾供出來,洗刷自己的冤屈?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不想因為自己,將母親親手送往監獄。
再說,若是她供出郎蕾,就等於將她和郎蕾的秘密,公諸天下,那個時候,她該怎麽麵對養她的鄒美麗。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每日呆在這沒有陽光的家裏,她的世間就跟這屋子一般,漆黑一片。
外麵響起激烈的撞門之聲,程青柔蒼白著臉,木訥的走向玄關,接著打開房門。
其實她很怕的,她害怕是警察,帶著手銬過來抓她。
她更怕是珍珍,讓珍珍麵對現在這樣,手足無措的自己。
門外站的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珍珍,而是沉冷著臉的梅岑楠。
梅岑楠看著她臉色蒼白,頭發淩亂的樣子,皺起眉頭,“你怎麽把自己弄的跟個女鬼一樣?”
程青柔不說話,梅岑楠就進門,生氣的揉著她的頭發,將她原本就淩亂不堪的秀發,揉的宛如一頭稻草,“趕緊換衣服,我帶你出門!”
她剛想說話,他就嚴厲警告,“不準說不,我知道,你已經窩在家裏五天沒有出門了!收拾好自己,三天之後參加詹婭雲的葬禮,你可能,要麵對詹家的一場暴風雨!”
程青柔嘴巴囁嚅,臉色更加慘白,“你說什麽?”
“詹婭雲死了,昨天下午的時候,她就在加護病房,不治身亡!”梅岑楠擰眉看著她,眸光深沉的道。
程青柔纖瘦的身體,仿佛承受不了這個打擊,搖搖欲墜,眸中的淚,也頓時溢出。
梅岑楠伸手,一把扶住了她,“怎麽?他們沒有告訴你嗎?”
程青柔搖頭,沒有,從詹婭雲出事到現在,他們沒有一個人通知自己,詹婭雲的狀況。
或許在他們的心裏,就認定了自己是殺人凶手,他們怎麽會跟一個殺人凶手說這麽多。
“梅岑楠,我好怕,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程青柔哭了出來。
梅岑楠抱住了她,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發,一隻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我知道,你沒有殺人,你這個善良的傻瓜,怎麽可能殺人?”
她哭了幾聲,就停止了哽咽,推開了梅岑楠,衝回自己的房間道,“我要去醫院,我要去見見二姐,我不能讓他們誤會我是凶手!”
“柔柔!”梅岑楠喝止了她。
“醫院裏守衛重重,詹淳洋將他所有的警衛,全部調到了中心醫院,你接近不了詹婭雲的!”梅岑楠皺眉說道。
程青柔回身看著他,“那我怎麽辦?”
“三天之後,是詹婭雲的葬禮,那個時候你當眾說清楚,人不是你殺的!”梅岑楠堅定的說道。
程青柔點頭,眼淚迷離,梅岑楠歎息,“現在,回房換衣服,我帶著你出去吃點東西,你一定餓了很多天了!”
程青柔不說話,隻是搖頭,梅岑楠生氣的怒喝,“你若是不聽話,我就走,以後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可是我吃不下!”程青柔低著頭,再次哭了起來。
“吃不下,就出去散散心,你這樣成天窩在家裏,還等不到詹婭雲的葬禮,你自己就先發黴發臭了!”梅岑楠生氣的道。
程青柔點頭,回到了房間,開始換衣服。
她一雙眼睛,紅腫如核桃,整張蒼白的小臉,瘦的隻有巴掌大小,越發顯得那雙眼睛,大而有神。
隨意的套上毛衣和鉛筆褲,還有短款的香檳色羽絨襖,她雙眼通紅的走了出去。
明明隻是隨意的穿著,明明是膚色慘白的如同女鬼,可是看著她的樣子,梅岑楠就是覺得,她漂亮的無與倫比。
那怯生生般,如兔子的眼睛,還有那委屈中帶著驚懼的眼神,以及一步一步挪向他的小碎步,都讓他心跳加快。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哪裏吸引了他,讓他如吸毒一般,欲罷不能。
看著她慢吞吞的樣子,他生氣的一把拽過她的衣袖,“走了!”
“我沒有帶錢包!”她聲音很低,很細,帶著哽咽的音量。
“帶什麽錢包?我沒錢給你花嗎?”他生氣的拽過她,將她拖出了屋子,接著“嘭”一聲摔上了房門。
程青柔低著頭,不肯走,她結結巴巴,“我的鑰匙還鎖在屋裏!”
梅岑楠眸露凶光,“所以呢?你要撬門進去拿鑰匙嗎?”
程青柔不說話,似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他再一次拽著她去電梯,“跟我出去好好逛逛,再去翡翠樓大吃一頓,保準你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全部忘的幹幹淨淨!”
“忘記有什麽用,若是這件事解決不好,我可能會去坐牢!”程青柔聲音很低,神色無奈。
她同他一起站在電梯裏,忽然有種,沒有辦法麵對未來的感覺。
她承認,自己膽子很小,是個縮頭烏龜。
她怕自己的身世曝光,害鄒美麗被趕出程家。
她也怕麵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想要害自己的事實。
她更害怕,自己被警察抓走,然後關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裏。
她隻是個普通女人,沒有勇氣承擔這一切啊。
“程青柔!”梅岑楠雙手插在褲袋,盯著她的神色,漫不經心。
程青柔回頭看他,神色迷茫,小臉柔柔弱弱。
梅岑楠歎息道,“要是小爺肯不顧一切的救你,你願意離婚,來到小爺身邊嗎?”
程青柔抿唇,不說話。
她不願意……
答案已經寫在了她的麵上,梅岑楠很生氣,“跟我呆在一起,就這麽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