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每個人都有一段痛苦的往事
柯爾特站在雪地裏,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
皮姆的話讓他很迷茫。
朱迪的死,毫無疑問是自己的責任。
對一個本就已經被摧殘到近乎崩潰的人,使用強硬的手段,這無疑是導致對方死亡的最直接原因。
即使朱迪相比起其他幾人,的確看起來不那麽讓人喜歡,但是,她同樣是無辜的。如果僅僅隻是以喜好就可以對別人的生命做出取舍,那麽無疑是極為糟糕的開端。
他不知道該怎麽樣讓自己跨過這道坎,有著這樣的事情,他很難讓自己重新鼓起之前的那種自信。
有人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原因,是他已經在電視和新聞上無數次看過這個人,而陌生則是因為他的確從未這正見過對方。
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麽稱呼。
“你可以就叫我彼得。”彼得·帕克隻是穿著普通的冬裝,完全看不出他依然是能夠比肩斯塔克的富豪。
看到柯爾特隻是禮貌性地回了一句,就繼續沉默,彼得主動開口:“你似乎還有很多疑惑?”
“不止是疑惑。”柯爾特回答。
“我可以理解,”彼得說道,“雖然漢克的事情,嚴格意義上來說要糟糕得多,但是這並不能讓人感同身受,畢竟,單純地說奧創,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太遙遠了,而沒有經曆過那些戰爭,也很難體會奧創的行為帶給漢克的創傷。”
彼得拍了拍他:“沒事的話,跟我散散步怎麽樣?”
“昨天裏德就直接帶我串門到非洲去了。”柯爾特避開對方的眼神。
“我保證就在紐約內。”彼得認真地回答。
下雪後的人行道有些難走,但是這對於彼得來說自然不成問題,而心情不好的柯爾特也自然不會輕易說什麽,兩人隻是各自閉嘴走在路上,氣氛明顯有些壓抑。
不過好在,彼得的目的地真的不遠,兩人沒有花太多時間就抵達終點。
“墓地?”柯爾特皺眉。雖然在西方文化中,有專門打掃的公墓,被認為是寧靜祥和,甚至有些聖潔的場所,但是,在這種情況和心情下,來到墓地總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彼得領著他,慢慢走到墓園的深處。
很快,柯爾特就看清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那塊墓碑上,刻著的名字。
格溫·史黛西。
“我們都犯過錯。”彼得蹲下來,輕輕用手掃開墓碑的積雪,“可怕的錯誤。”
“你是怎麽走出來的。”柯爾特看著對方的動作,開口問道。
“我從來沒有走出來。”彼得回答。
“過去的一切,造就了現在的我們。”把雪清理幹淨,他站起身,撣了撣腿上的融雪。
“我不明白,這種事情發生了,怎麽可能還能夠像沒有事情一樣繼續下去。”柯爾特說道。
“當然不可能像無事發生一樣。”彼得回答。
“在麵具下麵,我們隻是一個有著超人能力的普通人。”彼得說道,“我們會悲傷,會痛苦,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相比起那些毫無顧忌的敵人,這是我們的弱點。
“但是,這同樣是我們的優勢。
“這種普通人的感情,能夠體會別人的悲傷,才會一直激勵我們,永遠不會放棄。”
“我還以為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柯爾特回了一句。
“那個,很大程度上也是。”彼得說道,“但是,不是對每個人都如此,隻是個人要求而已。”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柯爾特說道,“你是怎麽走出來的。”
“我沒有。”彼得回答,“我一直背著它。”
“本叔叔,格溫。”他閉上眼,“我永遠不會忘記。”
“正是因為不會忘記,所以才會拚命去阻止這種事情繼續發生。”彼得回答,“悲慘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我隻是想盡力去阻止它們。”
“這樣活著,不會很累嗎。”柯爾特回答,“也許你會說,當你成功一次的時候,會感覺異常的滿意,但是如果繼續失敗呢?就像這次,哪怕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沒有再來一次。”彼得回答,“事情隻可能發生一次,這是時間的根本原理。”
“我不是來談論時間線的。”柯爾特立刻打斷對方。
“好吧,答案是沒有辦法。”彼得回答,“糟糕的事情無時不刻不在發生,我隻能告訴你,看著那些好事,然後把糟糕的背上。”
“我不想活得那麽累。”柯爾特想了很久,終於說道。
“沒有不累的超級英雄。”彼得回答,“甚至,沒有活得不累的人。”
“我相信以你的腦子,應該很清楚,哪怕是做一個毫無道德底線的混蛋,也不可能真正活得輕鬆。”他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僅此而已。”
“強尼讓我來和你談談。”彼得說道,“所以我來了,僅此而已。”
“其實不論是我,還是漢克,都很難真正幫到你。”彼得說道,“這是你自己的障礙,你的困境,必須要你自己親自走出來。
“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停下,沒有人有權力去責怪你,你應該自己做出選擇。”
柯爾特低著頭沉默不語。
彼得看著他,有些猶豫。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柯爾特倒是看出來了對方的心思。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猶豫了。”柯爾特主動開口,“之前想著要謀殺基爾格雷夫,結果拿著槍,臨到下手又猶豫了,現在也是。”
“這很正常。”彼得回答,“越是聰明的人,就會想的越多,直到得越多,就越纖細敏感。這是好事。人性本來就是猶豫不決的,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地選擇,短視者可以盲目衝鋒,而看得越遠,越能明白路上的艱難,也就越發猶豫。”
“那這種時候該怎麽辦?”柯爾特抬起頭,問道。
“很簡單。”彼得笑了,“靠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