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人未曾遠迎,大人莫怪。”
年輕一點的漢子自動上來牽過馬車下去,南鳶抬手免了他的虛禮,一行人前後的走了進去。
“大人許久未來了,這次可是要住下幾日?”
南鳶和老人走在前麵,一麵回答老人的話,視線一麵落在蘇涼身上。
“隻待幾個時辰就走,不用準備晚飯了。”
老人應了句是,見他目光一路不離蘇涼,猜他可能是有話要跟她,將人帶進廳內就找借口退下了。
“蘇涼,來。”他看了她一會兒,握了她的手,提步朝後廳走去。
蘇涼倒不是覺得兩人談戀愛牽個手有什麽不好,隻是覺得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兩個男人大搖大擺的牽著手走到底有些丟人,於是掙了兩掙,沒掙脫,反而引的某人抓得更緊了,動一下都難,於是放棄抵抗由著他拉著走。
山莊依山而建,南鳶帶著蘇涼上山之前特意囑咐了風情去酒窖裏拿了兩瓶酒來。
這山並不算太高,但勝在周圍沒有更好的山脈遮擋視線,所以一眼望去風景還是很好的。
山頂有個供人歇息的亭子,約是因為南鳶一早就打了招呼的原因,此刻並沒有其他的人在這兒歇腳。
空氣裏彌漫著草木的味道,蘇涼舒適的深吸了一口,感覺身心都似放鬆了幾分。
“怎麽想到帶我來這裏?”
南鳶垂了眸子,笑容淺淡:“我八歲之前都住在這裏。”
蘇涼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風情拿來的酒壺上,沒有話。
“在這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父母是誰。”他漫不經心的著,用手指勾了酒壺倒入杯中:“她是嶧山公主,據生前極得先皇寵愛。”南鳶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肖想了不該屬於她的東西,先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將她許了駙馬,以為她至此該收斂幾分,卻沒想到她先是在大婚之夜打傷駙馬,後帶著麵首囂張的揚長而去,將先皇的臉踩在地上。”
蘇涼默默端起杯盞,聽著他毫不掩飾對生母的不屑。
“她與皇室撕破了臉皮,帶著自己的勢力戰洲為王,屢次進攻大燕意圖奪位,幸而先皇雖年邁卻不至昏庸,立了如今的當今也就是她的親哥哥為儲君。
不然這大燕的江山怕早就送她手裏了。
在這種時候,她懷了孕,卻不知是那個麵首的,這個孩子擋了她奪位的野心,她起了墮了的心,卻不知怎的不管怎麽喝了藥腹中孩子怎麽也不掉,她悄悄把孩子生下來就讓貼身婢女帶下去處置了。”
蘇涼聽的拳頭輕顫,卻沒有打打斷他,將杯中的酒一口咽了下去,杯中酒又被及時添了上,於是她又端起一口喝光才算稍微壓下了心頭想殺人的火氣。
南鳶一麵漫不經心的‘講故事’一麵不動聲色的給她添酒。
“那婢女起了憐憫之心,帶著孩子偷偷跑了,等她發現的時候再想找婢女的蹤影便如大海撈針。
她自認懷孕的時候錯過了最佳的奪位時機,先帝被她氣死了,皇上順利登基,來可笑,她雖對皇上沒什麽感情,卻對這個哥哥下不了殺心,於是先皇死後她便將一腔恨意放在一院麵首身上和那個消失了的孩子身上。”
“可笑!”
蘇涼怒捶石桌,雙頰泛紅,此刻正滿臉怒容。
看在南鳶眼中卻是可愛萬分,他指尖有些發癢的摩擦著未動過的酒杯,嗓音暗啞:“難道不是麽?若不是那孩子……”
“當然不是!”
話語被她厲聲打斷,他也不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急得鼻尖上都是汗珠的模樣。
“生而不養又自以為是,簡直是不知所謂!若這大燕的皇帝真讓了她來坐,估計東方家祖宗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南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