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姑娘，請自重

  大家都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沒有反應過來，李師師張口說道“當然是在大棚裏摘的，不然這大冬天的去那裏找黃瓜吃。”


  “大棚裏摘的，味道很好，新鮮，咬在嘴裏嘎嘣脆，不對呀！大棚裏摘的不就是我的，怎麽沒人告訴我。”陸子非說道。


  浣娘已經伸出龍抓手揪住陸子非的耳朵轉了半圈說“你個臭小子，走的時候也不告訴我，還和你師傅合起夥來騙我說家裏有事回陝西了，要不是你師傅說漏嘴，我至今還被瞞在鼓裏，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娘，來，今天我們好好算一算這個帳。”


  這就麻煩了，師娘不好對付，師傅這種老學究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收拾自己還不是小菜一碟，陸子非趕緊挽住浣娘的胳膊說“師娘，我這不是去做大事麽？你看，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這幾條狐皮是他們的一個大頭領送給我的，還告訴我說隻能最尊貴的人才能擁有它，我一想，這最尊貴的人不就是我師娘麽？您瞧瞧。”


  雪白和火紅的狐皮確實吸引了浣娘和李師師的注意力，幾個人拿著皮子去討論做成什麽衣服好，陸子非向邵雍磕頭說道“弟子不孝，讓師傅擔心了。”


  邵雍感慨的說道“對於你這次的做法，師傅心裏也很矛盾，讚同和不讚同在腦子裏打架，讚同是因為你這麽做無愧於家國，不讚同是因為你愧對於家人，朋友，和師長，你這次的事情我也不想問，你以後走什麽樣的路我也不能左右，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就好。”


  陸子非跪在地上說“感謝師傅的教導，弟子終身不敢忘記。”


  邵雍說“起來吧！給家裏人都報平安了嗎？”


  陸子非起身說道“都報過了，父母那邊我還是瞞著，年齡大了，不讓他們操心了。”


  邵雍說“你這一去兩個多月，你自己的拉下的功課要補上，我們當時定下的時間點我不會更改，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我就要將詩詞了，你把時間估摸著。”


  陸子非說“師傅放心，功課這段時間我會補上，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被皇上調回的餘靖，餘安道大人，和他閑聊了半天，我感覺皇上有變革的意思，陝西府的種世衡種公還給我說皇上有意要把範仲淹和韓琦兩位大人調回中樞，師傅您作為一個旁觀者怎麽看。”


  邵雍說“我雖然不在朝為官可我還是在關注著朝堂的一舉一動，皇上這麽做是看到了危機，改革是最簡單也是最難的辦法，皇上掌權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我怕那些人的反撲啊！”


  陸子非說“看來師傅和我一個看法了，皇上從劉太後手裏接過權利不到十年時間，雖然致力於提拔寒門子弟，範公，歐陽相公都是其中的代表，可是他們背後都沒有支持的人，那些門閥世家相互聯姻，看似不起眼的關聯都有可能隨時給你倒戈一擊，我斷定他們要想改革兩年的時間都支撐不住，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皇上太心急了。”


  邵雍說“你就這麽不看好？皇上調回的這幾個人可都是要上那幾個位子的，還是有點希望，你的想法太過於悲觀了。”


  陸子非說“師傅對醫書也是有點研究的吧？”


  邵雍說“一點簡單的病還是能看，怎麽，你要和我切磋一番。”


  陸子非擺了擺手手說“我這點微末之計還是算了，師傅既然熟悉醫家，那就應該清楚大病理需精心調養，慢慢的醫治，你看都不看病，上來就是千年人參，千年靈芝，開的藥方都是猛藥，你說大病中人的身體能接受的了嗎？”


  邵雍說“你的意思我明白，溫水煮青蛙所用的時間太長了，皇上怕他自己看不到那天，太宗和真宗的壽命都不長，太祖也是，是你你不急。”


  陸子非說“這樣肯定不對，治大國如烹小鮮，急就會失去理智，程序上就會出錯，改革這種事敢錯？潛移默化，積蓄實力，這才是王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大宋是士大夫在治理，皇上治理的不過就是汴京罷了。”


  邵雍說“這些暫時不是你我師徒考慮的，現在我考慮的是我肚子餓了，還不去做飯。”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去做飯，到廚房一看，這些不會都是在我的大棚摘的？西紅柿，黃花，茄子，西葫蘆，豆角，十幾種的蔬菜瓜果，幸福來的太突然。


  還是半夏心疼他，在他做菜的時候進來幫他洗菜，其他的都是一群沒良心的，幹煸豆角，涼拌豆角，油潑蒸茄子，蒜泥黃瓜，就是沒辣椒，要是有辣椒，再來一碗油潑麵就撩咋咧。


  大家坐著等菜上齊後，邵雍說“在吃這點上大宋無人能出你左右，當時進京趕考，看著樊樓裏飄出的香味我和同窗都是暗暗的流著口水，囊中羞澀呀！要不你真的別去考那勞什子狀元了，留在家裏陪著師傅做學問，給我和你師娘做飯，也是一樁人間樂事。”


  大家笑著看邵先生取笑自己的學生，在別人麵前邵雍還是挺嚴肅的一個人，搞學問的人給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腦筋都比較死板，開玩笑這種事不多見，浣娘掐了一下丈夫說“那有你這麽當人老師的，你想著弟子出人頭地就算了，還啜串著他放棄學業當個廚子，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含章，你多吃點，別聽你師傅在那胡說。”


  一頓蔬菜宴就在幸福、快樂的時光中渡過了，所有人都吃的打著飽嗝，邵雍和浣娘出去散步消食，南星陪著半夏去洗碗了，屋子裏剩下陸子非和李師師兩個人，相互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一個人出來打破了他們對愛卿的幻想，那就是小萱，小萱也覺著不對勁，想退出去，陸子非招招手，她有跑到陸子非的懷裏說“哥哥，你帶我我去抓麻雀吧，南星哥哥壞蛋，他不帶我，還說女孩子不能看，要把可愛的麻雀吃掉。”


  “南星，你過來，說，為什麽不帶著小萱。”


  “哥，你說我們男孩子怎麽能帶著一個女孩子，書院裏那些小姐姐都不讓我們去他們那邊，那我們也不和她們一起玩。”


  陸子非說“麻雀又沒礙著你們什麽事，你們逮它幹什麽。”


  陸南星不想騙哥哥，又不想出賣朋友，哥哥在心裏的重要性最後還是壓過了朋友，唯唯諾諾的說“書院那些哥哥說麻雀用泥巴包起來烤著吃非常好吃，我們一起逮了好多烤著吃了，一點都不好吃，比哥哥做的菜差得遠了。”


  陸子非沒有生氣，男孩子調皮一點沒什麽錯，他說“你們不會是連毛都沒拔就用泥糊住烤的吧？”


  陸南星說“是啊！他們說拔了毛就沒多少肉了。”


  陸子非說“那你們烤出來好吃才怪了，調料都不放，你自己想能好吃，下次我帶你們做一個叫花雞，讓你們看看正確的做法，其實鴿子和鷓鴣的肉用荷葉包裹起來烤著吃最香，下次去玩的時候帶著小萱和你妹妹，聽到沒有。”


  南星帶著小萱出去了，陸子非和李師師也沒了氣氛，回到家裏離開的那些人又聚在了一起，陸子非說“我走的這段時間讓大家維持著這個家，真的辛苦了，王大哥，說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家裏的產業情況有沒有需要我處理的。”


  王超說“商隊那邊我寫信暫時讓武叔管著，你比我更清楚，西鳳酒在洛陽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這個東家掀牌了，家裏的基本建設因為過年就停了一個多月，現在正常進行中，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全部完工，包括後山那塊，剩下的各自介紹各自的。”


  畢昇站起來說“印刷術已經完善，我帶著人多次實驗，可以投入使用了，我最近想買幾個造紙作坊，嚐試一下能不能在紙上有所發現。”


  陸子非說“多買幾個，眾人拾柴火焰高，這種造福千秋的事大膽的去做，我給你出人出力，不要怕浪費錢。”


  “那家主你也支持支持我吧，王超老是克扣我，我的水泥作坊早投入使用了，他還說沒有效益不給錢，這讓我怎麽活。”老姚又開始裝可憐，要錢。


  陸子非說“上次不是讓你打報告麽？你寫了沒有，寫了你一會拿到我書房來，我看看。”這是一種全新的東西，王超他們對它的評估心裏沒底，所以一直沒批，陸子非擔心他們接受不了新的事物而錯失這一項新的發明，他要親自看一下進展到底如何。


  李師師說“因為水泥的緣故，天上人間在洛陽的房子大體已經起來了，就是你裏麵的好多設計比較麻煩，裝修可能還需要很長時間，服務，舞女曲子還要你過目後給我一點建議。”


  陸子非說“大家確實都辛苦了，我很欣慰，告訴下麵人，工錢加倍。”


  給了一些建議，大家都去做自己該做的了，陸子非又埋頭進入書的海洋，李師師進來後直接脫了陸子非的鞋，嚇得陸子非說“姑娘，請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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