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你要我嫁給一個老頭子
他坐在嬰兒房的沙發上,皺眉看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如一個孩子一般,笑著逗弄著孩子。
她手中拿著一串鈴鐺,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小嬰兒看的眼睛都不眨,她每搖晃一下,嬰兒就咧嘴笑一次。
她笑起來格外燦爛,眯著的眼睛,像極了呂凡菁。
呂凡菁將鈴鐺遞在小嬰兒的手上,握著小嬰兒的手,想要幫小嬰兒握住鈴鐺。
可是忽然,小嬰兒哭了起來,呂凡菁一怔,趕緊放下鈴鐺,然後發現小嬰兒粉嫩的小手淺淺的劃了一條口子。
鈴鐺的手柄,塑料處理的不是太好,劃破了嬰兒稚嫩的小手。
呂凡菁內疚的哭了起來,她看著搖籃中的孩子,眼淚大滴滾落,不停的親吻嬰兒的小手。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呂凡菁哭著,不敢再去碰孩子。
魯汀南拿了藥箱上前,幫孩子的手消毒,然後貼上了創口貼。
他回頭看著眼淚婆娑的妻子,歎息一聲,“沒事的,隻是一條很小的口子,她不會怪你!”
“可是我會怪我自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招惹了淩梅娜,不然寶寶她也不會招到淩梅娜的虐待!”呂凡菁站起身,哽咽了起來。
“菁菁,跟你沒有關係……”魯汀南皺眉,拉住了呂凡菁的手,想要將她摟在懷中。
呂凡菁搖頭,一把推開了她,她滿是淚水的眸子,瀲灩無比。
她退後著看著他,“魯汀南,我真的沒有辦法,再跟你呆在一起。我們的孩子,一個死了,一個被淩梅娜虐待,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和淩梅娜的青梅竹馬,因為你對淩梅娜的憐憫同情!”
她絕望的看著他,聲音顫抖,“我們離婚吧……”
魯汀南重重一震,定定的看著她,“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離婚,你也說過,你不會跟我離婚!”
呂凡菁低低的笑著,嘲諷的看著魯汀南,“我不跟你離婚,隻是因為淩梅娜覬覦著魯夫人的寶座,我怎麽可能,雙手將這個位置拱手相讓?”
魯汀南深吸一口氣,“我不同意離婚,你別想,也不可能,擺脫我!”
“你這樣拖著有什麽意思?你不是很喜歡可憐你的淩梅娜嗎?你去可憐她啊,你現在去可憐她!她被警察抓走了,她被記者報道虐待孩子並且吸毒,她很可憐,她現在需要你的可憐!”呂凡菁大吼大叫,上前緊緊的揪住了魯汀南的衣領,憤怒的看著他。
魯汀南搖頭,“菁菁,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呂凡菁臉上淚痕未幹,她走到窗口,指著外麵那顆已經枯死的棗樹,“想要我原諒你,除非枯木逢春,死樹上麵長滿蜜棗!”
魯汀南定定的看著外麵的棗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隻留下淚流滿麵的呂凡菁,還有睜著眼睛,已經學會翻身的小嬰兒。
淩梅娜最終,沒有被判刑。醫院的醫生護士,統一口徑,他們抱錯了孩子,誤將呂凡菁的孩子抱給了淩梅娜。
而她吸毒的事情,也純粹是保姆誣陷,當地的周刊出麵,為淩梅娜洗白。
淩梅娜從警察局出來,整個人似乎老了很多,眼神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嘴唇顫抖。
“娜娜,看你做的這些事情……”男人抱怨著,威嚴的眼神,犀利的掃視著淩梅娜。
淩梅娜連帶著身體一起顫抖,“爸爸……”
沒錯,眼前為她擺平一切的人,正是她的養父,淩懷仁,淩司令。
“娜娜,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淩司令一隻手扶著自己的女兒,一隻手拉了拉肩頭的大衣。雖然是春暖花開的天氣,可是他習慣了西北那邊的冷風,所以還是穿的很厚。
淩梅娜低頭,他曾經教育過她,哀兵必勝,她險些勝了,可是還是不知道敗在哪裏。
“罷了,罷了,你以後跟魯汀南,是沒有那種緣分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爸爸,別再多想!”淩司令對著不遠處招手,警衛將車開到了這邊,淩梅娜鑽進了車裏。
她靜靜的坐著,不知道爸爸這話的意思。
淩司令坐在一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這也是他在西北養成的習慣,那邊可沒有現在城市這麽好的煙,有的隻是大煙絲,摁在煙鍋裏,點燃了是一種很嗆人的味道。
淩梅娜在車內被嗆的咳嗽起來,淩司令放下煙袋,“這一次的事情,除了我幫忙外,還有一個人也出了不少力,等一下,你要好好感謝人家……”
淩梅娜茫然的看著身邊,她稱呼為父親的人,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淩司令“篤篤”的在車上敲著煙袋,“你賀叔叔,你也見過。他早年喪偶,因為政治形象的原因,所以一直沒有娶。這一次你能出來,他幫了不少忙,所以,去好好的陪陪他,最好,能夠嫁給他……”
淩梅娜顫抖起來,她眸中盈滿淚水,“爸爸,賀叔叔比你的年紀還大,孫子都已經三歲了……”
“他年紀大是大一點,這樣的人,你才有機會把握。不然,你想找一個魯汀南那樣的青年才俊?這樣的人,你操控的住嗎?梅娜?”淩司令低頭,冷然的看著自己收養來的女兒,語氣帶著嘲諷,“原本以為,你能夠嫁給魯家,你對我也是極為有好處的,可是誰料,你不僅不能嫁給魯汀南,還得罪了魯家,你知道嗎?這一次若不是你賀叔叔幫忙,光憑著我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將你從魯汀南手中救出來!”
淩梅娜臉色瞬間一變,手指不住的發抖,“你是說,說……”
“沒錯,魯汀南想要你死,我所有的關係門路,都被他壓了下去,也幸虧老賀幫忙,不然你後半生隻能在監獄裏度過了!”淩司令憤慨的說道,伸手撫摸自己女兒的腦袋,“招子放亮一點,你得罪了魯家,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淩梅娜有些害怕起來,她雙手挽住了淩司令的胳膊,“爸爸,你會幫我的,是嗎?你會罩著我……”
“你是我女兒,我當然會罩著你,隻是有時候你也知道,地方上的事情,爸爸實在不好怎麽插手,再說,魯汀南也不是一般的有錢人,他背後還有一個政治局委員的父親!”淩司令的手,握住了淩梅娜的小手。
他粗糲的大手,在她滑嫩的小手上撫摸,眸中的光線,也曖昧不明。
若是以前,淩梅娜絕對立刻甩開她父親的手,離她的父親,能有多遠躲的多遠。
可是現在,她不敢。
她已經得罪了汀南,若是再失去爸爸這個靠山,她會過的很慘很慘。
淩司令滿意的看著淩梅娜,那隻手更加肆無忌憚,他攬住女兒的纖腰,“不用擔心,隻要你抓住了老賀,再加上爸爸的勢力,魯家是動不得你半分的……”
淩梅娜索性豁出去了,將頭依靠在淩司令的肩膀上,整個人都蜷縮在他的懷裏,“謝謝爸爸!”
淩司令滿意的大笑,將淩梅娜摟的更緊。
魯家大院中,魯汀南親自動手,幫那顆已經死掉的棗樹鬆土施肥,小黑站在那裏,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老板。
魯汀南滿頭都是大汗,已經是五月的天氣,陽光強烈的照射在人的臉上,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挽起袖子,在棗樹不遠的地方,挖了一個坑,將花肥埋在裏麵。
這棵樹已經死了,不知道他這樣精心的照顧,能不能真的枯木逢春。
“鏟子……”他伸手,對著身後的小黑說道。
小黑立刻遞上了一把鏟子,魯汀南繼續掘土,他要將這裏不好的貧瘠土壤都挖走,然後填滿肥沃的黑土。
小黑拿了另外一把鏟子上前,想要幫忙,卻被魯汀南阻止。
小黑不解的看著魯汀南,“老板,棗樹死了,重新買一顆種在這裏就好,做什麽要重新培育這顆死掉的大樹?”
“不一樣的!”魯汀南喘息,繼續掘土。
菁菁說,除非這棵樹枯木逢春,死樹上麵長滿蜜棗,她就原諒他。
他不信,這個世上真的沒有奇跡,死樹不能複活。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一定可以讓這顆棗樹活過來,讓菁菁原諒他。
竇明蘭剛好買了菜,遠遠的從車庫走了過來,她一見自己的兒子,滿頭大汗的跟泥土做鬥爭,蹙起眉頭。
“汀南,你在做什麽?”竇明蘭吩咐保姆,將菜拿進屋內,上前問道。
魯汀南抬起頭,臉上還有泥土的痕跡,“媽,你記不記得,這棵樹死了多少年了?”
竇明蘭眉頭蹙的更緊,“七八年了吧,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讓它活過來,請媽媽以後,不要再倒汙水給這棵樹,你殺死的不是這棵樹,而是你的兒子!”魯汀南站在那裏,支著鐵鍬,喘息著。
竇明蘭瞪大眼睛,“汀南你發燒了不是?”
魯汀南搖頭,不再說話,隻是繼續幹活。
他記得小時候,這棵樹沒有現在這麽粗壯,當時條件不如現在這般好。
小夥伴們在院子裏玩耍,樹幹上麵,釘滿了鐵釘。兩棵樹之間,還牽了長長的線,用來晾曬衣服。
院子裏經常有煮飯的婦女,將滾燙的餿水潑灑在樹根上麵,這棵樹依舊頑強的生長,每每秋天的時候,結滿了累累的果實。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總有一天,大樹會不堪這麽惡劣的環境,悄無聲息的死去。
果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棵大樹再也沒有生長過綠葉,再也沒有結過果實。
它死了,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