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你怎麽會喜歡他?
不管是誰,敢動她的兒子,必讓那人付出血的代價!
納蘭信眉峰輕蹙,神色凝重,“是虎嘯堂和龍騰閣的人!”
聞言,安以柔神色微變,眼底,劃過一抹深邃明滅的幽光,似乎夾雜著刻骨入心的恨意,暗夜燭火之下,竟有些懾人。
但也僅是一瞬間,那抹恨意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忽明忽暗的幽光,“你,是靖國公府的人?”
她的聲音極低,似乎,刻意壓抑著什麽,然,納蘭信卻並未多想,眼前,納蘭俊重傷昏迷不醒,而罪魁禍首正是靖國公府在江湖中的勢力,安以柔提及那人有恨意閃現也是情理之中。
“娘,兒已查明,正是虎嘯堂的人所為,隻是,這靖國公府與曼陀山莊素無交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他們竟然”
想到他命人查到的那些情況,納蘭信眉峰緊蹙,麵色有些陰沉。
這兩年來,靖國公府在江湖以及商界的勢力不斷膨脹,雖然,與曼陀山莊不曾有過正麵衝突,但是,背地裏的摩擦也是不斷的,隻是,斷然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們竟公然出手,還將目標鎖定了三弟!
相較於他,安以柔的臉色更為陰沉,眼底深暗的幽光讓人望之心顫。
“素無交集嗬!”
一聲低笑,帶著幽幽的冷意,安以柔握緊了隱在袖中的手,目光看向床上麵目淒慘,昏迷不醒的納蘭俊,“這個仇,曼陀山莊一定要報!”
靖國公二十多年了,那一筆血債,終究是要了結了!
該還的,該死的,一個,都別想逃!新仇舊恨,一並來討!
納蘭信雖然隻看到安以柔的背影,可是,那一瞬間,從她身上散發,彌漫在空氣中的嗜血殺氣那樣濃重,饒是他在沉思,也被驚醒過來,猛地抬頭看她,神色微變,“母親?”
那一聲低呼,將安以柔從久遠的記憶中喚醒,眸光一閃,倏地垂下眼眸,將那些未及隱去的嗜血與恨意統統淹沒在眼底深處。
再抬頭時,那雙眼中是深切的憤怒,悲傷,焦急,心疼,各種複雜情緒交織,“不管靖國公府勢力滔,他們將俊兒害成這樣,曼陀山莊都勢必討回一個公道!”
納蘭信皺了皺眉,看了安以柔一會,眼底的疑惑漸漸散去,母親最是疼愛三弟,如今,他被人害成這樣,母親又一夜未曾合眼,情緒過激了點也是可以理解,方才,定是他想多了!
思及此,納蘭信走上前一步,“娘,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三弟白白遭了這樣的罪!靖國公府,必須給我們一個法!”
安以柔輕輕點頭,目光看向床上的納蘭俊,神情,真真切切就是一個心係受傷昏迷的愛子的慈母,“也不知道俊兒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娘,寬心,有東方神醫在,三弟他定會化險為夷。”
“嗯!雖然,為娘很少出門,可是,這東方神醫的名諱卻是如雷貫耳,他的醫術,早被傳得出神入化,想必,他定有辦法醫治俊兒。”
納蘭信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色,和聲道:“娘,您昨晚已經一夜未睡,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您就先回房休息一會吧?”
安以柔看了看床上的納蘭俊,搖了搖頭,“我現在哪有睡意?”
“可是,您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再,爺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而且,他老人家認識的奇人異士眾多,其中醫術佼佼者更大有人在,三弟絕對不會有事的!”
納蘭信一番力勸,安以柔總算是聽了進去,緩緩站起身,“也罷!我就”
然,她話未完,管家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來,似乎有什麽著急的事,跑了一頭的汗,進門時,一邊擦汗,一邊行禮,“參見夫人少莊主”
安以柔蹙眉,“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
管家抬起袖子抹了抹汗,“回稟夫人,郝老爺郝夫人還有表少爺來了”
納蘭信有些不悅的看了管家一眼,“姨母他們經常登門,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你至於這般失態?成何體統?”
管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悻悻的縮了縮脖子,畢竟身為山莊總管家,他的形象還是很重要的。可是
“少莊主,夫人,他們這次來是來退親的!”
這可是大事啊!
四姐的婚事那可是莊主和老莊主一起定下的!現下,居然有人上門來退婚!?
怎麽,那也是曼陀山莊的大姐!親事定了哪有再退的道理?這不是打曼陀山莊的臉麽?!老莊主能答應麽?
況且,老莊主現在人都不在莊上,這事
安以柔與納蘭信聽了管家的話,皆是神色一變,眼底飛快的掠過詫異,不可置信,疑惑,甚至憤怒。
安以柔皺緊了眉,眼底幽光冷冽。當初是郝建哭著求著定下了這門婚事,如今,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他們現在何處?”
“回夫人,在花廳”
管家話音還未落,安以柔已經越過他朝外走去,背影中透著一股陰鬱的怒氣。
納蘭信皺了皺眉,回頭看一眼床上的納蘭俊,叫來幾個侍女貼身伺候著,便也跟著去了花廳。
花廳中,郝建以及他的父母已經等著了那裏,郝建蹲在牆角,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麵孔,低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媳婦狀,整就是一個大寫的怨念!
他的父母,身材都和他差不多,矮圓潤,此刻,緊皺著眉在房中走來走去,像是兩座移動的山。
“夫人到——少莊主到——”
一聲唱喝自門外傳來,那走來走去的兩座山立刻奔向門口,“姐——我對不起您啊——攤上這麽個不肖的東西,妹也是輾轉反側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啊!也不知道這狗東西是撞了什麽邪氣,非得要退親,妹也是沒轍了啊!還請姐看在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的份上,就答應了這門親呃不,就退了這門親事吧!”
安以柔一隻腳才踏進門檻,胳膊就被人抓住,耳邊,像是連珠炮似的飄來這麽一竄話,聽得她麵容僵硬,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陰沉嚇人。
可惜,生粗線條的安並未察覺到自家姐那難看的臉色,顧自抓著她的胳膊,一臉的愁眉苦臉,“姐啊,你咋不話呢?你看妹為了這事茶不思飯不想覺都沒法睡的份上就同意了吧?你不是最心疼妹的嗎?你看看,我這手都細了一圈了!瞧瞧,一把摸下去都是骨頭了!這可憐勁”
“閉嘴!”
未等安把話完,安以柔眉心一蹙,低喝,威嚴無比。
安嚇了一跳,圓潤的身子都抖了抖,悻悻的閉了嘴,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安以柔,模樣很是委屈。
安以柔卻懶得看她,直接轉向好郝金山,“你來。”
郝金山眼珠子一轉,一臉的真誠,“姐啊!我們之前定下來這門親事之後就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思考了良久,還是覺得我們家健健的樣貌實在是配不上輕衣姐的美貌!這輕衣姐嫁過來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我們為人父母的,良心難安,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退了這門親事,不能糟蹋了輕衣姐!”
他一番話的可謂真誠至極,聲情並茂,然,安以柔陰沉的麵色再次沉了幾分,眉心,一陣陣的抽動,“,人,話。”
冷冰冰的三個字丟出去,恰似一盆涼水潑在了郝金山的腦門上,凍的他一愣,成了一條縫的眼睛都睜大了兩分,這怎麽回事!?難道,是他的表情不夠打動人心!?
詢問的目光看向安,卻換來她的當頭一巴掌,“你兒子才是牛糞!你他娘的會不會話?”
郝金山被打,捂著腦袋,一臉的委屈,“我的就是我兒子呀!你激動個什麽勁?”
“你!”安怒極,直接一腳踹過去,“那是老娘的兒子!你兒子誰知道在哪嘎啦裏縮著!”
眼看著一場大戰就要爆發,安以柔眉心微跳,怒喝,“都給我閉嘴!”
威懾十足!嚇得安瞬間收回了腳,滿臉諂媚的看著她,“姐啊!你就看在妹如此聽話的份上放了健健一馬吧!他真的”
安以柔皺眉,冷聲打斷她,“什麽叫放他一馬?我何曾為難過他?”
“呃這”安眼珠子轉了轉,“那個,姐,妹不是這意思!您不是最疼健健了嗎?你就給他退了這門親事吧!我代表健健求您了!”
安以柔氣不打一處來,卻深吸一口氣,忍住,“當初,是誰哭著求著要定下這門親事的?”
安悻悻的縮了縮脖子,看著安以柔,聲道:“這個他現在也是哭著求著要退了這門親事”
安以柔看著她那樣子,心中的怒氣蹭蹭蹭的往上漲,“給我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被踹開的郝金山瞬間竄上前來,“姐,是這樣的,你看我們健健人高馬大,五大三粗,腰比水桶還粗,那輕衣姐,骨瘦如柴,弱不禁風,隨便吹一口氣都能把她給刮走了!這麽嬌弱的身子哪裏經得起我們健健的勇猛?這萬一成親當晚人就去了,這可如何是好?咱怎麽向納蘭老爺子交代啊?”
他這話,乍一聽有些無語,可若細想,也有些在理,然而
“當初,這一點我已經跟你們過,當時,你們是怎麽回答的?”
安以柔麵色一沉,房中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壓抑。
“呃這個這”郝金山與安對視了一眼,一時間,兩人摸著腦袋不出話來。
安以柔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繼續開口,“如今,婚期漸近,你們卻要來退婚,可曾想過,老爺子會答應麽?”
“他當然不會答應了!”
郝金山想都沒想,直接一嗓子,安頓時一腳踹過去,“你給老娘閉嘴!”
訓完了郝金山之後,安飛奔自安以柔身邊,伸出胖嘟嘟的雙手給她捏著肩膀,“姐啊!我的好姐啊!您外甥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靠您來撐著了!若是納蘭老爺子不同意,可就全靠姐來做主了!您可就這麽一個外甥,難道,你還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嗎?”
著,安竟抬手抹了兩把眼淚,安以柔眉心一陣跳動,緊繃的麵容都有些抽動,“你給我正常點!誰要他的命了?”
郝金山立刻湊過來,“成親就是要他命啊!想活命,這親就必須退!”
“嗯嗯嗯!必須退!”安迅速點頭,難得的,夫唱婦隨。
安以柔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氣,“理由!”
郝金山眯眯眼一亮,瞬間伸手抹眼淚,一邊捶胸頓足,“因為我們健健如果娶了輕衣姐就會死啊!我和可就生了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死了,我上哪兒找個這麽大的兒子去?這種心情,姐你當然體會不了。你可有兩個兒子呢,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就算是兩個都不心死了,那也還有一個閨女呢!我這就一根獨苗苗啊!要死了,那就沒了呀!”
他一陣鬼嚎,不僅安以柔沉了臉,就連站在門外一直沒機會進來的納蘭信都黑了臉,陰沉的氣息彌漫在身側,納蘭信緩緩捏緊了拳,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麽欺尊滅長的事情來。
氣氛正詭異時,安又是一嗓子飄了出來,“姐啊!您就看在妹如此憔悴的份上就答應了吧?妹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啊!”
安以柔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直接出手將那兩人丟出去的衝動,隻是目光,明顯比之前冷了不少,麵無表情的看著安,“當初,不能娶輕衣就會死,如今怎麽著?娶了她就會死?”
縱然神經大條,安也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中的冷意,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悻悻的點頭,“是啊現在不退親就會死姐啊”
未等她完,房中忽然傳來另一聲更響亮的鬼嚎。
“我不活了——”
原本,一直蹲在角落裏的郝建忽然站起來,直接一頭撞到了牆上,口中哇哇叫著,“你們不給我退親,我就死給你們看——”
著,又是一頭撞了過去。
悶響聲在回蕩,交織著那一聲聲如宣誓般的鬼嚎,暗夜之下,不出的詭異。
安與郝金山同時飛奔而去,一左一右死死地拉住了郝建,口中哀嚎:“兒呀——你不能死啊——你死了(爹)娘可咋活呀——”
郝建拚了命的掙紮,伸長了脖子往牆上撞去,“你們不給我退婚就是想逼死我既然你們都想讓我死,那我還活著幹什麽我死了算了”
安以柔氣得渾身都有些發抖,看著那鬼哭狼嚎的一家三口,臉色陰沉的快要飄出幽魂來。
納蘭信上前一步,站到她身邊,皺眉看著牆角折騰的三人,“娘,郝建忽然要退婚,此事過於蹊蹺,還是問明緣由,查清真相再行定奪吧?”
聞言,安以柔緩緩點頭,目光卻一直看著郝建,“你的不錯,去把他帶到花園來。”
外麵風大,也該讓他好好清醒一番。
片刻之後,眾人去了花園。
這裏,比起皇宮中的禦花園竟也絲毫不遜色,雖已快到冬季,可是,園中百花爭豔,各色名花幾欲迷人眼,空氣中,浮動著陣陣幽香。
安以柔看著坐在地上的郝建,沉聲,“!到底怎麽回事?不清楚,就休想退婚!”
郝建低著頭,眼珠子卻轉的飛快,閻王可是了,絕對不能把他來人間的事情出來,否則,明晚子時三刻就會將他先閹後殺!等魂魄去了陰曹地府之後,再給他上一遍幽冥鬼界一百零八般酷刑!
那些酷刑簡直就是慘絕人寰!泯滅人性!他隻是聽一聽都覺得渾身發寒,毛骨悚然,魂魄都快嚇散了!
和陰間的那些酷刑一比較,人間的那些個剝皮抽筋,五馬分屍,開膛破肚,淩遲處死什麽的,簡直就是多麽幸福的死法!
陰間太可怕了!各種酷刑實在太變態!太陰毒!打死他都不能去那個地方!
思及此,郝建騰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隨手抽出早已備好的匕首,指著自己的胸口,“我就是不想娶她!我一看到她我就想死!你們再讓我娶她,我就紮死自己!”
完,手腕一用力,真的將匕首紮了進去,頓時,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他金燦燦的衣服。
看到這一幕,安與郝金山的魂都快嚇了出來,飛奔而去,口中疾呼,“寶貝健健你不能做傻事啊!爹娘會給你做主的呀!”
別他們,就連安以柔和納蘭信都愣了一下,怎麽也沒有想到平時被蚊子咬一口都會鬼叫半的郝建,居然真的要尋死?!
隻是,他們又哪裏知道,在郝建心中,這點痛與那些陰間的酷刑相比,簡直就是個屁!
麵對那飛奔而來,滿臉焦急的雙親,郝建一聲低喝:“別過來!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
著,他竟又將匕首往身體裏捅了捅!嚇得安腿一軟,直接癱地上去。
安以柔雖然對此事心存疑慮,可是,被郝建這麽一尋死,安與郝金山哪還管的了那麽多?直接撂下話,這親事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如果安以柔不答應,他們就一家三口一起吊死在曼陀山莊大門前!
而且,郝建一直拿著匕首,揚言,今日不同意,他就要血濺當場!而他果然到做到,連紮了自己三刀!
最終,安以柔無奈,隻得暫且答應退婚。
不過,她還是私底下命人去調查了此事。
當晚,好不容易才將那三尊瘟神送走,可是,安以柔卻沒有半分睡意。本來,因為納蘭俊的事情就已經失眠,如今,再加上郝建的事,更令她煩心。納蘭信勸了,卻也沒用。安以柔一直等到快亮的時候,才等到那些出去暗查的侍衛,然而,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卻有些差強人意。
除了查到吟香閣中莫名失蹤了七個女子之外,便隻查到郝建帶著兩麻袋黃金去了城外的亂葬崗。
安以柔斂眉沉吟了片刻,直接又命人去亂葬崗尋找蛛絲馬跡,然而,他們卻沒找到什麽有用的訊息。
一番折騰,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安以柔與納蘭赫商量了此事,兩人決定等納蘭老莊主回來之後才最終裁斷。
然而,話雖如此,那人到底是安以柔的親外甥,她是斷然不會看著他自尋短見的,心中早就有了定奪。
第二,剛過早膳時間,雲千若便以給納蘭輕衣探病為由,領著一個年輕貌美的藥童光明正大的去了拂月閣。
相隨之人是言子陌,納蘭睿以及納蘭晴。
雖然雲千若與納蘭輕衣私下已經很熟了,但,當著外人的麵,自然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雲千若例行診完脈之後,眉心輕蹙,轉向納蘭睿,“納蘭姐病情複雜,單憑診脈無法定論,有些事情還需畢竟男女有別,本公子做來卻是不妥,這樣,我特意帶來了女藥童,就讓她代我為納蘭姐望診!”
雖然雲千若的比較委婉,可場中沒人是傻子,自然都聽得明白。
納蘭睿不疑有他,對著雲千若抱了抱拳,“一切聽憑神醫安排!”
雲千若點頭,禮貌微笑,然後看向身後的貌美女子,“燕兒,你去為納蘭姐診斷一下。”
燕兒福了福身,隨即與納蘭輕衣一起進了裏間,采薇作為納蘭輕衣的貼身侍女,自然是跟著進去了,一下子,房間裏就剩下了四人相對而坐。
納蘭晴微微一笑,起身,親自倒了一杯茶走到言子陌身前,“診斷需要些時間,言公子,喝杯茶吧!”
旁邊,雲千若眨了眨眼睛,亮晶晶的眼神在言子陌與納蘭晴之間飄來飄去,眼風甚是詭異。
言子陌察覺到她的目光,眉心輕蹙了下,轉頭看她,“東方,渴了麽?”
方
雲千若心髒一抽,腦門上滾落一滴冷汗。
能不能別這麽叫?叫的她好方!
心中腹誹,雲千若手搖折扇,倜儻風流,“不渴不渴!五姐親自敬茶,子陌兄還是快些喝了吧!”
聽著她的話,言子陌下意識的蹙眉,納蘭晴卻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角飛揚,“東方公子所言極是,言公子,快些喝了吧!”
“就是就是!哪能讓美人一直端茶站著?”
言子陌眸光微動,無視某人的魔音,緩緩抬頭看向眼前明豔如盛世牡丹的女子,神情淡漠如山之雪,“有勞五姐。”
話落,他淡然接過茶杯,在納蘭晴略顯得意與期待的眼神中,隨手將杯子放在了身邊的茶幾上。
納蘭晴臉上的笑容一僵,“言公子”
言子陌神色淡然,不見半分波瀾,“在下不渴。”
雲千若眼角抽搐,“不渴你還接?接了還不喝,這多”
然,她話未完,言子陌一記清淡如風的眼風飄來,“如此來,你渴了?”
“呃”雲千若神情一僵,話都卡在了肚子裏。
未等她反應,言子陌直接端起那杯茶,起身朝她走去,雲千若瞬間回神,心髒都在風中狠狠地抽搐了下,“不行不行!這是五姐倒給你的茶,本公子怎麽能奪人所好呢?”
言子陌腳步微頓,凝眉看了她一眼,轉身朝桌子走去,雲千若瞬間舒了一口氣,心中卻有些腹誹,表哥什麽時候也變得和風美人一樣不解風情了!?
很明顯嘛,那個納蘭晴分明就是落花有意,難道表哥沒看出來?!
不至於吧?一直覺得表哥情商至少甩開風美人十幾條街的,怎麽會
莫非,是流水無心?
正在腹誹時,卻驚見言子陌手裏端著一大杯水,站到了她的麵前。
雲千若眼角一抽,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歸了位,然後,看著言子陌修長如玉的指間拿著的那個超大的杯子,心髒不受控製的抽搐著。
這是要
風中,響起言子陌清灩如玉的嗓音,清雅,溫潤,柔和,恍若仙樂。
“看方才表現,你定是渴極了,喝吧!”
仙音落地的瞬間,那隻大的不像話的杯子遞到了雲千若的眼前
雲千若:“”
表哥這是在公報私仇?怪她方才多話麽!?
她不就是想湊湊熱鬧麽!?
至於這樣想用一杯水來謀殺她麽?
本想拒絕,可是一抬頭,對上言子陌墨色如玉的眼眸,雲千若頓時有些心虛的感覺,默默地接過那杯茶,雙手捧著,埋頭苦飲。
不就是喝一大杯水麽?真是的!不知道她每可以喝十八杯水的麽!?這點水,那還不是意思!?
見她一聲不吭低著腦袋抱著杯子可憐兮兮的喝水,言子陌清灩的眸中漾開一抹淺淺流光,原本,有著一絲鬱鬱的心情竟莫名的好轉,看著某人的腦袋丟下一句話,“喝飽就行。”
雲千若一怔,眨了眨眼睛,表哥這是怕她撐死?
嗯!總算還有些人性!
抬頭看去時,言子陌已然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納蘭晴還站在那裏,眼睛看著低頭喝水的雲千若,神色難明,言子陌經過她身邊時,神色無半分波瀾,拂袖,優雅落座。
納蘭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是很快,她又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強行擠出一抹笑,明豔動人,風采無雙。
“言公子與東方公子還真是感情深厚,令人羨慕。”
雲千若轉了轉眼珠,這話聽著怎麽有些火藥味?!
這納蘭晴該不會是嫉妒她?!
吃醋!?
呃
她現在可是男人!
再,她和表哥
咳咳!這種感覺忽然有些詭異!
就連納蘭睿都感覺到了房中異樣的氣氛,趕緊開口緩和氣氛,“子陌與東方兄乃是相識多年的好友,感情親厚些那是自然的!我與子陌不也是感情深厚麽?嗬嗬!”
納蘭晴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大哥與言公子也認識了很多年麽?”
那為何,她之前一直未曾見過言子陌?
納蘭睿笑了笑,“對啊!我與子陌相識有十年了吧!”
納蘭晴皺了皺眉,“竟有這麽久了?”
十年!她居然到現在才認識他!若是早點認識的話
“十年啊?我和子陌兄都認識二十年了呢!”
恰此時,一道輕飄飄的嗓音傳來,滿滿的都是感慨,瞬間打斷納蘭晴的思緒,讓她猛地回頭朝雲千若看去,眼神忽明忽暗。
二十年?
這是想告訴她,他與言子陌青梅竹馬兩無猜?可是,他明明是個男人!該不會
看他竟然生的比女人還好看,而且,體態嬌,皮膚白皙,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納蘭睿聽到雲千若的話時微微一愣,本能的開口,“不對啊!子陌兄不是你今年才十九歲麽?”
雲千若一記眼風飄向言子陌,表哥什麽時候把她的老底都揭出來了!?
對上她的眼神,言子陌隻當沒看到,低頭整理衣服。
雲千若暗自翻了個白眼,麵不改色心不跳,“納蘭兄有所不知,我還在娘親肚子裏的時候就認識子陌兄了!”
言子陌:“”
這死丫頭!
這也能叫認識?
納蘭睿先是一愣,隨即朗笑出聲,“如此來,你們還是兩無猜呢!若東方兄是個女孩子,怕是還要定下娃娃親吧?”
“噗——”
雲千若剛喝了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咽下,卻差點被嗆死!一陣劇烈的咳嗽,險些把三魂七魄都咳了出來。
娃娃親什麽鬼!
心在抽搐,卻見納蘭睿一臉關心,“東方兄,你沒事吧?”
雲千若伸出一隻手,搖了搖,示意她還活著。
可是,她的心,卻抽搐的厲害,有點猝死的危險
娃娃親她和表哥?還兩無猜!?
噗——
言子陌雖然不像她如此反應激烈,可是,墨色如玉的眼眸中也不禁劃過一抹淺淺流光,似訝異,又似沉思,許是礙於外人在場,他並未如往常一般走過去為雲千若順氣,隻是安然的坐在那裏,眉目輕垂,似在想什麽事情。
納蘭晴看了他許久,最終,不甘的別開眼,抬步朝裏間走去。
雲千若見狀目光一閃,正欲開口阻止,卻聽槅門‘吱呀’一聲開啟,燕兒從裏麵走了出來,納蘭睿立刻上前一步,“燕兒姑娘,舍妹病情如何?”
未等燕兒開口,雲千若已經替她回答,“納蘭兄,你忘了我家藥童口不能言?”
聞言,納蘭睿一怔,隨即有些歉然,“對不起!燕兒姑娘,在下不是有意冒犯。”
燕兒輕輕搖了搖頭,始終低垂著眼眸,雲千若及時開口,“納蘭兄不必擔心,我與燕兒自有交流的方法,令妹的病,我一定盡心盡力。”
“如此,那就多謝東方兄了!”
恰此時,一襲輕紗白裙的納蘭輕衣從槅門後緩緩走出,恍若一株靜放在空穀的幽瀾,清灩,絕俗。
“大哥,東方公子,言公子。”
微一欠身,靜美婉約,聲音亦空靈脫俗。
“妹妹,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納蘭睿看著她,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擔心,還有一抹藏得很深的心痛。
納蘭輕衣伸手撫了撫額頭,“就是有些累”
雲千若適時開口,“輕衣姐身子柔弱,方才配合檢查的確勞神,那便好好休息吧!我等就先告辭了!”
納蘭輕衣淺淺一笑,“多謝東方公子。”
很快,眾人告辭離去,言子陌被納蘭睿拉著去下棋,納蘭晴恨恨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雲千若借故要去江陵城中逛逛,便帶著燕兒光明正大的出了門。
言子陌本想與雲千若一起的,奈何,敵不過納蘭睿的拉扯,還有雲千若明裏暗裏的拒絕,隻能乖乖被拖走。
雲千若不讓他去,主要是因為,他若去,納蘭睿勢必相陪,納蘭晴也要借故跟著,所以,幹脆拒絕!
於是,雲千若領著燕兒一路前行,直奔山莊大門,行至沒人處,燕兒聲道:“若兒,這樣真的可以麽?”
雲千若娥眉一挑,回給她一記神采飛揚的笑,“那當然!跟著本公子走,保證讓你如願見到心上人!”
很快,兩人便來到大門前,守門的護衛見了雲千若都很客氣,恭恭敬敬的問好,又熱情積極的開門,再將她目送了很遠。直到遠離山莊大門,‘燕兒’才算舒了一口氣,緊繃的心弦終於放下,轉身看向雲千若,“若兒,你真有辦法。”
雲千若一手搭上她的肩膀,眨眨眼,笑得春風滿麵,語氣更是吊兒郎當,“怎麽樣?輕衣美人,是不是發現你不可自拔的愛上我了?”
納蘭輕衣一怔,眸中劃過一抹呆滯,隨即反應過來,伸出一根手指點上雲千若眉心,“死丫頭!又胡!”
腦門被戳,雲千若眼角一抽,滑落滿頭黑線。
“不是吧輕衣美人你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時候”
居然戳她腦門!?
這和某隻斯文其外,暴力其中的表哥如此神似!
簡直了
都是第一眼看上去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的絕色美人!遺世獨立,不染纖塵,高貴如雲中月,月中仙!可是,他們居然都喜歡戳人腦門?!
更慘絕人寰的是,居然還都被她給遇上了!?
她這是刨了誰家祖墳才會攤上這事!?
三魂七魄飛在半空中的雲千若是被一記溫柔的手指點回了神的,耳邊,是納蘭輕衣空靈如月色的嗓音,“若兒,你表情這麽奇怪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雲千若眨眨眼,“如果你不是名花有主的話,我一定把你搶回來”
話未落,納蘭輕衣兩根手指捏上了她的臉,“死丫頭!又胡!”
雲千若:“!”
汗呐!她都還沒完好麽!?她明明是想,搶回來做表嫂的!又沒搶回來給自己好麽!?
心在抽搐,雲千若舉起雙手,“輕衣美人,你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可憐又無辜的臉吧!”
被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納蘭輕衣收回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若兒,我們待會去哪兒?”
雲千若眉毛一挑,“這個嘛”
話未完,卻見納蘭輕衣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她麵前比劃了一下,雲千若眼角一抽,腦門上滾落一滴冷汗,輕衣美人居然學會了威脅人!?
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城郊楓樹林!”
那裏環境清幽,風景如畫,宛若世外桃源般,可最適合約會了!
一個時辰後,江陵郊外。
穿過綿延的青山,越過碧水潺潺的溪流,終於,遠遠的望見那一片火紅妖嬈的楓樹林。
深秋,許多樹木都已凋零,然而,那片楓樹林卻出奇的豔麗,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獨樹一幟,在這滿目蕭條的秋,綻放異彩。
雲千若明顯的感覺到身邊女子的緊張,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雖然帶著人皮麵具,看不到她表情,可,從那雙微微閃動的眼眸中,卻能輕易讀出她心底波瀾起伏的情緒。
雲千若伸手握住她的手,難得有副正經的模樣,“別緊張,別害怕,你隻要知道,他在那裏等你,他很想見你,而你,也想見他。”
聞言,納蘭輕衣緩緩抬眸看向她,“若兒,我”
她想見他,可是,卻又害怕見他。
若兒有辦法讓郝建退婚,可是,卻很難讓爺爺接受子期。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向來和藹,對她很好的爺爺,在這件事上卻是態度堅決,反對激烈。
爺爺似乎,對子期有很深的偏見,印象中,他不是一個以門第取人的老人,可是,他對子期
想讓他接受子期,簡直比登還難。
她害怕見到子期,給了他希望,卻又要讓他失望
雲千若握著她的手,目光深深的望進她的眼裏,“輕衣,相信你自己,也相信容初,隻要你不放棄,希望就一直都在,若連自己都不相信一件事會發生,你又憑什麽期望它會發生呢?”
納蘭輕衣靜靜地看著她,看了她許久,那雙空靈無暇的眼眸中,神色由最初的彷徨與茫然,慢慢變成堅定,定格成一道清淺卻耀眼的光芒。
緩緩點頭,似是許下承諾一般,“若兒,我懂了,我不會再退縮。”
“嗯!走吧!”雲千若輕輕一笑,拉起她的手,朝那片火紅的楓樹林走去。
納蘭輕衣卻忽然轉頭看她,“若兒,你有喜歡的人嗎?”
雲千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摔到。
腦門上滑落三道黑線,那精致絕美的五官都齊刷刷的抽搐了下。
喜歡的人她喜歡的人風美人!?
噗——
為什麽第一個想到的是風美人!?
輕衣美人的是喜歡的人,又不是心上人,她也很喜歡老爹的好麽?
雲千若嘴角抽搐,“這個問題”
納蘭輕衣卻淺笑出聲,“不用回答,我知道。”
“呃”雲千若表情一僵,眉心跳了跳,“你知道?”
“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
雲千若:“”
仿佛看到一群鳥人飛過了頭頂,投來無數鄙視的目光
話,她表現的有那麽明顯?!
雲千若翻著白眼,無語望蒼,納蘭輕衣伸手在她眼前搖了搖,“若兒,快他是誰?”
雲千若臉僵硬,“一隻變態”
納蘭輕衣一怔,有些沒聽懂,“變態?什麽意思?”
雲千若:“”
輕衣美人太純潔友好了!都不知道變態的意思!
“就是一隻又呆又笨又沒人性情商低智商也堪憂而且還經常節操不在線的企鵝!”
雲千若一口氣完,納蘭輕衣已在風中石化,眨著眼睛反應了半,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企鵝那是什麽東西?”
雲千若翻白眼,“不是個東西!”
納蘭輕衣:“”
一抹呆滯劃過眼底,隨即,納蘭輕衣眉心一跳,伸出兩根手指捏向雲千若的臉,“不是你的心上人嗎?怎麽起企鵝來?”
雲千若眉心抽搐,臉僵硬,“企鵝是他的名字”
納蘭輕衣神情一呆,“有人叫這個名字麽?”
“有!”雲千若點頭,語氣肯定。
“呃可是你方才的又呆又笨又沒人性,情商低,智商堪憂,並且,節操不在線呃聽起來如此差強人意,你怎麽會喜歡他?”
納蘭輕衣一席話完,雲千若瞬間有種被雷劈到的錯覺。
諸神!輕衣美人的記憶力要不要這麽好!?
隻是,她為什麽喜歡他
------題外話------
感謝——
千月醉,五星評價票一張,豆豆芽,月票一張,浣紗下,鑽鑽十一顆!(死老鼠,事實證明是你數學老師離家出走了哦!)
群麽麽噠!
然後,每的更新都會是一章,隻不過,每章的字數是不同的,5000字也是更新一張,一萬字也是放在一章,即便是萬字,也還是一章!所以,看文的美人們不要隻看章節數哦!要看字數啦!加更就是字數變多,不是變兩章!
感覺的有點亂七八糟,不過,相信你們的智商!(nn)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