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做了什麽?
“如果記憶是一種痛苦,不如忘記。”
忽然聽聞此語,雲千若微微愣了一下,偏過頭有些怔然的看著他,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記憶,痛苦,忘記。
他是在……指什麽?
又或者,他是知道些什麽?
瞬息間心思百轉,雲千若眸光微斂隱去眼底一瞬間漫過的萬千情緒,再抬頭看向他時眼底已是一片沉靜如水,“閣下似乎有些誤會,我此刻好得很,也並不需要忘記什麽。”
“是麽?”
恍若是一聲歎息,卻又縹緲虛無的恍似錯覺,那人的視線淡淡掠過雲千若腳邊,了無波瀾的語氣中卻讓人聽出了無盡的質疑。
雲千若不禁皺了皺眉,竟有一種謊話被人當場拆穿的感覺……
咳!
“我是,自然就是!再了,就算不是又與閣下何幹?”
完,未等那人開口便又斜睨著他補了一句,“話,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半夜三更不睡覺飄到這裏來有何貴幹?”
“難道是來尋寶的?嗯……這山上的寶貝倒的確是不少……”
那人靜靜地立在風雪中,任由雲千若不太友好的目光在他身上飄來飄去,肆意揣測,他就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九神靈,意外邂逅了一場漫風雪,靜立不語,冷眼旁觀凡塵人世,銀色的長發在風裏飛揚,拂過他尤勝飛雪的白衣,暈染開絲絲縷縷夢幻迷離的光華,如仙如幻。
與其他是一隻鬼魅,雲千若更願意相信他是一位仙人,從畫中,不,應該是從風雪中走出的謫仙,清貴無暇,超然脫俗。
隻是……
好端端地他為何出現在此地?還與她了那番莫名的話?
她與風美人之間的事,分明沒有外傳,他又是如何知曉?
總不能真的是未卜先知的神靈?
也許,他是看出了雲千若心中的疑惑,銀色清冷的眸緊緊地望向她,聲音淡淡的,有些飄忽的道,“我想知道的,自然會知道,你無需多想。”
雲千若腳下一晃,抬頭瞪他。
啥?!什麽叫他想知道的自然會知道?!怎麽的好像他是有著某種超能力的巫師神棍似的……那他要是想知道人家金庫的鑰匙藏在哪裏也能知道?!那若是這樣的話……
“金銀於我如同無物,你無需擔憂。”
冷不丁的,風中飄來這麽一句縹緲仙音,卻讓雲千若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一頭紮進雪地裏。
雖然身形及時穩住了,可是這心情……卻仿佛風中淩亂的草般東倒西歪不能自已!
他他他……居然知道她方才心裏在想什麽?!
這是巧合?還是,他真的有某種特殊能力?!
既然都知道她在想什麽,那她金庫的鑰匙,等下!他方才啥?視金銀於無物?
想來也是,看起來這般仙氣飄飄的一隻,理應是瞧不上金銀珠寶這些俗物的!
對嘛!在那些超凡脫俗的人眼中金銀珠寶都是些俗物呀!他們自然是不屑一顧的!
那她還緊張個啥呀?
思及此,雲千若頓時心情大好,正要開口兩句,眼角不經意的一瞥卻忽然瞥見那人悠然抬手,一道銀色的流光自他修長白皙的指尖飛出,宛若流星出世般朝她飛射而來。
雲千若心中一凜,下意識的就要躲開,卻驚覺腳下竟然動不了!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那一刹那的停滯,雲千若便清晰感覺到一抹清涼襲上眉心,恍若雪花般輕盈落下,轉瞬間又消失無痕。
在涼意漫過眉心的一瞬,她的雙腳便也能動了,雲千若趕緊伸手揉了揉眉心,可是觸手一片虛無,根本什麽都沒有,而且,除了方才那一瞬間的涼意之外,並無任何不適的感覺。
雲千若蹙眉,冷冷的看著那人,“”
暗器?不是!
下毒?可是,從未見過這樣的下毒手法,雖然世間無奇不有,可,直覺這應該不是毒!
那麽,蠱?
似乎有那麽一絲可能,但,又不太像是!
那是……某種神秘的術法?
雲千若心念疾轉,卻聽那人再次開口,聲音縹緲似外吹來的清風。
“你不必擔心,此法對你無害。”
雲千若卻是聽的一陣皺眉,“你對我施法?什麽邪術?”
不由自主的,她心中忽然想起折磨了北冥風二十多年的輪回血咒,然,這一想法剛閃過腦海,耳邊便飄來那人的聲音,隱約之間那無波無瀾的聲線中帶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我斷不會害你。”
雲千若忍不住嗤笑,“那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不過是讓你忘記一些不該再記得的人和事。”、
驀然驚聞此語,雲千若心中一顫,猛然抬頭看向他,“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是不該再記得的人和事?!
風美人?還有,她與風美人的那些過往麽?
可是,雲千若還未把話完,卻忽然感覺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忽然一片昏暗,瞬間失去了所有意識……
陷入昏睡的一瞬間,雲千若心中想到若要讓她忘記有關於風美人的一切記憶,那她寧可永遠不複醒來!
不,不是,這個陰險人膽敢未經她允許之下擅自決定她的記憶,她一定要報仇!一定不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