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家有餘糧心不慌
耶律宗真禦駕親征一個月,黨項人毫無反抗的意思,一觸即潰,節節敗退,耶律宗真大喜過望,覺著自己是個軍事天才,早點打黨項人,那有那麽多糟心事。
蕭惠對西夏人的敗退持懷疑態度,他感覺黨項人在欲擒故縱,勸諫了耶律宗真兩次後他也不想當那個小人了,惹人煩還不落好。
耶律重元是追擊最凶的一個,他覺著一戰滅西夏可以提高自己在部落裏的威望,耶律宗真對弟弟雖有提防,但是在戰場上還是比較的信任。
大遼的皇帝陛下發起了全軍進擊的命令,驍勇的遼國鐵騎囂張的在西夏境內馳騁,燒殺搶掠是他們一貫的作風,所到之處,寸草不留,遼國人的做法也激起了黨項人同仇敵愾的心理。
西夏這邊李元昊靜靜的聽著手下斥候的回報,聽完後他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將白馬強鎮軍司境內的部落全部向興慶府遷移,黑山威福軍司和黑水鎮雁軍司的兵馬靠東邊移動,等遼國大軍全部進入夏州,我們前後夾擊,一舉殲滅次次全部遼軍。”
“大王,遼軍的戰鬥力不弱啊!放他們靠近興慶府,是不是有些太輕敵了。”新晉升的樞密副使沒藏訛龐說道。
李元昊說道“耶律宗真小兒真以為我黨項人好欺負,我必須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我能將大宋大敗,打敗他也不是什麽難事,我李元昊這一生打仗就沒怕過誰。”
這你還能說啥,兩個人都是那種狂傲自大,剛愎自用之人,別人的意見根本聽不進去,沒藏訛龐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給了他一個驚喜,從哪個無人理睬的三司使上終於走進了西夏權利的中心,這個妹妹了不得。
遼國和西夏打的水深火熱,陸子非在考場裏優哉遊哉的吃著酸湯麵,麵是掛麵,上麵撒點蔥花,再放一點油潑辣子,那叫一個香啊!
考場裏一百多位考生共同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和這位大爺一起考試了,這簡直就是對人心靈上的一種折磨,你這樣做不怕沒朋友嗎?在這裏你不應該緊張,無助,抓耳撓腮的嗎?
今天是鄉試的最後一天,陸子非吃完飯看自己剩下的這兩道題應該怎麽答,這兩道題也是整場考試的壓軸題,所以在難度上要比前麵的大。
“蓋聞道之大原出於天,超乎無極太極之妙,而實不離乎日用事物之長??????今其可以屢更歟?子大夫熟之複之,勿激勿泛,以副朕詳延之意。”
陸子非初看這題目,感覺很像文天祥當年中狀元的那篇禦前奏對,題目很長,意思是讓你從各個方麵來說說大宋現如今的狀況,提出你的建議和意見。
怎麽會出這麽敏感的策問,今年變法才剛剛開始,你陝西出這樣的題目是想幹什麽,範聖人知道了不收拾你才怪,龐大人你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陸子非在草稿紙上上寫到“恭唯皇帝陛下,處常之久,當泰之交,以二帝三皇之道會諸心,將三紀於此矣。臣等鼓舞於鳶飛魚躍之天,皆道體流行中之一物??????握筆至此,不自知其言之過於激,亦不自知其言之過於泛。冒犯天威,罪在不赦,唯陛下留神。”
陸子非讀了兩遍,改了幾處名詞上的錯誤,自己感覺還是挺滿意的,該拍的馬屁拍了,該說的建議也說了,剩下的就看考官的筆留不留情了。
看看太陽,已經不早了,要開始謄抄了,不然答完沒寫完還不讓人笑掉大牙,這次他用的是正楷,飛白體形似行書,有的考官不一定喜歡,正楷就不一樣了,就好比進廟燒香磕頭,那路神都不會怪罪。
當陸子非把所有的卷子仔仔細細的抄完後,天色不早了,他看到很多學子還在埋頭苦幹,這次的題量確實很大,他邊上的一個哥們都放棄治療了,桌子上亂糟糟的,謄抄紙上幹幹淨淨,夢裏不知夢到了什麽,口水都流下來了。
“坐好了,自己的卷子做完了就在那坐好,別四處張望。”說的就是你,看誰呢?
陸子非這才知道這是人家在說自己,閑來無事又把卷子檢查了一遍,小心無大錯嗎?
賈黯也是他們考場裏第一個答完試題的,他的舉薦人也是這次的考官,考官站在賈黯身後,看著他謄抄的答案,不停的點頭,臉上的笑容說明他對賈黯的作答很滿意。
賈黯在時間上基本和陸子非持平,兩個人的答題速度和套路沒有區別,都是尊崇現在草稿紙上驗算,最後再統一抄在答題紙上。
韓絳和章惇很像,兩個人還在為最後一道題絞盡腦汁,雖然各府路的題目不一樣,但是難易程度上都是從簡到難,這也是大宋的一種潛規則,最後一道題是專門出給那些智商比較高的人。
因為大宋每三年的考生有三千多人,而能中進士的隻有二百多人,不到百分之七的錄取率,那麽剩下的人在那裏被刷下來,鄉試就是第一道關卡。
劉敞和劉頒兄弟兩在一個考場裏,一個悠閑自在,一個滿頭大汗,別看平時劉敞大大咧咧的,但是他的學問絲毫不做一點假,兩人的表情就能說明一切。
劉敞還記著當初在莊子上他們幾個人立下的賭約,看誰能考中狀元,不蒸饅頭爭口氣,平時是好兄弟沒錯,可讀書這件事上,我也不服你們任何人,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鍾聲響起,考官喝令考生停止答卷,他們當著考生的麵當場糊名,考卷進了庫房還有專人再謄抄一遍,在作弊上,宋朝已經做的很好了。
陸子非的試卷被收走後,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的一瞬間差點又倒在地上,不是他一個人這樣,好多身體素質差的考生已經倒了,考場早準備好了救援措施,那就是擔架抬走。
等身體恢複了,陸子非站起來走出考場,感受陽光的沐浴,感覺非常好,身上的那股子黴味刹那間就蒸發了,長安的日子結束了,下一站就是清明上河圖上描述壯麗景色的汴京城了,整整五年了,自己終敢麵對他了,汴京,趙禎,敵人,朋友,我來了。
“公子,這裏,我在這裏。”在龐大的人群中陸子非聽到了那個親切的聲音。
“我以為你都回去了,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說來個馬車接我就行了。”
半夏說道“夫人和李姑娘帶著小君翔他們進城,我想著公子一個人出來心裏失落就自告奮勇的來了,公子,你怎麽不是第一個出來的,我看到你前麵有好多人。”
陸子非笑著說道:“你家公子還沒有自大到提前交卷的那個地步,我坐在中間前麵有很多人很正常啊!你一個女孩子不和她們去逛街等我做什麽,這長安城我比你熟悉的多。”
“我隻想陪著公子,首飾我又不缺,公子送我的那些比店裏的漂亮多了,公子,為什麽那麽多人苦著一張臉,是不是考的不好。”
折克行神出鬼沒的站在他們兩個邊上說道“像你家公子這樣的全大宋找不出第二個來,我看到那些題目都頭皮發麻,我自信那些愁眉苦臉的人和我的水平差不多。”
陸子非說道“你怎麽在那裏都能找到我,你是長了一個狗鼻子嗎?”
折克行苦笑道“侯爺光芒萬丈,走到哪裏都是最耀眼的存在,考場上弄得我饑腸轆轆,考場外我都不敢比較,怕自己自卑不想活了。”
陸子非說道“別叫侯爺,這個是皇上厚愛,我也是沾了前人的光,比起折將軍的付出,我那點功勞顯得微不足道,看得起我,你叫我一聲陸兄或者陸世兄都可以。”
“那我可就真叫了,說好了你不許小氣。”
陸子非說道“你也算得上將門子弟,怎麽這麽婆婆媽媽,將門幹脆利索的風格你一點都沒遺傳下來,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折將軍的兒子。”
折克行拍著胸脯說道“如假包換,家父那點事世兄就別提了,也就你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還記得他,其餘人你出去問問誰還知道,再說你的身份擺在那,不謹慎一點行麽?”
陸子非自己有被圍觀的趨勢就說道“先上馬車,折兄今天沒事去我家做客?”
“恭敬不如從命,我對你在考場上的吃食早就唾涎已久,我聽別人說你也是兵法大家,正好可以好好向你請教一下。”
馬車上半夏幫陸子非捶腿,看的折克行又是一陣嫉妒,自己家裏實行軍事化管理,哪敢像陸子非這樣,不被老太君打斷腿才怪。
陸子非指著馬車裏的糕點說道“嚐嚐,都是自己家做的,很新鮮,有許多別具一格風味的,保不準有你喜歡的類型。”
折克行是真的餓了,考場裏自己就沒心情吃飯,陸子非的飯香太誘人了,這會聞到奶油味,就等主人家發話了,他那吃相,活脫脫的餓死鬼投胎。
“慢點吃,等會家裏有更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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