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大宋曆史之先河
高新泰的心態變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炮轟讓高新泰看到了世界末日，這不是他想要結果，人的改變往往就是一個小的瞬間或者一個念頭。
在城內堅持而了半個月的大理軍隊第一次走出城門和西北軍作戰，堅守本來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他們可以用這種方式一直拖下去，但出城就不一樣了。
夏竦想不通高智開為什麽要出城，他們唯一戰勝陸子非的辦法就是堅守，你這樣出來不就是代表給西北軍機會麽？
大宋的文人你讓他上陣殺敵那是犯罪，但你讓他們做一個旁觀者給你分析事情，他們能給你說道天昏地暗，說的頭頭是道。
陸子非沒有幹預作戰將領的任何決定，不管是輸是贏，他都沒表現出滿意或者不滿意，他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了戰場上的人。
狄青是這些人中最緊張的，這些決定裏若是有一個失誤都會成為他一生中的汙點，所以他就顯得那麽小心翼翼，高新泰帶出來的人他沒放在心上，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去叫曹將軍過來，快點的。”
曹鋒過來後喜上眉梢，臉上到處笑意，見麵就開口說道“大將軍，機會來了，隻要他們出城就證明他們忍不住了，我們是不是給他們迎頭一擊。”
狄青說道“不，你錯了，還不夠，這次他們隻是試探，我們要讓他們全部從城裏出來，現在這種程度還不夠。”
曹鋒張大嘴楞了一下，說道“還不到時機，我怕他們出來看到我們的戰力後，不再出來怎麽辦，傷亡量超過了他們的預估，我想他們還是會變回原來的方式。”
“不要和他們正麵作戰，繼續用強大的遠程武器壓製，等他們實在忍不住了，那時候我想他們必然會大軍壓上，和我們決一死戰，那時候才是最好的機會。”
這就是將和帥的區別，將領隻會考慮自己的事情和軍隊的作戰，而主帥卻要照顧全局，全盤考慮，是整體上的布局，曹鋒知道自己的短處在那。
“是，屬下明白，那我先去前方指揮了。”
高新泰出來就沒想著回去，這一刻城牆上的高智開對這個兒子首次刮目相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下一代的君王培養並不是難事，阻斷這次宋軍才是真正的大事。
“隨時準備支援新泰，同時要防止宋軍偷襲。”
有人問道“若是宋軍尾隨而來怎麽辦，宋軍衝進城威脅太大了。”
高智開說道“真的發生了你說的那種事，以大局為重。”
這麽說大家就明白了，高智開在大是非麵前一點不含糊，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在段家還興盛的時候奪走了權利，能走到今天，高智開的優點不容忽視。
短兵交接的場麵沒有出現，五千大理士兵還沒靠近宋軍的那些大型攻城器械就被逼退了，騎兵沒有發起衝鋒還不如步兵，很多士兵都被他們自己踐踏而死。
楊懷玉血液中的好戰因子徹底被激活了，也許是楊家人的基因就是如此，要不是副將在一邊拉著，他有很大的可能會策馬衝上去廝殺一番。
“將軍，你衝上去能殺多少人，你忘記軍規了嗎？”
楊懷玉想一槍挑飛自己的副將，你他嗎不知道這樣的機會多難的嗎？一輩子都未必能遇上一次，但副將的話也提醒到了他，正好回頭看到了眼睛像刀子一樣的曹鋒。
“放開他，我看他還想做什麽，讓他上去被人踩成肉泥正好。”
楊懷玉訕訕的放下了手中的長槍，賠笑道“將軍別這樣，我隻是開個玩笑，玩笑。”
曹鋒冷笑道“還沒忘記叫我‘將軍’，我以為你已經天下無敵了呢？這回輪到我們堅守了，大將軍的軍令是繼續用遠程武器攻擊，暫時不能讓他們看出我們的虛實。”
楊懷玉和石湘都有些悶悶不樂，沒想到曹鋒給他們這麽一條失落的信息，建功立業，堅守還有個屁的機會。
“各自去準備吧！我希望你們不要忘記你們的身份，軍法大於天，自己犯錯自己承擔。”
這是裸的警告，潛意思就是你們誰犯了軍法別想讓我念舊情，楊懷玉清楚自己的行為激怒了曹鋒。
平行打擊對操控大型器具的士兵來說更為簡單，隻要消耗能跟得上，他們能一直給敵人致命的打擊，高新泰的進攻可以說連敵人都沒有碰到，這讓他更加深了內心的畏懼。
連續四五天，雙方就這樣僵持著，一邊衝鋒，一邊不出一兵一卒，到了下午鳴金收兵雙方很有默契的收屍體，收箭枝之類的，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私人恩怨，是國與國之間的衝突。
狄青很有耐心，西北軍和大理士兵都有些急躁了，這點從進攻的程度就能看出來，陸子非倒是跟老佛爺一樣，還有心情觀察這裏有沒有後世的影子。
“怎麽，有人沉不住氣了，我不是給了你去全權處置權麽？”
狄青心想張岊和曹鋒都是你的親信，你看似放權給我，但隻要你一句話，我的命令算個啥，這個時候你還在我麵前裝大肚。
“有些浮躁是正常的，大部分人還是沒啥問題，不用上戰場就有戰功可拿，這對他們來說內心還是更願意接受一點。”
陸子非說道“這場戰爭是我們所有人的第一步，也是驗證西北軍訓練成果的最好戰場，一支軍隊若是連最起碼的紀律都做不到，那在我看來就是失敗的。”
狄青對陸子非這個觀點還是認同的，作為西北軍的主帥，陸子非在某些反麵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他的伯樂是範仲淹，但範仲淹在軍權上也做不到陸子非這樣。
“我想下達總攻的命令，陸侯覺著現在時機合適嗎？”
陸子非思慮了一下說道“在等一兩天，城內我還安排了一支伏兵，隻是一直沒什麽消息，昨天打掃戰場的時候他們回話了。”
狄青沒想到陸子非還有這一手，作為一個正統的將領對這種小家子手段一直是看不起的，如今的戰爭不是死一兩個敵軍主將就可以徹底決定一場戰爭，戰爭在他心裏的概念是‘戰’和‘爭’，缺一不可。
“他們能做到什麽地步”因為他不想讓這些人打亂他對自己戰略的總布局。
陸子非說道“如若發揮的好，可以決定戰爭的走向。”
這就厲害了啊！現在人數比例是五比一，要想決定戰爭走向，那這股力量絕對不可小覷，狄青思來想去想不出大理城中還有誰能有這樣的力量。
到了臘月二十三，漢家傳統的小年這天，大理城中的聚將鼓響起，隨後十萬大軍陸陸續續的從四個城門出來匯聚成了一處人河，十萬人放在一起真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
當短兵相接的時候，遠程武器就失去了他該有的作用，血肉橫飛，一麵又一麵的軍旗倒下，到處充斥著低級校尉的低喝聲，隻要這種最關鍵的時刻才能看出一支軍隊的執行力和配合程度。
陸子非、夏竦、富弼、狄青，手中的望遠鏡從眼睛山就沒拿下了過，直到大理的士兵被一塊一塊的分割、絞殺，他們幾個才不約而同的同時舒了一口氣。
夏竦說道“已經贏下了百分之六十，基本的勝局已經奠定，再加把勁，不世之功就到手了。”眼睛裏的羨慕怎麽樣掩飾不住。
陸子非笑道“戰爭的結局大家都清楚，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狄將軍，隨時注意戰場的動向，今天就在此地結束掉這場戰爭吧！將士們也都想家了。”
戰局已定，但廝殺並未停止，高智開在糾結還要不要繼續增兵，宋軍之間的配合明顯比他們高明無數倍，繼續給這個絞肉機裏加料，勝利的天平必然會傾斜。
“父親，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是啊！兒子說的一點毛病沒有，大理是他們最後的根據地了，自己還有什麽好怕的。
對於父親的眼神，高新泰已經明白了，又有五萬人加入了戰鬥，龐大的數量還是給了西北軍很大的壓力，連續作戰他們的體力也快到臨界點了。
這時大理城內的防守就空虛了很多，一支千人的軍隊在段思廉的帶領下直撲高智開的營帳，至於他們是怎麽接近的，這個隻有段思廉自己清楚。
一群參謀將領看到突然出現的段思廉都愣住了，這個國家名義上還是姓段啊！他們不約而同的都把目光放到了高智開身上。
高智開也沒想到啊！段思廉出現的時間太完美了。
“皇上為什麽要這樣做，大理是我們大理人的。”聽著雖然繞口，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段思廉環顧了一圈說道“死的人太多了，要是第一次那十萬人能擊潰宋軍，我是不會出現的，大理我也會禪讓給你，現在不一樣了，宋軍是在消耗大理的生力軍，你作為主帥還看不出他們的意圖嗎？”
高智開說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皇上你這麽做豈不是寒了大理人的心。”
“耗下去沒有意義了，收手吧！”
“不，我們還有機會，李元昊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也一定能做到，大理是我們的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段思廉見高智開直到此時還不知悔悟，直接下令道“拿下他們，大理經不起更多的流血了，我是大理的罪人，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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