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危險的興趣班（上）

  周六早上11點。


  顧西辭已經結束了一周一次的心理谘詢, 他還是給顧燕回請了一周的假，以顧燕回現在的狀況，上課也不可能集中精力學習, 索性在家休息一周, 等調節好再去上學。


  顧清舟最近都在參加奧數比賽的周末特訓營, 所以周六早上去，周天下午回來。


  買完菜回到家, 看見餐桌上的早飯沒有動, 顧西辭心裏有些煩躁，食指關節推了下眼睛, 他目光的離開了餐桌, 來到冰箱前, 將食材慢慢放進去。然後拿出羽釜砂鍋，舀了兩杯米，修長白淨的手指反複來回淘洗幾次，然後接上水，食指關節一量, 顧西辭擰開燃氣灶，將鍋放了上去。


  拿出廚房計時器, 調好時間。


  顧西辭洗幹淨手, 抽出廚房紙擦幹淨, 他看了眼時鍾，已經11:30, 顧燕回依然沒有動靜。


  心裏愈加煩躁, 顧西辭手指穿過自己頭頂的發，在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接著他走到顧燕回的房間門口。


  “咚咚。”


  不等顧燕回回應, 顧西辭敲完門直接走了進去。


  床上沒有人，顧燕回在自己房間內的衛生間，他剛醒，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頭腦混沌，身體還像醉酒般搖搖晃晃。步伐笨重的走到馬桶前，還是一臉呆滯的表情，顧燕回右手扶著，開始放鬆下來，他的左手也不閑著，正撓著後麵的腚，此時，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他解決生理問題一向比較緩慢，一點也不著急，抖了兩下，提好褲子，準備按下衝水按鈕。


  按了一下並沒有水流衝洗的聲音，難道馬桶的抽水箱壞了？皺起眉頭，顧燕回伸長脖子去看抽水箱，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隻手蓋在了按鈕上！


  腿毛們瞬間就搖擺起來，顧燕回倒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剛才已經尿完，說不準當場嚇尿，“鬼啊啊啊啊啊啊！”


  “是二哥。”，這一驚一乍的小笨蛋。


  顧西辭看了眼馬桶裏的尿液：顏色微黃，排量也正常···，觀察完，他按下按鈕衝水。


  二，二哥，顧燕回才發現顧西辭就在自己的身後，長呼一口氣，腿毛們也安分了。真是的，人嚇人會嚇死人，顧燕回根本不知道顧西辭什麽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完全沒有聽到他走路的聲音。


  “阿回，過來洗手。”


  顧西辭完美演示了一邊七步洗手法，然後讓出洗手台的位置，示意顧燕回過來。


  “二哥你走路根本沒聲音，嚇我一跳。”，顧燕回哼哼唧唧的表達不滿，慢慢吞洗手，較為完美的複刻了顧西辭的七步洗手法。


  嘴角不知不覺就有了弧度，顧西辭心情好了許多，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顧燕回房間。


  “快點洗漱，然後來餐廳讓吃早午飯。”，起這麽晚，隻能早餐午餐一起吃了。


  兄弟二人坐在餐廳，慢慢吃完的了飯。看到顧燕回落下筷子，顧西辭打算和弟弟聊聊天。


  “阿回，你最近很沒精神，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可以告訴二哥，二哥幫你處理。”


  餐桌下，顧燕回的手緊緊抓住了衣擺，一直以來顧西辭都對他照顧有加，甚至到了偏心的地步，無條件的對他好，但是顧西辭過度的關心反而讓他本人陷入麻煩，他為了問出顧燕回和顧清舟的下落而差點被歹徒捅死，好不容痊愈，接著又失去了工作，顧燕回覺得自己哪裏是拯救，根本是掃把星，讓情況變更糟了。


  不隻顧西辭倒黴，傳奇741也···，

  低下了頭，顧燕回的語氣不禁帶了點哽咽：“二，二哥，我是不是總給大家帶來麻煩。”，低下了頭，顧燕回不想讓顧西辭看見自己的表情。


  “阿回，你想得太多了。”


  起身走到顧燕回的身邊，顧西辭蹲在顧燕回的麵前，輕輕抬起他的下巴，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二哥從來不覺得你會帶來麻煩，你也從來不是麻煩。”


  揉揉顧燕回海藻般濃密細軟的發，顧西辭突然決定，他要帶著弟弟去報個興趣班，轉移一下注意力，這樣這小子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今天二哥帶你去找找興趣，然後報個班。”


  顧燕回：？？？並不想啊，謝謝。


  “我覺得，我的興趣就是在家。”


  “阿回，現在去換衣服。”


  自動忽略弟弟的抗議，顧西辭覺得早點出發，就可以早點定下來。


  “我·····。”，顧燕回感覺受到了暴擊。


  「我以為顧西辭會帶你一起去看心理醫生，但他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心理谘詢。不過，你們隻要在一起就行，你可以時刻監督顧西辭的情況。」


  驚奇163默默數著日子，還有一周，傳奇741就回來了。驚奇163覺得自己還是比較適合刺激的恐怖世界。


  「我覺得他不喜歡看什麽心理醫生，所以不可能帶我去，隻是興趣班什麽的，我就是順著他過過場，到時候賴皮不報就好了。」


  「但他可是有控製欲的，你要注意。對了，我去升級一下係統，時間比較長，你有事叫我。」


  「你去升級吧，我會注意的。」


  顧西辭身著一件黑色的圓領羊毛衫，顧燕回穿了一件寬鬆的純白色襯衫，兩人的風格如出一撤的簡潔。


  兩人上了車，顧西辭開始搜索兒童興趣培訓的教育機構，開口問弟弟：“阿回，你想學什麽？棋類有圍棋、象棋、國際象棋。或者運動類，遊泳，擊劍、跆拳道···。”


  顧燕回坐在副駕駛係好安全帶，思考了一下，顧西辭說的他都不是很感興趣，但他從前就很羨慕會畫畫的的人，“二哥，我想學畫畫。”


  “那我們就選畫畫。”，顧西辭設置好地圖導航，開車出發。


  來到一家兒童興趣培訓機構，很快就被熱情的銷售小姐姐包圍了，聽說顧燕回要報畫畫興趣班，直接就表示現在就有一堂課可以試聽，正好有老師在教油畫棒繪畫，而且試聽課上，他們會免費提供繪畫工具給孩子使用。


  顧西辭帶著弟弟來到油畫棒的班級，一位中年男老師在整理繪畫工具，他的頭發中長微卷，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有藝術家的氣質。雖然已到中年，但也看得出他是個帥大叔。


  “朗老師，請問還有座位嗎，這位小朋友想試聽這堂課。”，銷售小姐姐詢問。


  “正好還有一個。”，朗塵微笑的說，他的聲音溫潤，語氣親和。


  銷售小姐姐開心的點點頭，“那這個孩子就交給您了。”又對顧西辭說，“朗老師是知名美術學院的教授，他來這裏授課完全是出於對孩子們的喜愛，他的課非常受孩子們歡迎。但如果試聽課結束，小朋友不喜歡，不報這個班也沒問題。”又接著說道：


  “有一點很不好意思，我們培訓機構有規定，老師上課時，家長都不可以在課堂旁聽。”


  顧西辭低頭對顧燕回說：“等你下課，二哥就過來找你。”，說完跟著銷售小姐一起離開的課堂。


  顧燕回點頭同意，反正一節課也就45分鍾，很快就過去了。


  這件畫室不大，人數不到二十，一大半都是女生，男生就三兩個。


  朗塵將顧燕回帶到一個位置，指著桌上到：“你就坐在這裏，這些都是我們課堂上常用的繪畫工具：HB鉛筆，橡皮，紙擦筆，紙膠帶，還有36色重彩油畫棒和刮刀。”


  “我們先用紙膠帶把畫紙固定在桌麵上····。”


  他的態度很好，很重視小孩子的感覺，會讓孩子覺得他們在平等交談。隻是他的動作有些過去親密，因為介紹這些工具時，他一直攬著顧燕回的肩膀，臉也貼得很近，“你叫什麽什麽字？”


  顧燕回隨口回答：“顧燕回。”


  朗塵微笑，“很好聽。”他的手隨意的拍拍顧燕回肩膀，有意無意蹭過顧燕回的後頸，在看到顧燕回因為他的動作整個人忍不住抖一了下，朗塵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坐在顧燕回身後的男孩顯然看他不順眼，居然當著朗老師的麵，伸腳去踢顧燕回的坐椅。


  “砰！”，看來他使了很大的勁。


  顧燕回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看著男孩憤怒通紅的臉，有些莫名其妙。


  “你幹什麽踢我？”


  朗塵眯了眯眼睛，歪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男孩：“張涵，下課留一下，反正你媽媽每次都很晚才來接你，今天你就別去休息室等，就在畫室等，老師會陪著你。”


  聽到朗塵的話，張涵身體不自覺地一抖，慌慌張張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嗬。”嗤笑一聲，朗塵走到講台，拉下投影儀的幕布，拍拍手：“各位同學，肅靜下來，我們來看這幾張大師油畫的色彩···。”


  講完課，朗塵搬來一張桌子，布置了幾個簡單結構的靜物，靜物的色彩大多不飽和，多數偏灰調，隻有一兩個顏色豔麗。


  “現在，你們拿起鉛筆打草稿，打完草稿之後，就舉手，老師看過，你們再上色。”


  孩子們的鉛筆“刷刷”地動了起來，不過幾分鍾，很多孩子都舉起了手。


  顧燕回畫得歪歪扭扭，瓶子畫的像罐子，結構很差，構圖也不行，幾個靜物就把紙占得滿滿當當，真照這個構圖上色，油畫棒們估計得禿一大片。


  朗塵轉了一圈，看了大半，來到顧燕回的身邊，看著這孩子的畫笑出聲來：“哈哈哈，你倒是貪心，畫得這樣大，我覺得這紙都不夠你用了。”說完，他握住顧燕回拿筆的右手帶著他在紙上簡單勾勒，不過數筆，一組靜物就出現了。


  “構圖一定要留白，不可太滿。”，明明已經畫完，他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朗塵大大的手掌始終包著顧燕回的手輕輕摩挲。


  顧燕回看著新的畫麵，“哇—。”這老師還真有兩把刷子，他馬上去拿油畫棒上色，很自然地掙脫了朗塵的手。


  “你先把顏色挑出來讓老師看看，然後再上色。”，朗塵直接搬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顧燕回的身邊。


  張涵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終他沒有說話。


  顧燕回挑出幾個顏色，“我覺得這些顏色比較適合。”


  朗塵點點頭，滿意的笑笑，“雖然基礎不行，但色彩感覺不錯。”，看著顧燕回抓起油畫棒上色，朗塵再次握住他拿筆的手在紙上畫了起來：“先這樣，大麵積平鋪幾個色彩，然後用手指或者紙擦筆塗抹，讓顏色暈染結合，不突兀，然後豐富細節，用刮刀···。”


  顧燕回看著越來越好看的畫麵，興致大增，感覺畫畫真的超級有趣。


  張涵從後麵看過去，感覺朗塵似乎將顧燕回整個人都納入了懷裏，看了一眼就他迅速低下了頭，臉上的汗越來越多，看起來似乎身體不太舒服。


  畫紙隻有一半A4紙那麽大，所以沒一會兒就畫完了。


  朗塵有意無意總是低下頭靠近顧燕回，好像在和他一起看畫，但這樣低頭免不了接觸到了顧燕回的頭發，他抽動鼻翼，細嗅著顧燕回細軟的發絲。


  “朗老師，我畫完了！”，一個小女生舉手，她還將自己的畫高高地舉起來，一臉自信的叫著老師的名字，看得出她很想得到老師的誇獎。


  朗塵離開了顧燕回，走到女生的旁邊，毫不吝嗇的誇讚她幾句，看後又點出幾處不足，用刮刀幫女生修改一下。


  看見朗塵走遠，畫室裏也比較嘈雜，因為大家都在交換彼此的畫，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張瀚輕輕敲敲顧燕回的後背。


  顧燕回轉身，“你有什麽事？”


  再次看了眼朗塵的方向，張涵有些戰戰兢兢，他還是有些害怕，隻很小聲地說：“你，你離朗老師遠一點。”


  “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清。”現在畫室很吵，說話很輕的話，顧燕回根本聽不粗清楚，他隻看見對方嘴巴在動，具體說了什麽，完全沒聽清。


  張涵拿出一張紙，快速寫下了什麽，他將紙遞給顧燕回，顧燕回伸手即將接過來時，朗塵一把抽出了這張紙然後有些粗暴的揉成一團，“張涵，上課時隻可以交換畫作，互相點評，但是傳紙條的行為是禁止的。”


  張涵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歉：“對不起，朗老師。”


  顧燕回皺眉，他覺得這個張涵怪怪的。


  一堂課迅速結束了，朗塵特意來到顧燕回的身邊，“顧燕回，老師覺得你的色彩感覺很好，所以下次也來上課怎麽樣？明天下午還有一節課。”


  顧燕回搖搖頭，“還是算了，我想在家玩遊戲。”


  身旁的張涵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聽到顧燕回的話，朗塵臉色有些僵硬，好不容等到一個這麽和他胃口的，這麽放棄太可惜了，他不甘心，“老師覺得你色彩感覺不錯，這樣吧，老師和你的家長談一談。”，說完，朗塵拿起顧燕回的畫，帶著他去找在休息室等他下課的顧西辭。


  他和顧西辭說了很多顧燕回的有點，一副這孩子放棄畫畫太可惜的樣子，倒真讓顧西辭有幾分意動。說實話，在學習成績上，基本沒有老師會誇讚顧燕回，因為他所在的班級本來就是精英學校的精英班，這個班級從來不缺學習成績好的孩子，即使顧燕回也有擅長的科目，考了93分，但也得不到表揚，為什麽？因為班級就五個一百分以下。


  也就是說，三十多個學生，除了這五個，其他人都是滿分，而且這隻是個小測驗，不是月考期末考這種大考，所以不能得滿分的同學，老師不批評就已經不錯了，何來誇獎。


  每次去開家長會時，各科老師都會誇獎很多同學，而有些同學還被老師們反複誇獎，這些優秀同學的名字，家長們耳朵都要聽出老繭。而顧西辭總是耐心的繼續聽，希望能聽到一次顧燕回的名字，但總是事與願違，他隻能聽到顧清舟的名字。


  顧西辭隻要開完家長會，挫敗感就會更上一層樓。現在終於出現一個老師，誇顧燕回有天賦，應該被培養，讓顧西辭覺得，或許可以培養顧燕回往藝術類發展。


  那顧燕回以後高考的誌願就以八大美院為目標，或者留學國外的藝術院校。


  不得不說，有些家長總是拿24K金的濾鏡看自家的孩子，老師隨口說了句有點天賦，他們帶了濾鏡就可以堪稱一絕或聽成“有點天才”。


  總之，顧西辭心動了，他覺得現在培養顧燕回畫畫還不晚，初中有特長生考試，不過，也可以直接選擇考美院的附屬中學，這樣·····。


  顧燕回聽著美術老師尬吹彩虹皮，尷尬得不行，而他更想不到的是，顧西辭隻是聽到老師一句客套的誇獎，就已經開始謀劃他光輝的“未來”了。


  朗塵很有自信可以說服對方，畢竟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果然，顧西辭問：“阿回，二哥給你報這個畫畫班怎麽樣？”


  顧燕回毫不猶豫的搖頭：“我不要，我想在家。”


  朗塵沒想到顧燕回這麽固執，不免有些著急，還好顧西辭說道：“這樣吧，你明天也來上課，如果你明天還是不想上，那就算了。”


  顧西辭這麽說已經做了讓步，顧燕回也不好拒絕，也不好耍脾氣硬賴，隻好點頭同意。


  傳奇741和他說過，要順著來，最好尊重對方的建議，希望顧西辭趕快好起來，能夠正常手術，重返工作崗位。


  作者有話要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沒有過經曆的人，一般不會往這上麵去想，神經比較大條。而且，有的人即使感覺不對勁，也會安慰自己想錯了，覺得不可能。


  劇透一下，這個老師會很慘。


  感謝在2020-06-01 23:50:58~2020-06-02 22:1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蝦米 40瓶；九方塵玥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