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鄉試臨近
“當家的,你心裏有底沒有,我這心砰砰跳個不停啊!邊上好多人看著呢?”
武潘他爹說道“怕球嘞,咱家現在也不靠這幾畝地生活,小兔崽子吃人先生家的,住人先生家的,這次回長安考試還帶著你兒子,指不定還能沾點侯爺的文氣,就是顆粒不收也沒啥。”典型的嘴硬,心裏說不定比媳婦還擔憂呢?
“那你倒是挖啊!你在等什麽,剛吃過飯你不會說你餓了,沒勁。”
武潘他娘的話被周圍的村民聽到了,起哄道“中原,這會沒勁沒事,晚上沒勁你就完了。”
武中原說道“孩子他娘,要不你來挖,你農活比我做的好。”
夫妻兩都沒有底氣,老百姓不會拿自己的地來開玩笑,一年的收成代表著他們能不能平安的渡過這個冬天,附近的村莊就武潘家相信了陸家的話,其他人都抱著觀望的態度。
徐達走過來說道“你們二人怕啥呢?你們誰見過家主坑過你們一分錢,鋤頭給我。”這話是說給村民說的,徐達還是挺佩服武潘爹娘的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用五畝地做賭博。
徐達用勁往起提藤蔓,武潘爹娘緊張的看著他,忽然徐達倒向了後麵,眾人一看原來是藤蔓承受不住壓力給斷了,這個懸念還真挺大的。
武中原對紅薯是沒報多大的希望,但是他老婆卻付出了很多,夜裏沒事還要來瞧瞧,生怕被人偷了,人有一個特性就是心裏始終抱有一定的幻想,和買彩票是一個道理。
徐達張著一口黃牙說道“別緊張,剛才是手滑了,借用我們家主的話說就是馬上就要到見證奇跡的時候了,睜大你們的眼睛。”
出鋤頭刨了一下邊上,這次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拔出來了,根莖上連著三個最大的,眼看一個都有四斤多重,還不算那些一斤左右的,在村民急促的呼吸聲下,徐達繼續在藤蔓的附近挖著,最後是還挖出來了兩個大的和數不清的小的。
武中原結巴的問道“徐兄弟,這些個都能吃嗎?”
“當然能吃啊!不能吃種這玩意幹什麽。”說完挑了一個手指粗細的,用衣襟擦了擦放在嘴裏嘎嘣嘎嘣的吃,吃完還點了點頭說道“很甜,回去烤著吃,蒸著吃才好吃。”
夫妻二人大喜過望,兩個人挽起袖子,撅著屁股,中午飯都沒吃,下午的時候終於收完了一畝地的,看著這喜人的收獲了老鄉投來羨慕的目光,武中原暗自下定決心,以後就跟著莊子上走,侯爺就是個神一樣的人,錯了,侯爺就是個神,用眼睛估計兩千斤是妥妥的。
聞風趕來的曾公亮比誰都緊張,他怕這是一場騙局,是有心人故意弄出來的祥瑞騙取皇上的恩賜,他自己拿起鋤頭挑選了一窩葉子還帶著綠色的挖了下去,結果是比武中原挖出來的還多,他連著挖了四五個,數目上相差不大,他現在相信了,這是真的。
“你叫什麽名字,這些莊稼暫時留在這裏,縣衙會按照正常的糧食價格補償你們家。”
民怕官這是個定律,武中原第一次見這種大官,更不要說說話了,他唯唯諾諾的說道“是,大人。”
武潘他娘不同意了,你們怎麽能這樣,辛辛苦苦種出來就讓你一句話拿走了,那我這一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這官司打到那我都不怕你。
“大人是以什麽價格補償,怎麽補償法,我們當家的老實,可也沒有你們衙門這樣欺負人。”
曾公亮說道“一斤對一斤的補償,小麥和大米都可以,你看你們要什麽,老夫還做不出這種言而無信的事情,我叫曾公亮,西京洛陽的留守,要是還不放心,我可以給你們寫個字據。”
“我們是小戶人家,大人還是寫個條子的好,出現了差錯我們一家人承擔不起。”
老曾被一個農夫說的臉色羞紅,這時陸家莊子上的一個管事出來說道“曾大人要就給了,官府不給莊子上會給你們家補上,這下放心了吧!當然我建議你們家要一半的小麥,一半的稻子。”
武中原認得這位管事,點了說道“很放心,這位大人,我聽他的,你們挖完稱過重量給我小麥和稻米各一半就好了。”
曾公亮連夜安排人手,五畝地兩個多時辰就挖完了,看著山一樣的紅薯,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想飛回京城給皇上報這個喜訊。
陸家莊子上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培育紅薯苗,具體的產量在試驗田裏說明不了問題,這裏的試驗田是精心栽種,施肥,除草,沒有在各種條件下種子,但是武中原家裏的他打探清楚了,沒上肥,就是澆過一次水,還是那種隨心澆的。
“大人,重量出來了,五千五百九十斤,下官感覺現在還活在夢裏,畝產接近十石(這個字同‘旦’),我是頭次聽說這種糧食。”(宋朝一石不到六十公斤)
曾公亮說道“蘇州,杭州,揚州,鄂州陸續傳來三季水稻的消息,推算上一年還達不到十石,現在收了兩季,六石的樣子,這玩意你看到了,精心伺候的話可能還會更多。”
“大人準備怎麽寫奏報,如實寫還是???。”
“如實寫,就這上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你要是再謊報,功勞說不定都沒人,讓人看好這裏,保持現狀,我給皇上去寫加急奏報。”
要是讓陸子非知道這個消息,他可能會來一句“我還能讓這個產量再翻一倍”
“你這幾天進進出出帶著幾個小的在做什麽,運進來的糧食去那了。”薛凝問道。
陸子非說道“您老人家不是在稀罕孫子麽?怎麽想起你兒子和女兒了。”
弱弱配合的說道“娘親你以前晚上都是和我睡的,現在有了小君翔都不和我睡了。”
薛凝說道“大的翅膀硬了就算了,小的我都管不了了,還反了你們。”
兄妹二人就是笑,反正就不接你話茬,陸離在後麵出來說道“夫人,我聽見小君翔在哭,他是不是一個人在房子裏。”
心頭肉哭了那還了得,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離開的時候叮嚀半夏了啊!是不是老了記性不好了。”
兄妹兩笑的就和偷吃蜂蜜的熊一樣,還沒忘記朝老爹豎一個大拇指,陸離問道“你釀的那個酒怎麽樣了,西鳳酒味太濃,你娘鼻子靈,一聞就聞見了。”
“父親稍安勿躁,我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冰準備好了沒有。”
陸離說道“早都準備好了,你能想到的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動作快點。”
打開桶蓋,一股滿是熟悉的9度味迎麵而來,陸子非臉上彌漫著陶醉的神色,這才是我的最愛啊!白酒太烈,他不是很喜歡,啤酒就不影響了,烤串加啤酒,絕配。
用勺子舀了一點嚐了下,時間太短還是不夠醇,要是再放個三五天,味道會更好,陸離推開兒子自己一勺直接全部灌下去,新釀出來的酒味道有些混亂,所以不是那麽的好喝。
“有些異味,應該是剛開缸的緣故,一點都不烈,適合酒量小的人小酌,酒量大的人一桶都不夠他們喝吧!”
陸子非笑著說道“不愧是老江湖,這酒本就是平時吃飯時喝的,白酒喝了容易醉,這個酒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喝個一兩瓶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和正常生活。”
陸離說道“感覺還是不帶勁,也許是我不習慣。”
“兒子一定會讓你習慣,今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吃烤全羊,我先去把這幾桶酒冰起來。”
梁適恭敬的站在趙禎和範仲淹身後,趙禎說道“梁愛卿今年的秋闈你們禮部有什麽章程嗎?還是和上次掄才大典一樣。”
梁適瞄了範仲淹一眼說道“今年秋闈的考題已經出好了,預備了兩套,主持秋闈的人和取多少貢生還請皇上定奪。”
“範相怎麽看?你覺著何人主持合適?”
範仲淹說道“禦史中丞歐陽修合適,他在文壇上的地位足以。”
趙禎說道“歐陽修啊!他的確可以,不過他去主持秋闈,禦史台就沒人主持工作了,還是換個人吧!”
範仲淹的心驚了一下,臉上還是不露聲色的說道“皇上覺著何人合適?”
“讓戶部尚書文彥博去吧!戶部最近沒什麽事,至於人數你和其他人參詳一下報上來。”
範仲淹心裏想到這是交換嗎?皇上要讓守舊派的人主持大典,變法派的決定人數,互相牽扯嗎?
梁適也不能理解趙禎的做法,在他看來這種交換是毫無意義的,會試朝廷是有明文規定的,考生不得認監考官為座師,因為這也是黨派的一種形式。
七月的鄉試是你取得會試的準考證,大量的外地生員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磨刀霍霍,想為自己十年苦讀做出證明。
鄉試考試必須有當地的官員或者往屆的舉人為你做擔保才行,陸子非的擔保書正放在龐籍的書桌上,他是想等那小子來拿,現在剩下幾天時間來,這位大爺還不來,隻能自己讓人給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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