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少不了的體驗生活
這雲夢洞中也沒有個牌位,甚至人居住的痕跡都看不到,章雨舟很是懷疑先生是隨口亂謅的,章雨舟的懷疑是來自王禪距離他們太遠了。
“覺著先生在騙你們嗎?其實有很多人對我一身的由來都很感興趣,我也曾多次解釋過這個問題,你不信,好好想想咱們在山下時那個老丈的話。”
陸子非對這裏也很懷疑,包括後世他也沒來過這裏,鬼穀子這個人到底是否存在都是一個大大的問好,但是書中的記載的確是這裏沒錯,一個地方出兩個震爍古今的人物,稱之為人傑地靈一點不為過。
章雨舟說道“‘謀聖’據傳有通天徹地的智慧,數學、兵法、星象、縱橫之道是他最為擅長的能力,教導出了孫臏,龐涓,蘇秦,張儀四個曆史都不能忽略的大人物···。”
這話就是想告訴陸子非,我在先生身上似乎沒有看到這些讓世人膜拜的能力,陸子非說道“朝代不同,你家先生我和那幾位無法比較,但是你覺著你家先生真的就有那麽差嗎?”
陸子非從來到大宋的那天,他就認為自己是站在舉人的肩膀上,他的思想是幾千年億萬萬人的結合,鬼穀子和自己同一個時代,雙方各執一棋,他覺著自己沒有輸的可能。
猛然之間從先生的口中聽到祖師,然後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他那四位弟子,名聲太大導致他忽略了先生的成就,章雨舟捫心自問,先生真的比他們差嗎?不見得。
陸子非說道“一個學術的進步,必然是引進或者吸收了別人的學說,千年的演變即使我們還承認自己是鬼穀一脈,但很多思想都融合在了一起,就用兵法舉例,孫臏和龐涓的兵法造詣有孫武高嗎?你敢百分之百保證嗎?”
“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好比,儒學和道家在某些思想上的一致,是因為一方抄襲了另一方。”
“可以這樣認為,將對方的思想融合進自己的思想,然後再讓對方承認這是自己的思想,這時候你就算成功了。”
有些話可能還是與這個時代的人與生俱來的靈魂氣息有關,這可能和他們做人的思想是相違背的,在原居住居民的認知中,學術是做不了假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別人的永遠不能是自己的。
“那先生你認為現在你的思想還是純粹的鬼穀思想嗎?”
陸子非肯定的說道“是”
章雨舟又迷惑了,按照先生的說法,他的回答應該是‘不是’才對啊!
“這個很簡單,就用數學來舉例,我吸收了自文字出現以後所有的算學知識,采眾家之長,然後用一種世人都沒見過的方式展現出來,告訴世人,這是我們鬼穀的新學問,有問題嗎?”
“沒問題”章雨舟很想推翻先生的理論,這麽做和賊有什麽區別,但這個理由太過脆弱。
陸子非沒管章雨舟,一個新思想想讓別人接受,總要有一個時間過程,章雨舟沒有立馬反駁自己,
這就很好了,沒必要強行的給他灌輸,隻有自己理解,吸收,最後才屬於自己。
“大家辛苦一下,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裏,明天一大早啟程,守夜的人分成兩撥。”
晚上躺在陸子非邊上的趙昕說道“先生,那個鬼穀子真有那麽厲害嗎?”
見兒子也豎起了耳朵,陸子非也睡不著,於是坐起來,笑著為兩個孩子講道“太史公曾形容蘇秦、張儀‘此二人真乃傾危之士也!’,孟子曾說‘一笑則天下興,一怒則諸侯懼’,太史公和孟子的話你們說有權威性嗎?”
趙昕眼中滿是崇拜的說道“那我長大了也要做那樣的人。”
“鬼穀子厲害,在我看來就是因為他神秘,詭異,這給世人造成了很多錯覺,他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處理問題的時候總能一擊而中,這才鑄就了世人對他的好奇、畏懼,你不用,你隻需要堂堂正正的手段,以大勢讓世人臣服。”
趙昕聽的是懵懵懂懂,但在他眼裏,陸先生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就是趙禎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在某些方麵好像也沒有先生厲害。
章雨舟一夜沒睡好,一直在回憶先生的作為和語言,他也算跟著陸子非時間長的,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使得朝臣非常排擠先生。
章雨舟有一個很好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心態,在學校裏他們有不懂的問題,會和師兄弟們一起討論,眾人拾柴火焰高,不管是多難的問題都會有一個答案,既然自己弄不明白,總有那個能弄明白的人。
“看你的眼圈,一夜沒睡?這個與你的經曆也有關係,不著急,有些問題是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的,等到答案真相大白的那天,你什麽都會明白。”
離開汝陽,他們一行人一頭紮進了大山,高溫加上樹林,讓空氣無比的悶熱,趙昕和君翔都下了馬車被人抱著騎在了馬上。
趙昕這是第一次受這麽大的苦,不過有人陪著,他倒也沒有露出太多的抱怨,隻是不停的抹著臉上的汗。
“在堅持一下,這裏是大宋南北分界點,這座伏牛山南麓是秦嶺最後的尾巴,過了這裏,氣候就會相對的濕潤一點,不會像現在這麽幹燥了。”
正在陸子非說話的同時,迎麵來了一群下地歸來的農民,他們好奇的看著陸子非等人,駿馬,武器,這些無疑都能說明這些人非凡的身份。
可落在趙昕眼中的就是草鞋,有些還光著腳,男的肩上扛著鋤頭,著上身,一條薄薄的褲子隱約都能看到裏麵的肉,麵容泛黃,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這哪是老百姓,更像是一群難民。
稍微走遠一點後,趙昕說道“先生,他們是窮的穿不起衣服嗎?”
陸子非說道“他們不是穿衣服了麽?你是不是覺著他們好可憐。”
趙昕點了點頭,而抱著他的章雨舟卻說道“那師弟你可知道大宋還有很多地方窮其一生有些人都沒穿過衣服,一張成年人手掌大小的獸皮
他們能用一輩子。”
這話在趙昕想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他人雖然小,但見識絕對不少,無論是在皇宮,汴京城,洛陽城,他見到的人那個不少衣著光鮮靚麗,庫房中的物品堆積如山,世間還有穿不起衣服的人在他看來是不存在的。
陸子非此刻覺著讓趙昕看到普通人世界殘酷的一麵也沒什麽,“去前麵村子裏找戶人家。”
幾間破落的房子,門口是用籬笆圍堵起來,陸子非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農戶一家人手握菜刀和鐮刀嚴以待陣。
陸子非給了章雨舟一個眼神,章雨舟硬著頭皮上去說道“我們是過路的行人,你們不要害怕,我們隻是想討一碗飯,我們給錢。”
“我們沒有糧食,你們還是去別去吧!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會到鎮上,那裏有食肆。”
突然出現這麽一夥人,誰能不怕,這種在山間居住的老百姓,不是家家戶戶都緊挨著,有些地方一家人距離另一家人十幾裏地的杜很多,所以他們不得不警惕。
陸子非驅馬上前,“你們幾個老弱婦殘能擋住我們這些人嗎?我們就是吃點東西,錢少不了你們,就你們這窮樣,有什麽值得我們大動幹戈的。”
進去後,淩亂的農具擺滿了院子,幾隻小雞在四處覓食,房子裏陸子非都沒有進去,容納不下他們這些人。
老人出來後尷尬的說道“沒有細糧了,隻有糜子和高粱,眾位爺你們還吃嗎?”
陸子非說道“吃啊!為什麽不吃,好些年也沒吃過了。”見老人點頭就要去殺唯一的那隻老母雞,陸子非連忙阻止,“不用殺雞,你們平時吃什麽就給我們做什麽。”
趙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旁的君翔也有此感,走,那是不可能的,誰怪自己最賤呢?好好的馬不騎,非要多嘴,現在好了。
兩盤不知名的野菜,看不到一點的油水,聞著隻有一股醋味,七八碗糜子糊糊,一大盤的高粱饃饃,看其他人還在等。
陸子非拿起筷子,一看那是什麽筷子,就是兩根細竹子,“動筷子啊!你們還在等什麽。”
趙昕試探性的問道“先生,沒有別的吃食了?這怎麽看起來好像不是人吃的。”
“不是人吃的,你問問那個老先生,這樣的飯常年都能保持如此嗎?”
老百姓也有智慧,他也看出了一些陸子非的用意,看起來是想讓這幾個小的體驗生活。
“豐收年,每頓飯隻能吃一種,有了糜子糊糊那就沒有高粱饃饃,而且這樣的吃法一天隻能吃一次,災年嗎?不好說,兩三天吃一次吧!我家還算不錯,有很多人家還不如我說的呢?”
趙昕端起那碗糜子糊糊,喝了一小口,怎麽喝進去的,原封不動的全出來了,糜子很多人沒吃過,那東西吃起來怎麽說呢?比較費食道,太糙。
“你們三個給我把自己麵前的全吃完”說完端起自己的碗不動聲色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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