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種殺我
虛弱的我眼看著瘋女人朝自己逼近,隻能掙紮著往前邊爬。此時此刻,我很想往後麵逃,但我的後邊還有個奄奄一息的大蔥頭。
最重要的是,我的父親就在前麵,我不能逃。
我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一把抓住了瘋女人的腳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那陰冷的感覺,冷得我全身都打哆嗦。但我還是抵抗著寒冷,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腿。
現在的我就一個念頭,不能讓她到屋子裏麵去。
瘋女人一動也不動,就這樣低頭看著我。
而我抱著她的腿往裏麵爬,想要去撿起屠鬼血影刀。
可那陰冷的感覺,卻讓我的身體凍僵了。原本我就特別虛弱,現在更是一步都邁不出去。
這個時候,瘋女人動了。
她伸出了手,那手上都是又長又尖的指甲,緩緩朝著我的脖子而來。
估計那指甲一刺下來,我就要徹底完蛋了。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已經滿是絕望。
忽然,一陣稚嫩的狗吠聲響了起來。
我扭頭一看,隻見路上竟然跑來了一條黑色的小狗崽,它搖搖晃晃的朝著我們撲了過來,一口就咬在了瘋女人的腿上!
這……這不是之前的黑狗崽嗎?
瘋女人發出了疼痛的慘叫聲,她想要甩開黑狗崽,但我還緊緊抱著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
在黑狗崽的撕咬下,瘋女人的身體竟然越來越透明,這是我怎麽都想不到的。
在這時候,我終於才發現,瘋女人不是害怕黑狗崽的撕咬,而是害怕那紅繩貼在她的身上。
而她究竟是怕我的血還是黑狗血,我不知道。
她掙脫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把我給踹開了。現在的她也是虛弱的坐在地上,身體特別透明,哪裏還有剛才那滲人的氣勢?
我已經恢複了一點力氣,軟軟的爬到了屠鬼血影刀前,一把抓住了刀柄,用這把木刀支撐著自己爬了起來。
當站起來之後,我氣喘籲籲的用木刀對著瘋女人。在這一刻,她臉上終於出現了害怕的神色,甚至還有點跟我祈求的意思。
我的腦海裏,忽然想起了當年的那個畫麵。
我倆都在棋牌室裏,我倆都被人欺負。她當時害怕與祈求的模樣,和現在一模一樣。
我收起木刀,喃喃道:“我不殺你,因為你也是個可憐人,但我要救我的父親。從今天開始,你做我的奴,可我不會虐待你,不會隨意指使你。我知道,一路走來,你受了很多的欺負。我也沒法給你什麽保證,我隻能承諾,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好嗎?”
瘋女人傻傻的看著我,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
我用陳永生教我的辦法,扯開了包紮著斷指的布條,將手遞到她麵前,咬牙道:“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鬼奴。至於這個東西……不需要!”
我一狠心,將屠鬼血影刀丟了出去,正好就砸在了大蔥頭的身上。
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大蔥頭,再次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他的身體忽然猶如無數的螢火蟲一樣炸開,化為星光點點,消散在空氣之中。
“當年是他欺負我,也是他欺負你,我不是聖人,我原諒不了他……”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現在我手上沒有武器,你要跟著我還是殺我,任你選擇。”
瘋女人依然是呆呆的看著我,那臉上驚恐的表情緩緩消失。
忽然,她緩緩朝我爬了過來。
當來到我麵前時,卻見她竟然張開了嘴,一口含住了我的斷指。
血液緩緩流進瘋女人的口中,在這個時候,我發現她的身體竟然不會再凍到我。
雖然還是冰冰涼涼的感覺,但不會再對我造成傷害。
成功了……
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虛弱的開始傻笑。
瘋女人不明白我為什麽要笑,就在旁邊看著我。
我疼愛的抱住了黑狗崽,用臉蹭了一下它的腦袋,而這小家夥也是舔著我的臉。
“謝謝你,我們互相救了對方一命。”
我衷心地對黑狗崽感謝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瘋女人:“你會說話的吧?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瘋女人頓了一下,隨後竟然真的緩緩開口了:“朱靜。”
這一次,她的聲音不再那麽沙啞了。
而我的心裏也有些感動,因為在這麽多年後,終於有人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點點頭,準備拿出手機給陳永生打電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厲害啊,想不到你竟然能把她給收服了。”
正當我在撥手機號碼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忽然響了起來。
我循聲望去,隻見在一顆陰暗的樹下,走出了一個人影,竟然是周海平!
周海平滿臉戲謔地看著我們,感慨道:“這個層次的厲鬼,照理說你根本就收服不了。你還是要多感謝我,要不是因為我讓你父親燒紙錢,讓他抵消了這瘋女人的大量怨恨,你又怎麽可能解決得掉她呢?”
我一看見這周海平,頓時就怒火中燒:“周海平,你還敢回來!”
說罷,我努力想站起身去跟他拚命,可虛弱的我被他隨意推了一下,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周海平的注意力仿佛不在我的心上,他滿臉貪婪的看著朱靜,呢喃道:“我說周銘啊,要不你把這個女鬼讓給我。嘖嘖,你看她這臉蛋和身材都挺不錯的,你把她給我,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哈哈哈,老子這輩子睡過的女人多了,還沒睡過女鬼呢!”
我聽得勃然大怒,想不到這個周海平如此令人作嘔!
朱靜在生前的時候就被他侮辱,現在死了竟然都不放過!
很明顯,朱靜也想讓周海平付出代價。可因為剛才我們搏鬥過的關係,她現在也特別虛弱。
周海平不慌不忙的抽出了一把彈簧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緩緩與我說道:“鬼奴是可以交易的,隻要你喝下我的血,再讓她喝下我的血,她就是我的鬼奴了。我說周銘啊……我們之前確實有些恩怨,但你估計也知道,這個厲鬼你要不得,否則你會遭報應。你把她給我,這樣你的父親就會安全,報應也讓我來承受。”
我看著滿臉貪婪的周海平,冷笑道:“如果我說不呢?”
他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你拒絕的話,這把刀會刺進你的脖子,還有樓上的堂嫂……嘖嘖,一家人一起上路,這樣也挺好的。”
“周海平,你這王八蛋!”
我心中大怒,一把就抓住了彈簧刀,朝著自己的脖子捅過來,大罵道:“來啊!你今天要是殺不死我,你就是狗娘養的!”
周海平被我給嚇到了,他下意識想把刀往回扯,鋒利的刀鋒割破了我的手掌,而我依然用力的把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捅。
在這一刻,仿佛是我要自殺,而周海平在阻止我。
我臉色猙獰,青筋暴露,對他怒罵道:“你不是威脅我嗎?你不是想殺我嗎?來!來殺了我!”
在我的大吼大叫下,這聲音傳遍了整個山村,有一些還沒走的人家都亮起了燈,甚至還有窗戶打開的聲音,估計是已經有人在看外邊發生了什麽事。
“你他媽真是個瘋子!”
周海平明顯是嚇壞了,他使盡全力,終於把彈簧刀給扯了回去。
現在的他臉色蒼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全是汗珠。
很明顯,我的舉動把他給嚇壞了。
我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忽然覺得很解氣,嗤嗤笑了起來:“狗娘養的廢物,殺人的膽量也沒有,還拿把破刀嚇唬我。我告訴你,今天你殺不了我,以後我就要讓你死。要是我爸能活過來,我就廢了你。要是我爸活不過來,我就殺了你!明明是個慫貨,還拿把刀跟我裝大爺!”
“你瘋了……”周海平渾身發抖,他吞了口唾沫,喃喃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死的!”
他連忙收起刀,生怕被附近的人給看見,急匆匆去跑上了越野車。
我看著他開車揚長而去,心裏卻已經把這仇恨都記了下來。
這個仇,一定要報。
也許是因為我剛才的大吼大叫,一些還沒走的鄰裏街坊都起床來看發生了什麽事,而且把我的母親也吵醒了。
讓我驚訝的是,朱靜一直就坐在我的旁邊,他們卻仿佛看不見朱靜一樣,隻是一個勁的圍在我身邊,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為了給周海平潑髒水,就說那家夥趁著我家裏人睡了,想把我家五千多現金都偷走。我為了阻攔他,還被他用刀砍斷了半根手指,鄉親們聽了之後,都說這周海平真是個狗娘養的王八蛋,連自己家親戚都偷。
我好不容易把鄉親們都忽悠走,回到房裏就趕緊給陳永生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已經成功了。
然而,陳永生那邊卻並不高興,反而還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哦,我知道了。”
我聽得納悶,疑惑道:“道長,怎麽你不為我高興?”
“有什麽好高興的……”陳永生苦笑道,“那朱靜的事你解決了,可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請神容易送神難。”
我的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什麽意思?”
“別忘了之前周海平讓你做的鬼上身,這李家媳婦……可比瘋女人朱靜還可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