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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大宋男兒何懼一戰

  時間來到了七月,北方愈加的炎熱,陸子非帶領的使團衛隊也暫停了第一階段的訓練,在沒有充足的醫療條件下,高強度的訓練士兵們跟本承受不了,中暑都是家常便飯,直到休克的人數逐漸增加,陸子非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楊懷玉、王宇恩都是出自將門世家,他們在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後深刻的體會到了陸子非這套訓練方法的厲害之處,白天訓練,晚上講述那些慘烈的軍事戰爭先例,士兵們增強的不僅了體質,還有精神麵貌。


  他們實在想不通四十多天時間一支軍隊的變化如此之大,當士兵中間出現埋怨、焦慮、暴躁此類情緒時,陸子非就會將眾人集結起來,講故事給他們聽,有熱血沸騰的個人英雄,有情意纏綿的愛卿故事,在楊懷玉看來陸子非就是個無所不能的神。


  “大人,前方就是真定府了,我要不要等待後麵的幾位大人。”光著膀子的王宇恩說道。


  如今換個熟人來都不一定能認出陸子非來,臉被曬的黝黑,還有一些地方都曬脫皮了,就是牙齒還一如既往的白,嘴裏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隨口說道“是該等等了,他們還有多遠。”


  “大概兩天的路程”


  陸子非說道“其實在真定府等還不如去河間府,不過梁大人是主使,我們等他們到了在做商量吧!真定府這邊現在誰做主。”


  王宇恩平時不關注這些怎麽會知道,倒是後麵的楊懷玉說道“真定府和河間府隸屬抵禦北方入侵的第一線,所以一直都有經略使坐鎮,現在應該是杜衍大人。”


  這個蘇舜欽的老丈人還是沒抵住守舊勢力的攻殲,六十幾歲的人還堅挺在北方,為大宋貢獻著自己最後的一分力氣,這樣的人值得自己敬佩。


  “就在城外紮營,告訴將士們,可以去玩,但誰要是敢惹是生非,小黑屋伺候,還有不能一次性全湧進城去,想進城的人分批進去。”


  陸子非回到住處,換了一身儒衫,這次他是以晚輩的身份去拜訪,武將的衣服太顯眼了,挑選了一份合適的禮物,朝著真定府而去。


  真定府城門的檢查可不像內地那麽鬆懈,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嚴查,放到後世跟坐飛機過安檢都差不多了,陸子非即使拿出路引、官憑,隻是讓他們沒搜身,禮物還是打開讓他們看了。


  城內大街上倒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荒涼,熙熙攘攘的人群證明生活在這裏的人數也不少,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大多數都是駐紮在北方將士的家眷,有一點餘地,誰願意生活在刀口之下。


  經略使的職位比安撫使還要大,某些經略使是可以經略好幾個路的,路是宋朝最大的行政區域,放在後世就是好多個省份的省委書記兼軍區司令,


  當然調動軍隊必須要有皇帝、樞密院、兵部三處共同的手令,不然經略使的權利比後唐時期節度使的權利還大了,趙禎能在汴京睡的安穩。


  杜衍拿著拜帖看了幾眼,還在思索這個陸含章是誰,旁邊的幕僚說道“大人忘了,這不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麽?還跟姑爺關係很好的那位,聽說他是這次出使遼國的使團衛隊長,看來是路經真定府,前來拜訪。”


  “人老了,記憶也不好了,希文和稚圭對他當初是讚不絕口啊!子美的事情還需要他幫忙,把人請進來吧!”


  陸子非一進大廳一眼就認定須發皆白,精神抖擻的老人是杜衍,走近兩步以示尊敬,行了一晚輩禮,笑著說道“您老身體康健,這是我大宋之福。”


  杜衍也笑著說道“嘴上說是福氣,心裏恐怕早就在罵,這個老不死的怎麽還不死,一天是占著茅廁不拉屎,我們這些年輕人想努力也沒地方。”


  “小子說的是肺腑之言,大宋能有今天的盛世,離不開老一輩的辛勤付出,小子真心祝願您長命百歲,為我們這些小輩再多遮風擋雨一段時間。”


  這馬屁拍的才叫藝術,杜衍高興的說道“既然是你小子的心意,那老夫就收下了,梁適怎麽沒來,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過氣的參知政事了。”


  一般像杜衍這種封疆大吏都會有一個比較高的頭銜,杜衍參知政事的頭銜還沒被朝廷下掉,所以他才這樣說。


  陸子非解釋道“梁大人還有兩天才能到真定府,小子第一次帶兵,所以走的快了一點,您誤會梁大人了。”


  杜衍點了點頭,又說道“朝廷怎麽會讓你負責使團的安全?這種事一般不都是樞密院派人麽?”


  陸子非苦笑道“還真讓您給說中了,小子就是樞密院的人推薦的,離譜的是皇上和眾相公居然答應了。”


  杜衍思索了一下說道“不對,一定是還發生了什麽與你有關的事情,不然皇上是不會放你出來的,熬個一兩年品銜隨隨便便都上去了,犯不著冒這麽大的險。”


  “您說是不是和宋、遼兩國開榷場有關係啊!您知道小子比較擅長錢財方麵。”


  杜衍一拍大腿說道“這不就對上了,皇上不是膚淺之人,怎麽會把你這種寶貝疙瘩輕易的隨意的放出來,而且還是這種荒蕪之地。”


  “小子卻不這樣認為,沒做官的時候每天都想著做官後怎麽一展胸中抱負,現在才知道官場不是你怎麽想就能怎麽做,北地看似危險,實際安全的不能再安全,若有選擇的機會,我想我會選擇來北方。”陸子非感歎道。


  杜衍說道“你能這樣想很好,皇上如今一心想把權利高度集中在他手中,你就是有再大的抱負都不可能實現,不說這些了,榷場的事你怎麽看的。”


  這個問題陸子非已經想過無數遍了,也不需要思索,很直接的說道“互市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小子是讚同的,從長遠來看,利大於弊。”


  “你很有可能就是這次榷場的負責人,衛隊長這個職位隻不過是個幌子,短時間內你肯定是回不到京城了。”杜衍這樣說是有自己的想法,經略使並沒有外人眼中那麽風光。


  陸子非驚異的說道“我出京的時候皇上和中書那邊沒有給我這方麵的指示啊!”


  杜衍說道“著什麽急,聖旨不在你這正常,張唐卿負責在遼國的一切事宜,你負責榷場的建設,很明顯,不過朝廷的膽子倒是很大,啟用兩個如此年輕的少年來做這麽重要的事。”


  “這還隻是您的猜測,等事實擺到眼前再說吧!蘇先生那邊最近有什麽消息嗎?”


  “今天老夫要以大欺小了,子美現在的近況不好,給我的信雖然豁達,但我能看出來他很鬱結,這件事要你出力了,不然你小子別想在北地好過。”


  老人說出這樣的話,陸子非想他心裏也很難受吧!

  “子美先生是我師傅的至交好友,和小子也是亦師亦友,這件事小子義不容辭,在京城的時候我就想向皇上提這件事,不過包伯父擋了我,讓我過個一年半載再向皇上求情。”


  杜衍說道“希仁是對的,操之過急確實會讓皇上那不舒服,事情我就交給你了,有時間寫信多勸勸他,我怕他從此一蹶不振。”


  陸子非說道“子美先生的性格不太合適進官場,您放心,這事我會一直跟進。”


  離開的時候杜衍給了陸子非足夠的尊重,親自送出了衙門的大門,很多人都在猜測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竟然值得經略使大人親自相送。


  “您這是將小子放在火上烤啊!”陸子非是有苦說不出。


  杜衍笑的跟個老狐狸似的說道“世人將這個看的太重,誰規定長輩就不能送晚輩,記著到了遼國一定要注意安全。”


  三天後梁適帶著自己的哼哈二將晃晃悠悠的來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這是在遊山玩水呢?見到軍容整體的禁軍,糧食毫不吝嗇的誇讚道“你小子倒是給我們文人爭了一口氣”


  “在其位,謀其政,當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鍾,這些都是下官分內之事,大人今晚住真定府還是住軍營。”


  梁適說道“真定府就不進去了,休整一夜我們明天趕往河間府,遼國人已經不耐煩我這個老頭子慢吞吞的速度了。”


  陸子非說道“也不用太慣著他們,那種頤指氣使的時代過去了,雙方現在是處於平等的地位上。”


  張唐卿笑道“看那邊,不服氣你的人來了,被你拒絕後已經放出狠話了,他要和你訓練的禁衛軍比試一番。”


  陸子非說道“劉六符還能說出這麽客氣的話,他肯定是說要教訓教訓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哈哈,含章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


  劉六符鼻孔朝天過來斜視著陸子非說道“看樣子陸大人是訓練完了,有時間和我們大遼的勇士過過招如何。”


  陸子非人向帳篷走去,但話留下了。


  “隻要劉大人想,我奉陪到底,大宋的好男兒何惜一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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