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慶曆六年結束
王庭那相當於一個國家的首都,陸子雲看到的僅僅是些帳篷,亂糟糟、臭烘烘,不過回紇頭人住的那頂金色的帳篷還是非常的騷包,再湊近一點,陸子雲認為這是一個交易市場,和自家門外的集市差不多。
“漢人?為什麽你們身上沒帶貨物,包裹裏鼓鼓囊囊的都是武器。”王庭有幾萬士兵守護,陸子雲幾十個人想做點什麽很難,但不來做買賣的漢人就有點奇怪了。
這裏雖然偏僻,但也不是沒有漢人出沒,三五個人這樣的隊伍最多,他們不遠萬裏帶著漢人的茶葉和鐵器來到這裏,當天交易當天走,部落裏的人也不為難他們,因為這些人能帶來他們需要的東西。
嚴子靜已經從被女人強了的屈辱中走出來了,臉上浮現出和藹可親的笑容說道“我們是商隊的前行者,貨物要多少有多少,隻不過我們要確定好交易的地點才行。”
過了不久,來了一個頭上帶鳥毛的,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陣,向導說道“他說我們身上帶著武器,必須接受他們的監督,每次出去都要有他們的人領著才行。”
“告訴他,可以,我們是大大的良民,在這裏一定會遵守他們的規矩。”
那人帶著他們在邊緣地帶找到了幾頂空著的帳篷,在接過嚴子靜的幾枚銀幣以後,就歡天喜地的走了,陸子雲說道;“這裏麵還行,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冷。”
“他們最不缺的就是皮毛,不過不能製成毛氈有點可惜,晚上睡覺的時候多點幾個火盆吧!不然還真有可能把人活生生的凍死。”
陸子雲說道“這裏太落後了,說句心裏話,青塘和回紇加起來十年的產出也未必有泉州一年的稅收多,這樣的地方真有必要如此上心麽?”
嚴子靜看了看陸子雲的屁股說道“臉沒有屁股的作用大吧!那你說不要屁股了行不行。”
“你們想的太多了,真不知那麽多花花腸子是那裏來的。”
嚴子靜很想罵一句草包,不過想想也對,一家出一個妖孽就已經夠驚人了,若兄弟二人都是這樣,那等於不給別人活路了。
實際上他們在這裏已經沒有了時間觀念,隻記得大概快過年了,慶曆六年多災多難,全世界的人們都希望這一年能快點過去,期望新的一年能給他們帶來好運。
耶律宗真第二次給了李元昊繼續荒淫無度的理由,遼國的老百姓過的更艱苦了,李元昊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活,沒藏訛龐的權利更大了,寧令哥更痛苦了,破醜遇重貴家裏的財產也開始向大宋轉移了。
儂智高的人頭也被陸子非送給了趙禎當禮物,相比之下趙禎就幸福了很多,這麽大的一個國家,一年有點事情也正常,總的來說三個大國都發生了戰爭,而大宋是那個受傷比較輕的。
趙禎今年拜祭祖先的時候那叫一個神氣啊!太祖、太宗又怎麽樣,你們耗費了無數錢財,犧牲了無數將士,燕雲十六州還不是在遼人手中,你們的孫子我一文錢沒花就讓大宋的土地增加了三四個州,我有驕傲的資本啊!
洛陽這座國際化大都市裏,隨著人們的收入增加,這消費能力也跟上來了,肉眼可見的是各種肉類的消耗增加了,別處的不說,就陸家莊子附近的老百姓,過年誰家不割十斤肉,那是會被街坊鄰居笑話的。
王安石臉上帶著笑容,心裏苦啊!他這個人在洛陽感覺就是可有可無,不知道是自己無能還是手底下的人太有能力了,反正他想做的每一件事手下人都做到了他的前頭。
幹淨的街道,嬉笑的人群,老百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可這些與自己有什麽關係呢?走了一圈,他連一個乞丐都沒遇到,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洛陽早就有養老院了。
“回家吧!省的人家看到咱們煩,這鐵桶一般的洛陽誰來了也無濟於事,難怪司馬大人寧願龜縮在翰林院寫書也不當這個洛陽守備。”
家丁知道自家大人心裏苦,也不敢隨意回話,隻是不停點頭,至於表達的意思,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蔡夢玥現在是陸家的實際主事人,兒子小的時候,看似權利被人拿走了,但等她走出房間時,這個權利又很自然的回到了她的手中,就是陸離也認為這是應該的。
過年對她來說已經輕車熟路,事無巨細都處理的井井有條,上到八十歲的老人,下到一歲的孩子,沒有一個不滿意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經濟大權在她手中。
“廣州這兩天來信了沒有,那個大肚子怎麽樣了,讓她回洛陽來養胎,她還不回來,我這個主母就這麽讓人害怕嗎?是怕我暗地裏害了她還是怎麽的。”
薛凝在邊上說道“那有你說的這種事,她不是給你說妊娠反應比較大麽?她不回來就讓她呆在廣州,你最大,派幾個人,送些東西去,表達表達你的心意,她還不得感激涕零。”
“娘,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你要說回不來,我一點都不相信,咱們家裏在海上那麽多船,還有幾艘我們沒見過的大船,聽說坐在上麵比馬車還平穩,就是不想回來而已,找什麽借口。”
薛凝搖了搖頭,照看著兩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寶貝,一人一身紅色的喜慶唐裝,看著就惹人喜歡,不過她還是說了句“你大,有些事情你就要退讓一點,這很正常。”
蔡夢玥不詫的說道“那從大名府接走的那位呢?廣州回來的人說她居然跟著去大理了,娘您自己覺著對不對,那是戰場,她一個女人去幹什麽,您見過誰家上戰場還帶著女人,都是些不懂事的。”
“行、行、行,就你懂事,你自己想去就想去,說那麽多還不是為了讓我同意,想都別想,小非去了大理,小雲我都不知道去了那裏,你爹又不管事,你走了家裏怎麽辦,習慣就好了,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命。”
蔡夢玥隻是心裏不平衡,你若真讓她丟下偌大的家業和兒子去找陸子非,她肯定不願意,說白了當女人有了孩子以後她的心境就發生了變化,在丈夫身上的注意力會分出來一大部分放在孩子身上。
“今年又沒有走親戚了,幸虧還有君翔在,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薛凝偷偷問道“那個女人再沒有給家裏捎過東西吧!可千萬別讓小非知道了,他那性子,你比誰都懂,會出大事。”
蔡夢玥說道“沒有,隻有那一次,東西被我全燒了,那兩個不懂事的下人被我打發到遼國去了,家裏人隻知道是西夏有人給君翔送了禮物。”
“咱們家沒有那些醃攢事情,但需要用手段的時候你也不要絲毫手軟,怎麽處置都是你說了算,娘在後麵支持你,一點樣子沒有也不行。”
“我心裏有數,您放心好了,我就是擔心君翔長大了會察覺到什麽。”
薛凝歎了口氣,從心底她還是親近大孫子一點,因為君翔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那個孩子也喜歡跟他們老兩口,可有些事情並不能如想象的那般,你想要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而慶曆六年對範仲淹來說就有點大起大落的意思,變法失敗他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誰知道耶律宗真和儂智高又給了他機會。
“世橫,你今天在我這來來回回三次了,而且每次都心不在焉的,過年了,我不是給你放了幾天假,怎麽不和家裏人好好團聚一番。”
種世衡說道“範大人您還不了解我嗎?我可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啊!”
範仲淹笑道“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求我沒用,黨項人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威脅,但必須得有人防著,總不能李元昊打過來了我拿著刀上去吧!”
“李元昊,您還別說,我真的希望他能打過來,可他早就沒有了十年前的野心,你說一個人為什麽會變得如此之快,是什麽腐蝕了他的野心。”
範仲淹說道“這有什麽稀奇的,這樣的人曆史多了,快回家去吧!別在這影響我喝茶,朝廷不開口,誰也不會讓你離開的,好好練兵、好好讀書。”
種世衡羨慕的說道“狄青和張岊那小子好運氣啊!武將一生追求的東西他們很輕易的就得到了,開國大將中多少絕世名將都為此遺憾終生。”
範仲淹說道“這就是命,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他一個人改變了一個國家,包括你、我,還有皇上,皇上是大肚,但也多疑,謎一樣的一個人,今日我坐在這裏,回想起當日的話,還曆曆在目,當初在我看來是狂妄,現在想來卻是自信。”
種世衡聽範仲淹提起了陸子非,就如同做壞事前的小孩一樣壞笑道“大人,直到今日,您還後不後悔沒收他為徒。”
“滾,有多遠滾多遠,一點眼色都沒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就應該龜縮在這裏幹看著人家在大理立功,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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