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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媽媽,我要回家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教室外麵,就聽到了蘇軾那公鴨子一般猖狂的笑聲,邵雍心裏咯噔一下,這個聲音出現在蘇軾身上,那絕對是大勝對手才有的。


  進門後看到的情況,就是涵養公認最好的梅堯臣都捂住了臉,這也太丟了,蘇軾站在桌子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真是笑死我了,還雞兔同籠,這麽弱智的題目我八歲的時候都會口算了,求你們別侮辱我的智商了,其實我覺著你們要是出小明放水那個問題,我還能高看你們一眼。”


  孔應辰嘴唇都發紫了,被一個十歲的孩子這樣羞辱,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極大,這小子自從見麵起就不停的挑事,國子監和太學這些小年輕也是經不起挑撥,現在好了,下不來台了。


  蘇軾可沒打算放過他們,“你們是京城來的,不會不認賬吧!既然輸了,願賭服輸,是不是該叫先生了。”


  可憐孔應辰都四十幾歲的人了,叫一個寶蓋頭的孩子先生,他實在是張不開口,但就像蘇軾說的,賭約已成,不履行失敗後的結果,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小胖,你在幹什麽,是不是要我罰你一天不吃飯你才能安靜一會。”


  看到邵雍和先生們來了,蘇軾還是給了一點麵子,給麵子的方式就是從課桌上下來,但眼睛還是盯著孔應辰和馮京,似乎在說,別想賴賬,我可等著呢?


  邵雍很後悔平時為什麽要慣著這幾個臭小子,每次懲罰的時候都被他那張肉呼呼的小臉給蒙混過關,堪比下一個陸子非的妖孽,他也舍不得懲罰,現在就是陸家莊子上蘇軾沒有幾個怕的人。


  “滾一邊去,這會沒時間和你掰扯,等忙完了這陣我再慢慢和你算賬,誰教你和長者這樣說話的。”


  梅堯臣訓斥了蘇軾兩句,算是給孔應辰一個台階下,不過你最後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撫摸蘇軾的寶蓋頭,意思是他做的好嗎?

  蘇軾暗中給了梅堯臣一個眼神,師生二人配合的完美無缺,蘇軾無語,這真是什麽樣的老師教什麽樣的學生,大哥在他眼裏已經沒救了,開始和老師同流合汙了。


  孔應辰不知如何開口,人家還沒出招呢?你就已經躺在了地上,還有什麽是比這個更尷尬的,好在周溪廉說道“多年未去曲阜,不知垂佑兄近況如何。”


  孔應辰急忙行禮,周溪廉也是一代大儒,這個時候禮節上絕不能有失,“溪廉先生有禮了,族長身體還好,此行來之前,族長還特意交代我見到溪廉先生代他問候。”


  周溪廉說道“交流是件好事,沒有對比就沒有進步,你是國子監學政,對於此次交流的內容等你安頓好後,我們商量一下。”


  “好,我這邊沒什麽問題,學生出遠門的機會比較少,所以溪廉先生和諸位多多包涵。”


  對於叫蘇軾先生這件事雙方都沒有提起,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遺忘,蘇軾還不服氣,結果被蘇舜欽揪著耳朵提走了。


  四人間的宿舍打掃的很幹淨,上鋪是床,下麵是學習的桌子,這個辦法陸子非照搬了後世大學宿舍的樣子,可對國子監和太學的學生來說這就很稀奇了。


  然後他們走進了獨立的衛生間,他們臉上的表情和鄉裏娃第一次進城差不多,尷尬的是他們沒人知道這個茅房怎麽用。


  為什麽鐵管裏的水被一個圓疙瘩控製,這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和這樣的宿舍一比,好像國子監和太學瞬間沒有那麽香了。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一陣起哄聲,在研究了半天後他們終於打開了奢侈的玻璃窗戶,然後就是對麵的樓上,一夥人拿著兩個球在爭執著什麽。


  雖然看不懂對麵的學生在做什麽,但他們感受到了這裏自由的氣氛,學生的精神麵貌和國子監的差距太大,一個整天昏昏沉沉的被迫接受老師的傳授,一個以快樂的方式自己本能學習,很多太學的學生看到這一幕後都有了退縮的想法。


  馮京沒有休息,他雖然不懂不明白這裏的很多東西,但他聰明,他隻看不說話,就好比北方人第一次吃螃蟹,先偷偷的看同桌的南方人怎麽吃後,自己再照貓畫虎。(作者本人就是)

  上課的時間很短,自己在國子監的一節課可以分這裏的兩節課,然後他們的課程名字很有意思,語文、數學、化學,甚至他還看到了青樓達人柳永同誌為學生上樂理課。


  上課的過程也很歡快,互動的環節很多,不像他們上課,隻有先生一個人在上麵講,講完了就是布置作業,不是抄就是記,又或者是寫。


  這裏的老師上課時,不停的在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上寫字,白色的字跡很清晰,板書寫的很漂亮,一篇《學而》在這位老師的講解中都讓他入迷了,講的太好了。


  “外麵的那位學生,為什麽不進來聽課。”


  馮京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於碩頎笑道“在我們學校沒有這個規矩,隻要你進了校門,想聽誰的課都可以,隻要你不影響別人上課。”說完又開始講自己的課了。


  馮京在後排找了空位坐了上去,眼角的餘光瞟到旁邊桌子上的課本,看到沒人,他忍不住拿了過來,課本上的字居然是印刷體,這也太奢侈了吧!

  然後他看到了更不可思議的東西,無數先賢的注釋在下麵寫的明明白白,怎麽會這樣,學習怎麽還可以這樣,難道不是靠自己領悟其中的意思嗎?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還學個什麽勁。


  這純粹就是教育方式的碰撞了,但上麵先生講的很好,各種引據經典,基本將每一個字都剖析到了,馮京覺著就是孔聖重生也解釋不出另外一個答案了。


  還在出神時,講台上的先生就夾著書走了,黑乎乎的東西上留下了作業,這點馮京就感覺有點隨意了,但這裏的學生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哎,你還坐哪幹嘛!”


  馮京傻乎乎的說道“我還想再聽一節課”


  “下節課是實驗課,不在這裏上,你想聽得等到明天了。”


  馮京唯有以笑容化解尷尬,這也太神奇了吧!別人口中的實驗課他是實在沒辦法厚著臉皮去了,接下來的三天,國子監和太學的學生都以不同的方式體驗著這裏的課程。


  他們每個人都在這三天獲益匪淺,大多數人都認為自己和這裏的學生比起來弱爆了,這讓他們頭上都凝聚了一層厚厚的陰雲。


  馮京自己都沒有剛來的那股子自信勁了,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怕是孔學政都不會答應吧!就這麽走了,國子監和太學以後還能抬起頭嗎?

  孔應辰並不比他們輕鬆,和邵雍這樣的文人還能平等對話,但杜衍、胡瑗這樣的的,你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壓力太大了。


  梅堯臣說道“我們是主人,孔學政遠來是客,第一個選擇就由孔學政來。”


  邵雍說道“聖喻說的不錯,總共五個交流專題,我們選兩個,剩下三個就全由孔學政來選,這樣孔學政你覺著可以嗎?”


  人家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你再挑三揀四,是不是有點那個啥了,“我們沒有什麽問題,就是我想問一下,這五個專題該怎麽來定。”


  蘇舜欽說道“這個簡單,我們共同商議,學政大人放心,在這裏是民主的,不會出現獨裁,是打家說了算,不是某一個人一言就能否定的。”


  這個含沙射影太明顯了,可麵對人多勢眾的陸家匪類,孔應辰默默的含著淚說了一個“好”字,後麵的事情也很順利,沒有太多的波瀾。


  五個專題,孔應辰頭疼的算數是第一個,詩詞被歸為了一類,還有一個是命題作文,看到這個梅堯臣都笑出了聲,這是交流,而不是科舉,武藝也是孔應辰提出的,因為他覺著射箭是一個貴族運動,窮人玩不起,最後一道題,洛陽方麵決定和國子監比實務。


  就這樣定下來大概範圍後,一個程咬金突然殺了出來,他們認為清華大學的人在故意排外,在對仗孔家的事情上不能少了他們。


  墨家打了雞血的懟孔家,無奈之下邵雍又和孔應辰商量,看不能孔應辰單獨出戰和墨家的人比試一場,也好讓墨家的人知難而退。


  我們孔家倒是不怵墨家,但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墨家的大本營,孔家隻來了我一個,沒有你們這樣欺負人的,我是應戰還是不應戰呢?

  “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孔家出來的人,有一天孔家居然會害怕別人的挑戰。”


  孔應辰此時隻有一個想法,我為什麽要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為什麽要來洛陽,我是腦子有病嗎?還是那根弦斷了。


  “好,那我們就比一場,但比什麽題目得由我來決定。”


  墨鈞說道“那就多比幾場,總得分個勝負吧!一場能說明什麽。”


  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找我媽,沒有你們這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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