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是你的女人了？你配嗎？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消防員才總算將屍體從混泥土裏分離出來。
雖然屍體已經擠壓和腐蝕得變了樣，但葉蔓笙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她至親的人，她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爸爸！爸爸！”
“蔓蔓！”蕭旭嚇得一把抱住她，避免她直接摔在冷硬的路麵上。可是葉蔓笙瘋了似的在他懷裏掙紮，他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都差點抱不住她。
“爸爸！你放開我！我要好好看看我爸爸，放開我…….”
葉蔓笙哭得撕心裂肺，很快便暈了過去。
蕭旭將她抱在懷裏，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提出讓警方做了個DNA比對。
“一有結果，請你們第一時間通知我，多謝了。”
蕭旭抱著葉蔓笙轉過身，看到鬱馳站在麵前，將手伸向他懷裏的人。他退後一步，目光如見血的刀刃。
“不要拿你肮髒的手碰她，你不配！”
鬱馳被這話刺得身體一震，但很快就恢複了強勢。“蕭旭，你別忘了，她是我的女人！”
蕭旭冷笑。要不是懷裏抱著葉蔓笙，他會立馬一拳揮出去。
“現在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了？那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又為她做了什麽？你什麽都沒為她做，你隻是親手把她推進了萬丈深淵！鬱馳，你有哪一點配得上做她的男人？”
鬱馳被他反駁得啞口無言，心口撕裂。那天葉蔓笙絕望脆弱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
“還有，你別忘了，那場婚禮根本毫無意義，因為法律根本不認可！結婚證上，她的配偶一欄寫的是我蕭旭的名字！你算什麽？”
“你們真的結婚了？”
蕭旭低頭看了一眼懷裏昏睡的人。
“這麽好的女人，隻要你這種蠢蛋才不懂得珍惜！也對，你喜歡的是蘇清漪那種千人枕萬人騎的賤貨，那跟你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旭，你別太過分！”
蕭旭卻懶得再搭理他，抱著葉蔓笙揚長而去。
這次，葉蔓笙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上午才哭喊著醒過來。
“爸爸！”
“蔓蔓！”
葉蔓笙眨了眨眼睛。“旭哥哥，我爸爸呢？我爸爸去哪裏了？”
“在法醫室。DNA比對結果出來了，確實是葉伯父。”
簡單的一句話，蕭旭說得十分艱難。盡管早有預料，但這個結果對她來說仍舊太殘忍了。
葉蔓笙逸出一聲抽泣，然後死死地咬住嘴唇，緊緊地閉著雙眼也阻擋不住淚水滂沱。
蕭旭沒有出聲安慰，隻是抱住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哭得幾近昏厥。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引狼入室，如果不是我對鬱馳鬼迷心竅，爸爸就不會這樣！都是我不好，我是個不忠不孝的逆子，我對不起他……旭哥哥，我的心好疼……”
“爸爸早就告訴我，鬱馳不是我的良配，要為我另選更合適的人！可我就是不聽，我以為隻要我不放棄，我們就一定能修成正果！可我沒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我錯了！爸爸，我錯了！對不起……”
哭得太過用力，葉蔓笙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好了蔓蔓，別再想過去的事情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給葉伯父舉辦葬禮，好好地安葬他，讓他入土為安。”
因為受到如此粗暴的對待，葉家明的屍體已經嚴重變了形。
在蕭旭的安排下，殯儀館請了最高明的入殮師給葉家明整形化妝，力求讓他恢複原來的模樣。
但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入殮師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總算是勉強恢複了七八成。當然這不過是表象，實際上根本經不起輕輕的一碰。
葉蔓笙不顧受傷的身體，執意跪在水晶棺旁邊為他守夜。
也許是之前發泄過了，她的情緒還算冷靜。隻是嘀嘀咕咕地說著父女兩一起的那些快樂的過往，從她記事起，一件一件細數過來。從頭到尾，眼淚都不曾停歇地流淌著。
天亮那一刻，葉蔓笙抬頭呆呆地看向門口。
晨光裏，她仿佛看到最熟悉的人站在那，臉上掛著最慈祥的笑。
“蔓笙，爸爸走了！要好好照顧自己！記住，爸爸永遠愛你！”
“爸爸！”
葉蔓笙瘋了似的往門口爬去，卻被蕭旭一把抱住了。
“旭哥哥，我爸爸要走了，你快攔住他！你快攔住他呀！”
“蔓蔓，你冷靜一點。葉伯父早就走了……”
蕭旭抱緊她，眼角濕潤起來。
葉蔓笙掙紮了好一會兒，直到精疲力竭。她呆呆地靠在他懷裏，像是失了魂一樣，雙目渙散地看著門口。
“蔓蔓，沒事的，你還有我！”
蕭旭吻了吻她的額角，隨即震驚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頭上冒出來的兩根白發。
“蔓蔓！”
多大的傷痛，才能一夜白了頭！
蕭旭心疼地摟緊了她，恨不能將她融進體內，再也不讓人傷害她一分一毫！
葬禮上，鬱馳也來了。
但蕭旭早有準備，根本沒讓他進門就叫保鏢架著人丟出去。
“等一下！旭哥哥，讓我跟他說兩句。”
“蔓蔓，跟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葉蔓笙搖搖頭，自己慢慢地推動輪椅出了靈堂，一步一步走向門外的鬱馳。
鬱馳居然一眼就發現，她頭上多了兩根白發。在一頭烏黑的青絲裏，那兩根白發那樣的刺眼。
“葉蔓笙……”
他顫抖著伸出手，摸向那兩根白發。
葉蔓笙撐著扶手，吃力地一點一點地站起來，累得氣喘籲籲。
“從十五歲那年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我像個傻子一樣，費盡心思地接近你，討好你，巴望你多看我一眼。隻要你給我一個淡淡的笑，我就能開心一整天。我以為我的愛感天動地，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它其實隻感動了我自己……”
本來已經幹涸的眼淚，慢慢地又流了出來。
“蔓笙……”
葉蔓笙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天際。“你看那邊。”
鬱馳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葉蔓笙卻突然抽出一把小刀，狠狠地捅進了他的腹部。
你可以鄙視我，嘲笑我，傷害我，但你不該這樣傷害我最親的人！
“蔓笙，你——”
鬱馳踉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腹部的刀子。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眼裏赤裸裸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