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熟悉的身影

  衣服被人扯了扯，她低頭，小女孩睜著萌萌的大眼睛望著她：“姐姐，剛剛謝謝你。”


  鹿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客氣。”


  “姐姐，你不開心嗎？”女孩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眶，輕聲問道。


  “姐姐，沒有不開心。”鹿白笑了笑：“姐姐啊，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麽呀？”


  “一些往事。”


  “那些事情是不是很難過啊，不然姐姐為什麽想哭……”


  女孩話未說完，身邊的男孩便拉住了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


  女孩嘟了嘟嘴，倒也很聽話的沒有說話。


  鹿白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不是很難過，是感歎，也是遺憾。”


  “遺憾什麽？”


  鹿白摸了摸她的頭，沒再說話。


  遺憾當時沒有說愛你，現在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吸了吸鼻子，走出了公園。


  顧祁言每天離開公司，就回來這個公園轉一下，這裏存在了他們太多美好的回憶，雖然都已回不去，但是那確實存在的，他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他剛一下車，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掠過。


  那一刻，他的心髒都快飛了出來，他幾乎沒有猶豫的想要衝過去，剛邁出去一步，一輛汽車呼嘯而過，宋離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老板小心一點。”


  顧祁言揮開他的手，再向對麵望去，結果對麵根本沒有鹿白的身影，他失落的垂下眼，呐呐的說道：“宋離，我又看到她了。”


  宋離皺了皺眉，自然明白老板說的她是誰，他抬頭向著他說的方向望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他歎了口氣：“老板，你可能看錯了。”


  顧祁言眸子頓時黯淡了，他慘然的笑了笑：“也是，我還在祈求什麽？”


  “老板……”


  “宋離，我感覺我的病越來越嚴重，我想不死可能就好不了了，可是我也會怕，薑……太太還沒醒來，我擔心黃泉路上她還是不願意見我。”


  宋離抿了抿唇：“不會的，鹿小姐心軟，她看到老板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原諒你的。”


  “是嗎？”顧祁言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他比誰都清楚，鹿白這丫頭有多倔，如果她決定致死不見，那麽就再也見不到了。


  馬路對麵一個角落裏，鹿白微微垂下眸子，她歎了口氣，轉過身，現在，還是不要見了吧，沒有必要了。


  ……


  醫院。


  顧祁言坐在裏麵，他看著自己的主治醫生，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陳醫生，我又看到她了，我覺得她無時無刻都在我的身邊。”


  陳醫生眉頭皺了皺：“顧總，你很健康。”


  “可是我真的看到她了。”


  “唉，顧總，你隻是太思念她了。”


  “真的嗎？”


  “嗯。”陳醫生點了點頭。


  顧祁言沉吟了片刻，又道：“你給我開一點安眠藥吧，晚上我睡不著。”


  “好。”陳醫生心裏有些感慨，感歎於這位商業鬼才的癡情。


  ……


  吃了點東西，回到了家，顧祁言按例的躺在床上，室內一片黑暗，他腦子裏依舊回蕩著鹿白的畫麵，醫生說他很健康沒有生病，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病了，她的音容笑貌像是刻進了骨子裏，觸手可及。


  安眠藥的效力開始發作，他眼眶有些發酸，望著照片裏的鹿白微微一笑：“小白，我今天又看見你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都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真的這麽十惡不赦嗎？”


  眼裏的睡意越來越濃，他又喃喃道：“對，我是個混蛋，罪無可赦的混蛋，所以你一定不要原諒我，因為你要是原諒我了，肯定會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