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無法掩飾的情緒,思念
小萱十二歲了，由小姑娘變成了大姑娘，已經懂得男女之別的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和沈括、潘武他們瘋玩了，但今天的這番畫麵讓她忍不住湊上前來看。
梅堯臣、邵雍、柳永還有蘇洵坐在上首，側邊坐著章惇和劉攽，下麵站著的是沈括、潘武、大不咧咧的蘇轍還有循規蹈矩的蘇轍，可以說今天陸家能來的讀書人全來了。
在不長的時間裏，蘇軾和蘇轍在京城創下了諾大的名聲，尤其是蘇軾，寫詞的水平讓那些專業寫手都羞憤不已，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而已，蘇洵去找過歐陽修、胡瑗、石介，但沒有一個人願意教他們，這也是為何他們出現在陸家莊子上。
“你們要考驗就快點啊！我肚子餓了。”胖乎乎的蘇軾嘴裏嘟囔道，一旁的蘇轍拉了一下哥哥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邵雍笑著說道“在這裏可不是考你們詩詞歌賦，而是你們想象不到的東西，接下來你們將和以往的考生一樣，做了這套卷子，成績合格，學校才會收下你們，不合格你們從哪裏來還要回那裏去。”
蘇軾這一聽還有退貨的可能瞬間就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態度，從成都府到京城再到洛陽，各種各種的讚美是收獲無數，但其中的艱辛不必讚美少。
蘇、程兩家的關係破裂使得蘇家在經濟上損失極大，父子三人受的冷眼讓蘇軾在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察言觀色，他能感覺到這些人不是在騙他，若成績真不合格，真會被人棄之門外。
蘇洵手裏同樣也拿到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試卷，懷著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想法，他就拿起試卷仔細閱讀，不堪不要緊，一看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試卷上的題目五花八門，雖然看似簡單，但你一作答就發現了其中的關鍵所在，蘇洵感覺這考的根本不是什麽學問，而是人心。
忐忑的蘇軾看到試卷上的題目心裏都樂開了花，也許是因為天才的與眾不同，蘇軾從小也喜歡鑽研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農事、算術、簡單的生活常識對別人來說可能很難，但在他跟前卻稀鬆平常。
耳濡目染的蘇轍速度上比哥哥蘇軾慢一點，但也不含糊，一份試卷兄弟二人在兩柱香的時間內都答完了，章惇和劉攽當場閱卷，很快給出了分數，蘇軾八十五分，蘇轍七十八分。
梅堯臣看到成績後說道“盛名之下皆無虛士，這句話用在他們兩個身上同樣合適，在聰慧這方麵我認識的人裏也就小括和小潘能與他們兩相比了。”
蘇軾梗著脖子說道“就是我身邊的這兩個嗎？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們能比我聰明到那去。”
章惇捏了捏蘇軾胖嘟嘟的臉說道“他們兩要是在外創名頭的話，可能比你們的兄弟的名氣還要大，含章大哥的親傳弟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你說的是那個寫‘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陸含章嗎？”
章惇笑道“沒想到你也聽過這句詩啊！怎麽樣，有沒有你寫的好。”
蘇軾撇撇嘴說道“和我差不多吧！但是我以後肯定比他厲害。”
蘇洵在坐在上麵聽不下去了嗬斥道“注意你的說話分寸，你口中的人是你未來的先生。”
邵雍對蘇洵說道“孩子的話不必當真，你這個兒子和我那弟子是絕配，一樣的才華橫溢，一樣的倔強，不過我喜歡蘇轍這孩子的性子，是個幹大事的性格。”
蘇洵說道“老大好動，老二好靜，他們的心底都是善良的，今日上門我本想著拜訪一下陸候，可不巧的是他人沒在，稍有遺憾。”
梅堯臣笑道“明允多慮了，孩子到了這你盡管放心，我有信心把他們教育成才，含章在不在沒有關係，莊子上有關教書育人的事情我都能做主。”
“讓你們見笑了，這一路將身上的盤纏也花光了，孩子的束脩年後我到了成都會讓人盡快的送過來。”蘇洵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無奈，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吧！
邵雍說道“束脩是小事，說真的在這裏上學學費很貴，劣徒定下每人每年五百貫，交的起的學生很多，但是沒有一個學子棄學，明允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堯夫兄你說一個人一年五百貫？那他們豈不是一年就要一千貫。”
“對，五百貫”
蘇洵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一年一千貫蘇家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啊！
“那我還是帶他們會成都府吧！一千貫我們家肯定是拿不出來。”
蘇軾接過父親的話說道“爹您把話聽完啊！先生不是說沒有一個棄學的嗎？您先等他講完。”
邵雍被蘇軾的話惹的哈哈大笑，對其餘幾個人說道“看到這個小機靈鬼了沒有，這份本事不賴，明允你還真不如個孩子，在這裏的學子都可以勤工儉學，而他們的所得足以支撐他們的學費。”
蘇洵疑惑道“堯夫說的這個勤工儉學是什麽東西。”
“就是他們可以幫忙給家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說算賬啊，去作坊做管事，都是動腦筋的活，也不會耽擱他們的學業，這兩天學校放假了，有很多學生都沒有回家，他們在莊子上一個假期賺的錢可不少。”
“還有這種好事？那我也留下了做個賬房先生算了。”
邵雍說道“熱烈歡迎，不過這種機會大多都會留給學生來做，莊子上的人一般很排外。”
解決了兩個兒子的問題，蘇洵顯得心情就好多了，柳永年紀大了，就說到“你們年輕人精力好，我就先走了，去找老王曬太陽了，兩個好孩子你們幾個也好好教。”
陸家對長輩越來越重視，看到柳永起身，章惇急忙過去扶著他，路過蘇軾的時候柳永說道“你以後想學音樂或者樂器了就來找我這個老頭子。”
蘇軾驚訝的說道“你們這裏還專門教這個啊！”
章惇又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蘇軾的臉說道“這裏不僅教音樂還教美術，體育，醫學，你這身材保準讓你一個月減肥成功。”
邵雍說道“這都臘月中旬了，明允你就留在莊子上過完年再會成都府吧！這一分開不知幾年才能相見，多陪孩子些時日吧！”
看著兒子希冀的眼神，蘇洵心一軟就答應下來了，梅堯臣說道“明允你的才華我是知道的，在這裏絕對有你喜歡的東西，到時候你可別舍不得走啊！”
蘇洵笑著說道“那我們還真要見識一下，聖喻你可別讓我失望。”
邵雍一轉頭就看到兒子被小萱和弱弱蹂躪，心疼的說道“那是你弟弟，不是玩偶。”老年得子的邵雍對這個兒子疼到骨子裏去了，但是這幾個魔頭他是毫無辦法。
弱弱說道“您看肉肉笑呢？他喜歡和我這樣玩，肉肉你說姐姐說的對不對。”
沈括將肉肉抱起來，將他嘴角的口水給擦幹淨，對弱弱和小萱說道“你們兩以後不準拿奶糖誘惑肉肉，他還小，吃太多的糖容易蛀牙。”
一物降一物，沈括現在是這些人裏的老大，一旦他發話，幾個調皮的都不敢反駁，弱弱對著沈括做了個鬼臉說道“哥哥回來我讓他打你屁股”
陸子雲騎在馬上心裏不勝唏噓，每次看到哥哥打下的這座江山，他都會產生自卑的心理，他曾一度懷疑哥哥有造反的嫌疑。
“二公子回來了，今天是準備在洛陽過年嗎？”門房看到來人欣喜的說道。
“田叔，你看到你的時候你永遠都是這個位置，這個姿勢，身體不好就換個輕鬆一點的活計，別累著自己，這次是嫂子帶著侄兒一起回洛陽過年。”
“二公子你說小少爺也回來了”
蔡夢玥這是第一次以陸家媳婦的身份回洛陽，聽到馬車外的交談她知道到地方了，牽著君翔的手緩緩的下了馬車。
陸子雲介紹道“這是田叔，最早跟著大哥的人，也是大哥最放心的人。”
蔡夢玥福了一下，笑著叫了一聲“田叔”，然後對君翔說道“叫田爺爺，給田爺爺拜個早年。”
君翔奶聲奶氣的說道“田爺爺好，祝您身體健康。”這麽簡單的一句還是蔡夢玥教了好幾天君翔才記下的。
“好、好、好，看這眼睛，鼻子就知道是小非的種，錯不了，外麵天冷，二公子你和夫人快進莊子，今天人應該去學校那邊了，好像是來了兩個成都府的小天才來考試。”
陸離、薛凝看到孫子的喜悅更是不言而喻，都說隔輩親，而且君翔之前一直養在他們身邊，分開真麽長時間早都想的不行了。
浣娘的注意力放在了蔡夢玥身上，笑著說道“你就是小玥吧！你們結婚的時候你弟弟身體不舒服，我沒去成，快過來讓師娘看看。”
“師娘”蔡夢玥甜甜的叫了一聲，她知道丈夫對師傅和師娘的感情，所以絲毫不敢輕視。
“一看就是個大家閨秀，和小非很配，有一年沒見到他了，怪想他的，長大成人中狀元，娶妻生子，回想起來恍若昨日。”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陸子非在浣娘心中和親兒子的分量一樣重，沒有那孩子就沒有他們的今天。
這一哭房子裏的氣氛就充滿了一股思念的情緒，陸子非是這個家的精神支柱，他不在這個家感覺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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