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幸福來的太突然
杜濤說道:“我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皇上?那朝廷和皇上對的起我嗎?範大人在西北這麽些年,這裏的環境到底怎麽樣,大人心裏一清二楚。”
範仲淹說道:“西北的環境艱苦我知道,朝廷,皇上都知道,我前麵說過了,朝廷寧可幾個月拖著京城禁軍的軍餉不發,都要把你們的發了,該是多少沒少你們一文錢,這個我沒說錯吧!”
“錢是發了,可能比嗎?京城是什麽地方,這又是什麽地方,他們在京城享受的是什麽生活,我們在這裏有什麽。”
“強行狡辯,每個人要是都挑三揀四,朝廷能管的過來嗎?你說了夏竦,說了韓琦,但是你敢說他們在西北的戰事上沒有出力嗎?”
範仲淹轉身看著定遠軍所有將士說道:“我在這裏可以負責人的說,當初西北戰場上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從上至下的每一個人都努力了,沒有一個人退縮,你覺著有什麽不公平的。”
折禦卿在範仲淹耳邊輕輕說道:“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大哥一定是發現了他們的行為,所以才會被他們誣陷,我現在擔心我大哥在京城的安全了。”
範仲淹問杜濤:“這件事還有誰參與了,你一個人做不到這些,你是現在對我說還是回到京城對刑部大牢裏的那些獄卒說。”
杜濤說道:“這個就要靠範大人自己去查了,我做的事情我認,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拿下,從現在定遠軍全體將士不準有一個人帶兵器,直到這件事被查的水落石出,要是有人有不正當的舉動,就地格殺。”
三萬人的軍需裝備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這裏麵最重要的是軍械,大宋的軍械是全世界最好的,一些重型攻城器械和弓弩的製做,在這個領域中,漢人絕對是驕傲的存在。
倒賣、貪汙,這些在軍隊屢見不鮮,但是將軍備物資賣給敵國的,不多,很多人也是因為過不了心裏那關,畢竟作為一個屠殺過同胞的種族,資敵會很難麵對。
其實範仲淹也在想,定遠軍這麽多物資被賣了,為什麽西夏那邊聽不到什麽動靜,是因為剛換了皇帝的緣故嗎?但劉洋在陸子非的嘴裏,隻是個傀儡啊!
這裏麵有一點範仲淹沒想明白的是,既然大宋有這樣的人,那西夏也有,在監察機構缺少的西夏,貪汙可能會更厲害,他們說不定會將這些東西又賣給遼國甚至更遠的西域。
這也就造成了為什麽在戰場上到處都能看到漢人製造的武器、裝備,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就有利益的牽扯,就存在分配不均的情況。
範仲淹痛心疾首,在自己的管轄地內,可以說大部分人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問題,作為地方主官,他的責任最大。
這也是範仲淹過於大意了,陝西四路最開始在陸子非的支持下,恢複的很快,一個經濟好的地方可能會很難做出大的成績,但是一個貧窮的地方
,隻要上麵政策寬鬆一點,那發展絕對是飛速的。
跳躍性的經濟增長讓陝西轉運司衙門瞬間有錢了,在府衙有錢的同時,軍方也看到了大量有機可乘的利益,他們忍不住了,麵對金錢的誘惑,有人起了歪念頭,杜濤就是心思就活泛的那一批人。
當然自己一個人是做不成這麽大的事情,當地知府,還有上級衙門也必須有人關照,京城、將作監,兵部、樞密院都要有人。
然後一條利益鏈出現了,從京城到陝西,逐漸的都被人用金錢腐蝕了,他們沉溺於貪欲和享樂,喜歡有錢、奢華的生活,中途有人想迷途知返,可那個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
每一個貪官都會走到這一步,在覺著自己無法回頭的時候,他們就會自己安慰自己,我已經貪了這麽多了,也不在乎這點點,然後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範仲淹傷心的寫了一份奏折,這件事轉運司衙門已經控製不住了,必須要朝廷出手才能穩住陝西四路的局勢,奏折寫完,範仲淹的心氣也沒有了。
那座心心念的城市可能到死也沒有機會回去了,麵臨自己的除了貶謫範仲淹再想不到別的可能,自己老了,大兒子也步入了官員這個階梯,老二和老三也中進士了,唯獨還沒斷奶的小兒子是放心不下的。
而京城裏,王韶蔫蔫的坐在那裏不說話,自己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這麽久過去了,陸子非根本就沒有找自己的意思。
“你當初怎麽說的,家裏的錢全被你拿去用了,你說很快、很快就能回來,現在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你知道嗎?你是想把除了你自己,剩下家裏的人全都餓死嗎?”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官場上的事情是你能議論嗎?餓死,餓死,我把你餓死了嗎?還是我不管你們誰了。”
被老婆無情的揭開了傷疤,王韶也是惱羞成怒,女人的地位是低,可有了孩子的女人就不一樣了,他可以不管不顧自己,但是牽扯到自己的孩子那就不行。
王韶的妻子這會就像一個暴怒的母獅子,用吃人的眼睛看著王韶說道:“跟了你,我不後悔,嫁妝我都給你了,你想升官,想做事,我支持,可咱們要麵對現實啊!半年後咱們住哪裏?你心裏有數碼?”
說到這個王韶心裏更苦澀了,京城裏不僅是自己要麵對這個問題,跟自己一樣的還有很多人,但是他們願意住宿舍,自己行嗎?一家六口人,擠在十平米的房間裏怎麽生活。
“放心,我不會讓你住大街的。”嘴上是這麽說,但心裏卻越發緊張了,睡大街這種事真的會發生。
王韶的妻子捂著嘴去給孩子做飯了,吵歸吵,鬧歸鬧,生活總要繼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行自己就出去做點事補貼補貼家裏。
陸子非動作不斷,在政府工作上投入了大量的經濟,這些王韶平時都是看在眼裏的,這個時候王韶都懷疑陸子非是不是真
的要對軍隊動手。
要不要自己主動出擊,毛遂自薦,他多多少少研究過一點陸子非的風格,這樣找上門去陸子非未必會待見,而且自己能不能見到人都兩說。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做私活,自己拉不下那個臉,自己也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請問有人嗎?”虎子看著搖搖欲墜的大門在外麵問道,他害怕自己靠近一點,聲音把門給震塌了,這個城外的破地方還挺難找的,自己花費了兩個時辰才找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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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的妻子從窗戶伸出頭罵道:“你是聾了嗎?聽不到有人在叫門。”
王韶說了一聲“晦氣”,遲早有一天我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你等著。
“誰啊!有人呢?找誰的。”
虎子心想,我這語氣好像沒什麽問題啊!挺客氣的,為什麽裏麵的人火氣這麽大,要不是小非叮囑自己,今天他非的給裏麵這個沒大沒小的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望北候府的,請問你是王韶嗎?兵案的王韶。”
王韶聽到虎子的話一個激靈差點跪在地上,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扇了一下,你咋就這麽賤呢?一直都好好的,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是的,是的,我是王韶,請進,請進。”
虎子剛才在門縫看到了王韶的動作,他也能理解,笑著說道:“不用客氣,我來是通知你一下,小非明天早上想見你,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有時間,我隨時都有時間,不知道陸侯明天早上幾點要見我。”
虎子說道:“明天早上八點在兵部衙門,到了兵部你說找小非,自然會有人幫你通告。”
“謝謝,謝謝,請轉告陸侯,我明天早上必定準時到達,兄弟你要不要進來喝口水。”
“不用了,我還要回去回話,小非不喜歡不守時的人,你明天記著準時到就行。”
虎子走後,王韶關上了門,激動的甩了甩雙手,又雙手合十,嘴裏不停的在祈禱著什麽。
“瘋婆娘,怎麽樣,我騙你了嗎?你家相公的機會來了,我就知道是這樣,我研究了那麽多,付出了成千上百的頭發,怎麽會沒人要。”
“你發啥瘋呢?不怕被人瞧見了說你羊角風犯了,既然明天早上要去見陸侯,你還不去熟悉熟悉業務,在這跟我嗶嗶什麽。”
“夫人說的對,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先去整理一下資料,明天早上見陸侯我要帶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四點王韶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現在什麽時辰了,你要起來就起,不想起來就好好睡覺。”
王韶幹脆從穿好衣服起床,反正又睡不著,洗漱好後再檢查了一遍了資料,在確認無誤後,他出發了,在街邊隨便買了點吃的,然後就在刑部門口等著,這個時候更夫才打六點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