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日看盡長安花
“一甲第二名河南府考生賈黯,賜進士及第。”
“一甲第三名洪州考生劉敞,賜進士及第。”榜眼和探花就沒有狀元的殊榮,狀元傳唱三次,他們隻有兩次,二甲傳唱一次,三甲沒這個待遇。
“二甲第一名河南府考生韓絳,賜進士出身。”
“二甲第二名泉州考生章惇,賜進士出身。”
“二甲第三名洪州考生劉攽,賜進士出身。”
“二甲第四名宜州考生楊置,賜進士出身。”
“二甲第五名成都府考生王珪,賜進士出身。”
???二甲宣讀完畢後,三甲在紫宸殿裏念了一下名字就算結束了,陸子非在激動的心情中聽到了呂公著、張永旭的名字,折克行的名字沒有聽到有點可惜。
這次朝廷開科取士罷黜的士子很少,張元因為罷黜一怒之下投靠了西夏,朝臣吸取了教訓,多就多點,無所謂,朝廷養著你,隻要你不投敵,不造反就好。
又到了趙禎表演的時間段,長篇大論聽得陸子非昏昏欲睡,但其他考生不這樣想啊!有些人當了一輩子的官甚至都沒見過皇上一次,能聽到皇上的教誨,在封建王朝就能吹一輩子了。
“知道你們的心早已飛到宮外去了,朕也就不在這多囉嗦了,去吧!去享受你們十年寒窗來之不易的榮耀,和你們的家人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禮部尚書梁適也站出來勉勵了幾句新科進士,考試前你可以瞧不起他們,但是考中進士,你再端著架子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誰都不知道他們中的某個人有一天會不會超過自己。
宣布了三日後瓊林宴的時間,就到了殿試後最的階段,騎馬遊街、榜下捉婿,遊街說白了狀元、榜眼、探花是主角,捉婿誰都有機會,運氣好一步登天,能少奮鬥十幾年,金榜題名後,緊接著洞房花燭夜,喜上加喜,雙喜臨門,誰不喜歡。
傳唱聲音總有個度,不是每個人都能聽清楚,而貼榜就不一樣了,考沒考中一目了然,新科進士已經知道了成績,可他們的家人朋友忐忑不安啊!
朱雀門外人山人海,擦肩接踵,三年一次的盛景汴京人習以為常,但外地來人嘖嘖稱奇,地方上的鄉試和這相比,純粹就是個土鱉,沒有可比性。
禁軍敲著銅鑼開道,就這樣都耽擱了半柱香的時間,禁軍將城牆邊上分離出來,所有人期待已久的答案就寫在那幾張薄薄的紙上,這一刻城牆下的人屏住了呼吸,眼睛專注的看著手拿皇榜禁軍的動作,生怕錯過了什麽。
在朱雀門不遠的新門,薛凝手中的手帕不停的變換著形狀,體現著她這會的心情到底有多緊張,雖然他讀書不多,但是殿試對兒子意味著什麽,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陸子雲輕鬆的說道“娘,我怎麽沒見您對我這麽緊張過,您不會是對我哥沒信心吧!”
“臭小子你說什麽呢?有信心是一回事,能不能考中是另外一回事,我能不緊張嗎?”
陸子非指著沈括說道“娘你學學人家小括,多氣定神閑啊!一點都不擔心。”
沈括說道“我對先生的實力從沒有懷疑過,殿試在先生眼裏都算不上考驗,緊張什麽,擔心更是無從說起,小潘子,你說我說的對嗎?”
“你再叫這個名字我和你急,奶奶您別急,狀元是先生的囊中之物,手到擒來,擔心還不用回去多準備點喜錢等待恭賀的人上門。”
陸子雲也是無語,這哥哥教出來的弟子都一脈相承,身上那份自信別人想學都學不來,這兩個小屁孩的學問他可是深有體會,以自己在國子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狀態還真不敢說能穩勝他們,或許是妖孽和正常人的區別吧!
而朱雀門前的禁軍已經開始了,第一張皇榜貼在城牆上的時候,陸離的眼睛濕潤了,他隨沒有參加過科舉,但一甲第一名代表著什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那是狀元啊!三年才出一個啊!兒子的名字寫在第一位上,這天下還有什麽能比這更讓一位父親高興。
不過當他連續看到五個熟悉的名字,心裏就有些懷疑這皇榜是不是真的,為啥從第一名到第六名都是熟悉的名字,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嗎?不然怎麽會這麽巧。
在禁軍將皇榜全部貼完後,現場一片沸騰,有人高興的大聲呼喊,有人喜極而泣,捶胸頓足,當然那隻是少數一部分,大部分人還是找到心中所想的那個名字。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將這會的景象體現的淋漓盡致,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年代,想出人頭地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讀書,除了讀書其他的都是死路,其餘朝代你可能在軍隊還能有所建樹,宋朝是軍隊這條路也給你封死了。
街上的敲鑼打鼓聲此起彼伏,鬆捷報這可是一件來之不易的機會,能考中進士的人家,這會即使再拮據也會給報喜的人給足喜錢,幾百位新科進士報完,收人也是很可觀的。
在禮部給狀元準備遊街的事宜空擋,上官溫對趙禎說道“皇上,現在已經有人在討論這次殿試的公平性了,您看?”
趙禎驚訝的抬頭說道“公平性?怎麽了,難道是紫宸殿裏有人作弊,上百雙眼睛的監視之下還有能敢作弊?但題目是朕昨天才出的,知道的就你我二人,誰會泄題。”
上官溫說道“不是皇上想的那樣,而是前六名的問題,大家都說???。”
“說什麽,快點的,再吞吞吐吐朕就讓你去禦馬監喂馬。”
上官溫這下口齒利索的說道“大家說前六名都和望北候是至交好友,是皇上您故意如此。”
趙禎拿起名單一瞧,還真讓他瞧出點什麽,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會試的時候他們六人的成績如何,你知道嗎?”
上官溫不假思索的說道“基本都是名列前茅,會試望北候的成績聽說被人往後壓了壓,不然不止第四這麽簡單。”
趙禎笑了笑說道“不用管那些多嘴的人,殿試一甲及二甲靠前的那些文章都要公布出去的,當時候他們見了文章自然會閉嘴,那小子今天想必高興壞了。”
“老奴覺著以望北候的性格這次不能奪魁,他恐怕不會有入朝為官的念頭了。”
趙禎不知是說給上官溫聽還是自言自語道“他在等這個狀元,朕何嚐不是在等他。”
喜慶的緋紅袍子,白如雪、沒有一根雜毛的白馬,年輕俊逸的少年郎,還沒到禦街就引起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尖叫,因為很少有狀元能這麽年輕,往前幾屆皆張唐卿和陸子非年齡差不多,其餘的都是三十歲往上了。
劉敞嗚呼哀哉“直孺,今天咱兩這是做了陪襯啊!”
賈黯對榜眼這個成績很滿意,隨口說道“含章做狀元別人怎麽想我不知道,但咱們幾個我想是心服口服的吧!從會試一直到殿試,原父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沒有嫉妒的意思,就是感覺有些既生瑜何生亮,和這個妖怪在一起,怎麽形容呢?”
韓絳在後麵嘿嘿一笑說道“是那種不服氣又大不過吧!”
最高興的就屬章惇和劉攽了,他們兩雖然也不差,但比前麵幾位差距還是很明顯,對於這樣的成績,賈黯是滿意的話,他們兩就是非常滿意了。
劉敞怒目含威的說道“你們兩打醬油的高興什麽,這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了。”
陸子非在第一排獨占一檔,聽不見他們說什麽,賈黯和韓絳聽到劉敞訓兩個小的也是會心一笑,章惇不敢反擊,劉攽卻不慣著自己的哥哥。
立馬懟道“我們兩就是沾沾自喜了,你能怎麽樣,你想想我和子厚比你小了幾歲。”
雖然很想掐死這個親弟弟,但一想到在家裏的受寵程度,過段放棄了這個想法,在假設的情況下過過腦癮就行了,麵對兩個小子挑釁的眼神,劉敞隻能視若無睹。
朱雀門前皇榜上的姓名早被人抄錄後帶出去掙錢了,這時的大戲就是瞻望狀元郎的尊榮,最感興趣的就是那些待嫁的各府大小姐了,像陸子非這樣年輕又有才華的夫婿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遇到,她們尖叫著、不管不顧衝向陸子非。
白馬王子放在陸子非身上太合適了,情景、現實都契合,很多人都知道陸子非和蔡家有意結親,但你們還不是沒有結婚麽?這就說明誰都有機會,我家室不比你差,長的也是如花似玉,我們公平競爭就是了。
懷著僥幸的心裏,這些平時柔弱的大小姐們吩咐自家下人一會遊街結束就上去搶人,誰搶到重重有賞。
蔡勻聽著周圍人毫不忌諱的言語,對蔡夢玥說道“姐,我這個未來的姐夫還是個金龜婿啊!你不做點準備這個姐夫我還真不一定能叫。”
陸子非考中狀元,蔡夢玥隻為他高興,對於弟弟的胡言亂語她根本沒放在心上,他要是那樣的人,自己又何必苦苦等待三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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