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哥哥,妹妹想你了
“侯爺,大喜啊!今天一千份報紙被一搶而空,我們明天可以印二千份或者更多了。”田承歸連滾帶爬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油炸大丸子。
“這點成績就讓你驕傲了,不要得意忘形,皇上的差事辦不好你這二百斤的肥肉至少得丟一百斤。”陸子非看著眼前這個胖子說道。
“侯爺放心,輕重小人心裏有數,這不是皇上沒給咱們這個小報社經費麽?我就想著多賣點湊些活動經費,今天的內容很勁爆,侯爺要不要上街去聽聽反響?”
陸子非眯著眼說道“田大人,皇上是讓你來輔助我開報社的,大宋日報屬於我私人資產,與皇上沒有什麽關係哦!這點你也要區分清楚。”
看到好處就想歸為國有,那有這麽好的事,讓你參與進來已經很不錯了,得寸進尺你是想多了,許多事開始就掐滅他們的苗頭,不要給他們一丁點機會。
田承歸也聽出這位年輕侯爺話裏的意思,臉色稍微變了一下就重新換上滿臉抽象的笑容說道“你看小人這張嘴,不會說話,下次再說錯,不用侯爺說我自己拿針線縫上。”
這人就是太油了,在社會這個大家庭裏被磨光了棱角,察言觀色,見什麽人說什麽話,隨口就來,根本不用打草稿,導致的後果就是做事缺少責任感,喜歡貪圖小便宜。
陸子非說道“別耍寶了,在我這裏做事你記住,我給你的你才能伸手,我不給你的,不管誰伸手我都會剁了他,你也別多心,這話不是針對你一個人,我和皇上合作的其他項目上,每個監管的官員我都會說這句話。”
田承歸在接到聖旨的時候是打心底看不起陸子非的,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不就是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救過皇上和皇後麽?換做是自己,說不定比他做的更好。
但是當他們一起共事商議報社各項事宜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小夥子人不錯,頭腦清晰,思路明確,做事能抓住重點,那些剛畢業的進士給他提鞋都不配。
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讓他一個衙門的老人都汗顏,精益求精的要求好幾次弄的他都有些不想幹了,相比於在翰林院混日子,現在的生活無比的充實,而且這位侯爺不虧待手底下的人,有成績是你的,不和你搶功勞。
這個時間的汴京城是早餐時間,在那些大一點的店鋪門口,識得幾個大字的偽讀書人拿著一份報紙在陰陽頓挫的讀著,觀眾也聽的津津有味,尤其是聽到和他們切身利益相關的話題。
路上隨處都能聽到有關報紙的話題,給沉悶的汴京城增添了不少的閑談,陸子非問道“你現在發現了沒有?”
田承歸還在升官的憧憬中沒有出來,陸子非推了一下他才說道“怎麽了,侯爺。”
“你腦子還在回味昨晚在海上明月樓的奮戰嗎?我們出來是做調查問卷的。”
田承歸陪笑道“家裏有個黃臉婆想去也沒機會,侯爺你剛才問我什麽。”
陸子非說道“我問你,你發現今天早上街上的變化沒有?”
田承歸說道“沒啥變化啊!唯一的變化就是那個賣的肉餅更香了。”
“我看你上輩子就是個肉餅變的,你仔細聽,他們討論的內容已經從特定的某個人轉移到具體事物上了,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風向標,你今天進宮向皇上匯報,我就不去了。”
話分兩頭,陸子非讓報紙現世收獲在他的意料之中,當然因為報紙影響最大的衙門就是禦史台了,聞風奏對這個專權是禦史專有的,王拱辰已經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知道這玩意是從那裏流露出來的嗎?你們就看不到其中的危機。”
餘靖,蔡襄頭朝下數著地上的螞蟻,這個時節有沒有就無從得知了,王素聽到上級領導的問話就說道“有人看見是太常博士田承歸搞的,地址在景靈宮。”
王拱辰說道“就是那個十年肥了一百斤的胖子嗎?他不是在翰林院麽?是誰讓他去的,給開封府打個招呼,要是那個胖子一個人弄的,明天早上我再不想看到這東西了。”
王素順口說了一句“田承歸不是重點,重點是望北侯,他是整個事情的策劃者。”
王拱辰和陸子非的恩怨很多熟悉的人都知道,王素的話不亞於傷口撒鹽,王拱辰握緊拳頭,手指上的骨頭都差點蹦出來。
“這裏是京城,不是洛陽,你們看看這上麵寫的都是些啥玩意,狗屁不通,朝政是他一個沒有做過官的貢生能發言的嗎?不管有什麽背景,先去警告他,不許妄議朝政。”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搭話,蔡襄是陸子非的準嶽父,餘靖是蔡襄的好友,兩個人共進退,王素呢?一心想恢複王家榮耀,在朝裏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更何況望北侯這種紅的發紫的,領導你想和他扳手腕我可不當替死鬼。
王拱辰氣衝衝的走了,餘靖用肩膀碰了一下老朋友說道“你家姑爺怎麽回事,剛來京城他不是隱晦的說不參與到變法的事情中來麽?”
蔡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這次的事情確實有些蹊蹺,永叔和希文都在風口浪尖上讓這麽一份小小的報紙給拯救了,想不通。”
餘靖說道“永叔給我說過你家姑爺的意思,說他並不看好變法改革,今天這麽做肯定是皇上的意思,咱們現在這位中丞大人手段太陰毒了,應該是皇上看不下去了。”
蔡襄哼了一聲說道“他的先生是呂夷簡,呂相卸任後他又上了濮王的船,濮王倒了他又攀上了皇上,三家姓奴而已,他在朝裏的人品敗盡了。”
“不說這些糟心的事,那位小侯爺幾時上你家提親,你小心煮熟的鴨子飛了。”
蔡襄說道“他可以試試,不是夢玥那丫頭護著他,我早想給他顏色看看了。”
餘靖鄙夷的說道“說的跟真的一樣,你一個侍禦史誰給你的勇氣,他現在想給你下點絆子簡單的不要不要的。”
十一月的北方,呼呼的冷風刮在臉上那叫一個酸爽,大都一座別致的院子裏,蕭惠盤腿坐在火炕上涮著羊肉,他的眼裏這會隻有肉,再也容不下一點別的事物。
“阿爸,你這樣吃還讓不讓我吃了,別光顧著吃肉,也吃點蔬菜啊!”
蕭惠吃完碟子裏最後一片肉,灌了一口劣質的西鳳酒,一臉的滿足,看著吃相斯文的女兒說道“那小子是不是好久沒給你寫信了?”
蕭觀音順嘴說道“沒有啊!前兩天還收到他的信了。”說完才發現說漏嘴了,慌張的看著寵愛自己的父王,她沒想到一向不管自己感情的父王會套自己的話。
“看你好像很驚訝,你是我女兒,這裏是大都,短時間瞞著我可以,時間長了你覺著可以嗎?羊肉這中吃法也是他告訴你的吧!也隻有宋人能把吃搞得這麽講究了。”
蕭觀音十七歲了,一米七五的個子,顯得亭亭玉立,這朵草原上最美的花是所有勇士心中的夢中情人,不過今年隻流傳著她的傳言,見過她的人沒有幾個。
作為有名的才女,被父親發現了她大方的問道“父王怎麽發現的,女兒自認做的還比較隱秘,是那裏露出破綻讓父王發現了。”
蕭惠說道“你隱藏的很好,但畢竟年齡限製了你的見識,你院子裏的東西你不覺著顯得格格不入嗎?你的梳妝鏡皇後都沒有這麽大的,聽聞幾百頭牛才能換一麵,西鳳酒更是天價,但是你這裏我發現有很多,我記得我沒給過你這麽多錢。”
“百密一疏啊!父王現在打算怎麽辦?”
“他的能量不小,他的商隊在大都裏拉攏了不少為他說話的人,雖然那些人還沒有多少權利,可十年,二十年後就不一樣了,我私底下打聽了一下,稱之為少年梟雄絲毫不為過。”
蕭觀音說道“父王今天來是為我下達最後的期限麽?耶律洪基還是耶律涅魯古。”
蕭惠喝五十幾度的白酒跟喝涼白開差不多,酒盅都不需要,拿起來就是灌,他似乎有些糾結的說道“蕭家女兒的命運就是這般,以前你小,如今你長大了,也知道了,這是躲不掉的。”
蕭觀音神傷的說道“宋人稱呼我們遼人沐猴而冠,是蠻夷之輩,父王您是個智者,您說耶律洪基或者耶律涅魯古真的是良配嗎?”
蕭惠說道“是不是良配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件事你父王我無能為力,放縱了你十八年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了,最遲明年,明年的古爾邦節上你必須做出決定。”
蕭觀音知道父王對他的愛,草原上的女兒沒有超過十八還不結婚的,自己該何去何從。
天上的雲彩,你能給哥哥帶句話嗎?遠方的妹妹想他了,你要是還不來,你心愛的妹妹就要嫁給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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