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信念
普斯特看著手中被掛斷的手機。
他不明白，柯爾特的反應不正常，他不憤怒，也不衝動，甚至於，普斯特從柯爾特的語氣中明顯地感覺到了一種無視，就像是那種，自己已經無關緊要了。
“我無關緊要？”普斯特覺得很搞笑，這怎麽可能？
就在此時，他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
轉過身，一個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古銅色肌膚的壯漢站在那裏。
“你是誰！”普斯特下意識退後兩步警惕地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歪著頭打量他。
普斯特沒見過對方，他無法判斷對方是敵是友。
本想上前利用能力控製住對方，但是看到對方的一身肌肉，再加上之前被柯爾特捅了一刀，他退縮了。
慢慢後退著，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普斯特終於退到了門口，他一咬牙，轉過身拉開房門。
“轟！”
普斯特驚恐地低下頭看著從自己胸口穿過的能量光束。
他倒在了地上。
“為什麽？”這是意識消散前他最後的疑惑。
……
我曾經很疑惑。
我曾經認真地思考過，什麽是英雄。
是不是如果沒有犧牲精神就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英雄呢？
英雄真正的意義是犧牲，還是拯救？
過去我不知道。
現在我依然不知道。
但是好消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我明白了我應該做什麽。
一個英雄，其實並不是英雄。
其實隻有堅持自己的信念並為之堅定奮鬥的人。
當這個信念和他的行為能夠幫助別人的時候。
人們稱呼他為英雄。
我現在做的，是在為別人好嗎？
誰知道呢？
反正我隻是想這麽做而已。
我一直很苦惱於自己並不那麽高尚。
我不想救所有的人，我隻想救值得救的人。
這有錯嗎？
可是，誰是值得救的人呢？
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普斯特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有人會批評我，會指責我。
比如……彼得·帕克……
但是，他不在這裏了不是嗎？
如果他還能站在這裏，普斯特就不會死。
真是諷刺，不是嗎？
一滴雨點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雨滴落在地上形成的深色小點越來越多，然後，它們連成了一片。
柯爾特透過窗戶看著破損的大樓房間內強光閃爍。
這與我無關，不是嗎？
他拉了拉衣領，快步走向了附近的地鐵站。
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
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很大了。
柯爾特看到路邊的蠟燭不知道是被人吹滅還是被大雨澆滅。
“至少消除了火災隱患……”他說著，然後快步跑進巴斯德大廈。
短短的幾步路就讓他全身濕透，有點狼狽的鑽進電梯按下樓層。
“你回來了啊……”瓦蕾莉亞正在客廳裏和富蘭克林對坐著。
“你們在幹嘛？”柯爾特走過去看到富蘭克林快要被將死的國王。
“交給你了……”富蘭克林連忙站起身。
柯爾特掃了眼棋局，然後推倒自己的棋子，這還有什麽好下的？
“我去換身衣服，外麵雨很大。”他說著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死了？”瓦蕾莉亞看著棋盤，終於開口說道。
“死了。”柯爾特回答。
“我要收回之前說的一句話。”瓦蕾莉亞轉過頭看著柯爾特的背影，“你和爸爸還是不一樣的。”
“這是自然的。”柯爾特走進房間關上門。
“這樣沒問題嗎？”富蘭克林湊過去說道。
“人不是方程，沒有所謂的正確解，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方向。”瓦蕾莉亞慢慢伸出手把棋子放好歸位，“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不是對或者錯，隻是，不那麽明確而已，考慮到他的經曆，這並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
“這倒是。”富蘭克林點頭，“但是我很奇怪，你跟了杜姆叔叔那麽久，為什麽沒有和他一樣？”
瓦蕾莉亞瞥了他一眼：“你難道不覺得，我其實和杜姆叔叔在很多方向很像嗎？”
“呃……”富蘭克林語塞，“這道確實……在之前你確實和杜姆叔叔一樣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很高傲……不像家裏其他的人那麽……”
“那是你們太幼稚了。”瓦蕾莉亞瞥了他一眼，此時正好柯爾特換好了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兩人立刻閉上了嘴。
“這玩意你打算怎麽處理？”富蘭克林抓起桌上的一個像手表一樣的東西扔給柯爾特。
柯爾特接住，低頭看著上麵蛛網的標誌不說話。
突然，瓦蕾莉亞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向實驗室，柯爾特緊隨其後。
……
邁爾斯躺在床上，看著被他扔在地上的蜘蛛俠“製服”。
“我居然真的做到了？”他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有點情不自禁地他伸出手按在牆上，然後是另一隻手。
一點點向上。
他把自己掛在了天花板上。
用力一擺，就將自己甩到了房門口。
再用力跳起。
摸到了天花板，掛住。
從牆壁上起跳，掛在另一麵牆上。
“邁爾斯！你在幹什麽！”他的媽媽在樓下憤怒地吼了一聲，“你要把房子拆了嗎！”
啊，聽到這聲怒吼，他心裏一慌，雙手從牆上脫落，掉在地上。
“你在幹什麽！”房門被人推開，邁爾斯坐在椅子上裝傻。
“安靜點，時間不早了！”他的媽媽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出房間關上門。
看到自己媽媽離開。
邁爾斯情不自禁地看向一旁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
“或許……我真的可以？”
……
“有市民目睹到蜘蛛俠依然在紐約活動。”
在學校食堂，柯爾特看到電視上的新聞正在路邊采訪。
“又看到蜘蛛俠？雖然很遺憾，但是我覺得那些人隻是在嘩眾取寵。”一名被采訪的市民回答，“不，我的意思不是說我討厭蜘蛛俠不希望他還活著，隻是我想大家都明白，他已經死了，紐約需要接受現實，我們不能永遠活在過去，我們要習慣要去適應沒有蜘蛛俠的日子。”
“是的，我看到他了，真的，昨天晚上，我差點被人搶劫了，是蜘蛛俠從屋頂上跳下來救了我，他一拳就打翻了那個劫匪。”另一名被采訪的市民回答。
“蜘蛛俠還活著嗎？”畫麵切換回演播室，禿頭留著小胡子的JJJ對著話筒搖頭晃腦，“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
他在屏幕上展示著過去號角日報的蜘蛛俠照片和相關報道。
“眾所周知，紐約過去一直不得不和蜘蛛俠共存。對此，我們也不得不被迫了解了這名蒙麵人的習慣。
“來，讓我們看看在過去對於蜘蛛俠的報道。
“他從天而降，一拳打倒了劫匪，然後射出蛛絲把他們吊在牆上，並走過去撿起我的包，對我說：‘女士，你的包。’然後拉著蛛絲跳走了。
“他用蛛絲把那個侮辱我太太的混混封住了嘴，然後把他的槍也用蛛絲黏在牆上。
“蜘蛛俠太酷了，他用自己的蛛絲結了好大一張網，然後把那幾個銀行劫匪全都掛在了銀行大門口！
“不難看出，蜘蛛俠雖然蒙著麵，但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蜘蛛俠會光明正大地站在別人麵前！
“可是現在這個所謂的‘蜘蛛俠’呢？有人和他說過話嗎？甚至都沒有人真的看到過他的正臉！
“最最重要的，我們看看過去和現在的蜘蛛俠報道！”
JJJ把報道並列在一起。
“蛛網呢！蛛絲呢！”他厲聲質問，“為什麽沒有蛛絲！在過去，蜘蛛俠的標誌性的，那些讓人不適的黏糊糊的蛛網呢？為什麽沒了！”
他抓起話筒拉到嘴邊，激昂地大聲吼道：“這一切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蜘蛛俠真的死了！而現在的這個所謂的‘蜘蛛俠’，隻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一個同樣在破壞無視法律的無政府主義者！”
“不得不說，JJJ對蜘蛛俠的觀察還真是細微，他居然能夠分辨出這是個模仿者。”柯爾特輕笑。
“我們就這麽觀望著嗎？”瓦蕾莉亞不甚在意地隨口問了一句。
“先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說道，“而且，也不是我說了算……”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瓦蕾莉亞開始收拾盤子，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主來了。”
柯爾特轉過頭，看到邁爾斯正好走進食堂。
邁爾斯小心翼翼地聆聽著學生間對於蜘蛛俠複活的評論。
“嘿，邁爾斯，你覺得蜘蛛俠還活著嗎？”一個平時和他關係還不錯的學生看到邁爾斯後對他揮了揮手問道。
“這個……”邁爾斯摸了摸後腦勺，“這誰知道呢，我希望他活著，但是，在視頻裏……”
“視頻可以造假啊！”另一人說道，“誰知道那是不是擺拍的視頻，但是現在人們看到了蜘蛛俠也是事實。”
“剛剛號角日報都說了，那是個模仿者，他甚至都沒有蛛絲！”
“號角日報會承認蜘蛛俠活著？你看看JJJ的報道，他十年前就在希望蜘蛛俠死了，沒準之前的視頻還是他剪的呢！”
邁爾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桌小團體開始為了蜘蛛俠到底有沒有活著爭得麵紅耳赤。
“嘿，邁爾斯。”柯爾特走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邁爾斯連忙回答。
“最近過得好嗎？”柯爾特似乎隨口問道。
“還行。”邁爾斯點頭。
“你似乎受傷了？”柯爾特指著他手腕上的一處紅腫。
“啊，之前摔了一跤。”邁爾斯連忙拉了下袖子。
“這樣嗎？”柯爾特挑眉，“我記得上次我們在走廊見到的時候你似乎也摔傷了？”
“這個……”邁爾斯想了想，“我平衡能力不太好……”
“這可不行，那你要加強鍛煉了。”柯爾特說道，“我最近參加了一個攀岩俱樂部，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玩玩？”
“攀岩？”邁爾斯下意識地有些慌亂，但是，卻又看不出柯爾特的表情上有什麽變化和不正常，“不不不，我還有好多功課要做，我成績不太好，如果考試不及格，我媽媽會殺了我的……”
“那真是可惜了。”柯爾特似乎真的隻是隨口一提，
邁爾斯還有些緊張柯爾特會不會又說出什麽讓他慌張的話，就看到柯爾特被他那個金發女友叫走了。
“我一定是神經過敏了，他怎麽會知道我是假裝的蜘蛛俠呢？”邁爾斯在心裏給自己解釋，他給自己打氣道，“這是個巧合，這一定是個巧合。”
……
深夜，紐約的一間銀行自助取款機單間。
一名中年人剛在ATM裏存了錢，退開門準備離開。
兩名蒙麵歹徒趁著他開門的一刹那衝了進去，將男人按在ATM前。
“銀行卡，密碼！”他們用槍頂著男人的腦袋，“快說！”
男人哆哆嗦嗦地掏出錢包。
“砰！”一聲悶響，一名蒙麵歹徒撞碎了玻璃飛出了房間。
“蜘……蜘蛛俠！”被劫持的男人絕處逢生般地喊了出來。
“什麽？”正在逼問男人的劫匪轉過頭，他皺起眉頭，“你這是複活之後縮水了嗎？”
看著蜘蛛俠向他逼了過來，劫匪連忙用槍口頂了頂男人的太陽穴。
“再過來我可就開槍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蜘蛛俠真的愣在了原地，而不是像過去一樣一邊說著沒有意義的話一邊趁他不注意射出蛛絲搶走手槍。
“嗬嗬，你真的是個冒牌者吧？”劫匪突然笑出了聲，“菜鳥？”
眼前瘦小的蜘蛛俠似乎受到了什麽觸動，他正想說什麽的一瞬間。
一聲槍響。
此前被蜘蛛俠打飛出去的另一名劫匪醒了過來，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對眼前不正常的蜘蛛俠扣動了扳機。
千鈞一發之際，蜘蛛俠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一樣，閃開了，他避開了這枚瞄準他腦袋的子彈，但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子彈在他的左肩綻放出了血花。
“小屁孩，快滾回家去吧，英雄遊戲可不適合你！”劫持者男人的劫匪哈哈大笑。
“遊戲？”一聲帶著幾分沙啞的陰冷聲音從上方傳來。
還不等這名劫持者有什麽反應。
一根蛛絲黏在了他的槍上。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個黑紅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