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群得罪不起的人
“這又是什麽東西？跟琉璃擺在一起。”抓起一把灰塵瞬間彌漫在了他們兩個人中間。
陸子非說“不懂你就別亂動，弄壞了你這窮鬼賠得起麽？趕緊出去洗洗。”
洗手的時候墨軒看到陸子非用一個東西在手裏轉了兩圈，然後手上全是白色的泡泡，他說“這個是幹什麽用的，讓我也試一下。”洗完後他又聞了聞自己的手，有股子香味，陸子非帶頭先走了，他隻好將疑問憋在了心裏。
來到教室外麵，正好是邵雍在給學生將乘法口訣，墨軒發現他們用一個白條在黑色的牆上寫寫畫畫，寫的字好多他都不認識，回憶了一下自己平生所學，的確是第一次見。這次他學聰明了，他對照著牆上的漢子慢慢思考，還是弄不懂。
陸子非拍了一下他說“走吧！這門學問一時半會學不會，你要從新開始學才行。”
“我好像沒見過這種文字，這是什麽地方的字，感覺是講算學。”
陸子非說道“你還是別問了，我現在給你解釋你也聽不懂，你走的時候我送你一本書你回去自己好好研究，你要真能研究透徹，比你們墨學有前途的多。”
墨軒說“我沒看錯的話，這門學問普天之下就你家的人會吧？你為什麽願意教給我。”
“我真的不想再解釋了，學問和錢是一個道理，你把它放在家裏，沒什麽意義，就是個死物，它要流通，被世人所用才能體現出他的價值，前兩天我才給別人解釋過一次，儒家的學問是不是也放在家裏沒給別人讀？墨學的衰敗是有道理的。”
墨軒今天被傷的有點深，“為什麽”“這是什麽”是他問的最多的兩個詞語，獨居一隅，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自給自足，自己內心覺著是世外桃源，可事實上不是，他們脫離了大群體，以自己的思維去揣摩別人的思想，長此以往，他們的見識麵會越來越狹隘。
個人英雄主義也沒有任何用處，荊軻，聶壹，要離的時代過去了，儒家的俠以武犯禁將他們徹底打入深淵，墨學還剩下什麽？別說什麽萬年，就是百年以後還會不會有人傳承都不知道，難道真的錯了？錯的離譜，這是兩種思想的碰撞。
“還有什麽要看的嗎？讓我看完，你在心裏嘲笑我吧！原來我一直是那隻井底之蛙。”
陸子非說“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這顆星球上就我一個陸子非，不會有第二個，墨學先輩的精神我還是佩服的，你們要真的一直堅持墨子的‘兼愛’為核心思想，
以非攻、尚賢、尚同、天誌、明鬼、非命、非樂、節葬、節用為觀點，你們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說白了是個人他就會有私心，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大公無私，我是沒見過，
還有很多東西，用的，醫藥，武器，都是我們用自己的所學來實踐，很多和皇家有關係，就不給你看了，現在想到什麽沒有。”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把我們的研究分享出來，教化世人？”
陸子非說道“教不教化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寫出來的東西就是讓人看的，不看他能有什麽意義，還不如不寫，省點筆墨紙硯。”
墨軒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钜子也不行，需要大家的商議才可以，你這麽處心積慮的是為了什麽，你想得到什麽，我看有沒有交換的可能。”
陸子非說“我想要你們墨家的機關術和學術研究成果，那些書啊什麽的我不需要。”
墨軒說“原來你是看上了這個，墨家的機關術沒有我們的人幫你給了你圖紙你也不一定能做出來，說說你的條件，我會上報給钜子。”
陸子非笑著說“我明確的告訴你我是想空手套白狼，你們家的那群老古董也不一定願意換，我就給你留兩個問題，你回去讓他們解答，解答上來我家裏的東西你看上什麽拿什麽，我皺一下眉頭就是狗娘養的，答不上來，你們讓人來我家給我修機關，還要給我一套圖紙。”
墨軒說“我要是想要你家裏全部獨門的學問，你給不給？”
“這個不用回答問題，你現在想要什麽書，我當場給你，書在我家裏誰都可以看，你要帶走那就自己去抄，這個我是不管的。”
墨軒說“你的兩個問題是什麽，我也是墨學弟子，我先嚐試解答一下。”
“那你聽好了，第一個，為什麽在海上我們最初都看到的是帆不是船；第二個，蘋果為什麽朝下掉到地上而不是朝上掉在天上。”
墨軒疑惑的看著陸子非說“你先要確定你自己能解釋清楚這兩個問題，別我們答不上來，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陸子非說“放你的心，我既然提出問題肯定能答的上來，這是學術上的交鋒，我不會耍無賴的，你們答上來我會拜入墨學，用一生去宣揚它。”
墨軒說“一言為定，挑戰我接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不在乎別人學走你的知識，那我們可不可以將孩子送來你這學習。”
陸子非說道“可以啊！我就怕你們交不起束脩，一年一千貫呢？你們派個人來我的書院講課我就給你們來的孩子免費了。”
“那你們正在上課的那些孩子是不是也是一年一千貫。”
“不是啊！他們是免費的，我還給他們發錢，因為他們是第一批學生，有資格享受優惠。”
墨軒還在心裏默算自己那個書店一年掙的錢夠幾個孩子的束脩錢，好像一個有點多，兩個又差的很多，天那！藏在那些個地方有什麽用啊！這個莊子上的人若是大量的印書，自己那個破書店都要倒閉了，家裏的人會被活活餓死。
“你看我可以麽？你一年給我一千貫我給你的學生講除了墨學不能外傳的所有我知道的。”
陸子非奸笑道“那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先給五百貫，一年後再給五百貫，我們可以立個契約，別讓你覺著我是在騙你。”
墨軒又有那種上當的感覺，自己要的低了，像自己這樣的人為了一千貫就把自己的學問出賣了，那其他人呢？這裏的環境很好，不失一個教書的好地方，家裏的人自己這個說客能做好他們的工作嗎？父親那就是一道難關。
墨軒說“從我一隻腳踏進你們家，我就感覺這裏的一切正常又不正常呢？”
陸子非說“這裏就是一個大雜院，能有什麽不正常的，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覺著我的感覺沒有錯，一定是什麽地方不對，但我又說不上來。”
“說不上來就別說了，先吃飯，鍾聲都響了，吃完飯回家躺在床上慢慢想。”
因為要教育人，陸子非選擇在學生食堂吃飯，幹壞事，下課第一個跑出教室的都是武潘和沈括，年齡小，個子低坐在第一排跑出來比較方便，在飯堂門口正好堵住了他們倆個，陸子非揪住他們的耳朵說道“一天再敢偷雞摸狗我就打斷你們的腿，聽到沒。”
“我們兩最近很乖，沒幹啥壞事啊！”沈括的小眼珠子在眼睛裏亂轉說。
陸子非的手稍微用了一點勁說道“那大棚裏的花生是誰偷吃了，那東西生吃多了拉肚子，家裏不是買回來幾頭奶牛麽，你們兩個下午放學後去放牛一個月，我讓你師兄監視你們。”
武潘對放牛一點興趣都沒有，沈括倒是興致衝衝，以前在家裏沒放過，這次可以得償所願了，他說“快點吃飯，吃完先去看看奶牛。”
陸子非告誡他說“你表哥今天在呢？你寫封信讓他幫你帶回去給你父母，還有讓你王爺爺幫你檢查一下身體，知道麽？”
“知道了，我晚點回去就寫。”
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墨軒感慨萬千的回去了，他要和家裏人碰麵了，從生活的細節上到國家戰略，他們墨學已經落後於人了，在很多他們自己擅長的領域被人超越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實，走的時候陸子非宋了他幾本小學教材。
剛才吃的不是很飽，陸子非弄了一個小幹鍋，抱著來到萬明的房間，發現師傅也在，三個人開了一瓶酒，吃的舒坦，萬明道“我今天借機觀察了一下那人，沒什麽特別的啊！你怎麽全身緊繃，搞得有外敵入侵似的。”
陸子非咬了一口五花肉說道“您太小看他們了，曆經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死絕，肯定有一定的道理，那是一群可怕的人啊！墨學雖然是一群搞學問的，但是他們有一部分人是遊俠，刺客，有些東西現在是敗落了，但不能說他沒價值，他們是一群有頭領有組織的學派，加上他們講求吃苦耐勞，嚴於律己。我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萬明道“我看你們聊的挺愉快，還帶他參觀我們家裏。”
陸子非道“他們是一群可怕的人，若是引導的好對我們都有好處，他們現在處於崩潰的狀態，非常的偏執，我先讓他知道，我們對他們沒有敵意，接下來慢慢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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