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沒資格猶豫
周六, 早上9:00，直播中。
餐廳。
張萱萱最早到的廚房，她已經開始忙活了。許硯和薑海同時到了, 張萱萱做的湯餃子, 提議他們做西式早餐, 三明治、法式吐司，薑海剛好是海歸, 做這些輕車熟路, 許硯打打下手。
張萱萱很捧場，不管兩位男士說什麽話題, 她都能接上話, 不吝嗇笑容。
9點過10分, 顧江翎帶著顧燕回來到廚房，他們剛到，陳焱和陳馨月也來了，廚房插不進去，兩大兩小隻能幫忙布置餐桌。
黎若和黎丹丹還在睡, 助理導演無奈的敲門：“黎小姐，已經9點多了。”
良久裏麵傳來尖叫, 然後就是一陣手忙腳亂, 助理導演無奈的攤手。
9點50, 所有人都做上了餐桌，有的選擇西式早餐, 有的選擇中式。
孩子們對西式早餐不感興趣, 都選擇張萱萱的做的湯餃子，熱乎乎的，配料豐富, 味道很香。
所有曖昧的相親對象麵對麵排排坐，三個孩子也是，但卻是女孩子麵對麵，顧燕回無疑是唯一多出來的一個，他的對麵坐著空氣，本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眼神有些遊移，看向了距離較遠的哥哥，大眼睛裏盛滿的無辜，帶著一點點憂愁。
這是因為他擔心顧江翎。
但是他這幅“寂寞”的表情，反而引起了引起觀眾的強烈共鳴。
【請關愛顧弟弟，他好可憐
【顧江翎時不時看弟弟一眼啊啊啊啊啊
【弟控嗎？想要這樣的哥哥
【這麽小，就做了現場的唯一“單身狗”
【哈哈哈被孤立，想去抱抱弟弟
【我心水弟弟的顏啊，看著就好可愛^_^超級羨慕他的發量，還有眉毛不用畫就超級濃密
【哈哈哈，兩個小女生自然做了小姐妹，弟弟多餘了惹
【感覺節目組有點水平哦，你們看黎若居然臉紅誒，薑海說實話冷冷酷酷，很受小女生的喜歡誒
【我感覺這個節目張萱萱是最大贏家，節目組是不是故意的，給了她好多鏡頭
【D區，搞得自己跟萬人迷一樣，無語
【想讓哥哥弟弟坐一起
【許硯好紳士，幫陳焱倒牛奶，體貼的小奶狗
·····
昨晚節目直播的第一天，孩子似乎有些拘謹，節目導演決定加深孩子們的參與感，決定增加他們互動，於是開始提問：“顧燕回小朋友，你覺得如何體現出男子漢對女生的體貼呢？”
顧燕回抬頭挺胸，一臉自信的回答：“多多關心她們，要提醒女生們：吃早餐，多喝熱水，別熬夜，早點睡。”如此點題的金典答案，他可是信手拈來。
畢竟熱水是萬能的，不管是“大姨媽”來了，還是感冒胃疼···，嘿嘿嘿，顧燕回心裏有些得意，怎麽關心女生，他還是有點AC數的。
節目導演本來是想活躍氣氛，但是餐桌上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湯餃子上空的熱氣在飛舞，其他仿佛靜止一般。
【顧弟弟這麽小就直男癌了？！Oh，NO！
【你們剛才看見了嗎，顧江翎居然有微微點頭誒，集美們，我看錯了嗎？
【沒有，我也看見了，實錘了
【是顧江翎教弟弟這樣說的嗎？
【導演應該隨便問的···
【怎麽辦，即使弟弟這麽直，我也討厭不起來
【哈哈哈，果然直男小時後就已經開始了
·····
節目導演尷尬的笑，但是看著小朋友自信等誇的表情，有些心累，他繼續：“小朋友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他不放棄，繼續提問：“現在你旁邊坐著陳馨月小朋友，你可以對著她，做一件你認為很體貼的事情嗎？”
鏡頭集中在顧燕回身上。
今天一大早，不到八點，陳焱就開始對小侄女精心打扮一番。
陳馨月的黑色長發披下來，陳焱特意用負離子卷發棒給她做了蛋糕卷，齊劉海也卷了一下，搭配了一身剪裁簡潔的黑白蕾絲連衣裙，中筒白絲襪和複古瑪麗珍鞋，小姑娘看起來酷酷的可愛，很有個性。
聽到節目導演的問題，顧燕回思考了一瞬，他離開座位，走到陳馨月的身後，將小姑娘的長發向後擼，他把頭發都捋在一起，努力抓成一把馬尾。
接著又看陳馨月的劉海有些擋視力，他單手握住被抓成馬尾的頭發，另一隻手掀起了陳馨月的劉海往後順，總是有碎發跑出來不聽使喚，於是改變了策略，兩隻手伸進劉海下麵卡住額頭一起往後，果然頭發都一起向後了，很服帖。
小姑娘頭發被向後扯，頭皮跟著被扯得有些緊，眼稍也被扯高，水靈靈的大眼睛變成了吊梢眯眯眼。
顧燕回感覺差不多了，看向鏡頭，語氣溫柔：“吃湯餃子時，馨月妹妹的頭發總是差點掉進碗裏，她總要用手擋開頭發，實在不太方便，我覺得這樣可以幫到她。”
陳馨月：“我···我覺得。”懂事的小姑娘感覺頭皮很緊，但是披著長頭發吃飯的確有些不方便，可是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餐桌上，成年人們一臉尷尬，黎丹丹捧著碗喝湯，她本來就是馬尾，她也覺得馬尾吃飯方便，玩遊戲也方便。
陳焱再也憋不住，“哈哈哈哈———。”果然是親姑姑，第一個大笑。
其他人也憋不住笑，餐桌上一片歡聲笑語。
顧江翎覺得弟弟的初衷是好的，但是陳馨月形象這個形象···，看見張萱萱的手腕上有發繩，於是開口：“可不可借一個給我。”
張萱萱沒說話，依舊不敢看他，但是動作很快，直接從手腕抹下來遞給他，顧江翎接過發繩走到弟弟旁邊，“阿回，快放手，這樣妹妹很不舒服。”說著輕輕的挽住小姑娘的頭發，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還輕輕扯鬆頭上的一些發，他看造型師梆馬尾都會這樣做。
彎下腰，顧江翎一臉抱歉地看著小姑娘，“馨月，不好意思啊，顧燕回哥哥沒有惡意。”
顧燕回摸摸頭，他，他做錯事情了？心裏很疑惑，但是不自覺的跟著哥哥向陳馨月道歉：“對不起，馨月妹妹。”他的表情和疑惑。
陳馨月性格隨陳焱，不是愛生氣的人，雖然知道自己“醜醜”的樣子被拍下，但是她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其實她也習慣馬尾，豪氣的擺手：“沒關係啦。”大方原諒。
陳焱走到小侄女麵前，親了小侄女一口，看向顧江翎，“紮頭發手藝不錯。”又伸手揪住顧燕回的臉蛋，“小笨蛋，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這小子估計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麽要道歉，蠢萌蠢萌的。
大家臉色都帶著微笑，原本以為小姑娘會發脾氣，擔心陳焱也會生氣，之前氣氛很又冷又靜，但是誰知道姑侄兩個根本都沒有當回事兒。
許硯看著這樣的陳焱，眼睛閃了一下。
直播的彈幕瞬間多了起來。
【弟弟本意是好的，就是一言難盡哈哈哈
【顧江翎居然也覺得頭發應該紮起來
【原本覺得兄弟不像，enmmm···
【陳焱和小侄女真的性格好好
【被圈粉，陳焱真的超接地氣，沒有架子
【這是特意做的發型啊啊啊，小侄女的造型一出來真的很A嗷嗷嗷
【男孩子果然都很奇怪，關注點清奇
【兄弟之間突然默契
【祖傳直男？
······
彈幕#祖傳直男#馬上刷滿了整個屏幕
同時也上了微特兒熱搜。
下午，節目組安排了明星好友探班環節，每周一位，這周是紀傳聲，他和顧江翎同一個組合，又是張萱萱大學時期的學長。
節目導演的本意是讓“好友”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增加熱度。
紀傳聲一來就給所有人送了禮物，其實是讚助商安排的，每個人都一樣，都是肩頸按摩儀，包裝精美，都貼上了姓名標簽。
隻有張萱萱的盒子底部多放了一支筆形的錄音筆，紀傳聲特意準備的。
鏡頭給了特寫，然後插播了廣告，大家將禮物放回房間。
之後接著直播。
鏡頭沒有對準張萱萱，沒有人發現她看見紀傳聲時，表情一刹那變得有些僵硬，她很快轉移目光，之後表情才逐漸變得自然，和大家有說有笑。
張萱萱知道好友探班環節，很可能會請紀傳聲，她做了心理建設，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心裏對這個男人恐懼，並沒有消失。
節目組安排每一對曖昧對象進行約會，公寓裏專門的娛樂室，家庭電影室，遊戲桌球室，還有專門拚圖，畫油畫的房間，公寓的頂樓還有露天遊泳池。
大家選擇了不同的地點約會，孩子們當然也跟上。
陳焱帶著陳馨月和許硯去了露天泳池，黎若帶著黎丹丹和薑萌去了遊戲桌球室。
這兩位男士似乎對小孩子都很有耐心，許硯很會照顧小孩子，黎丹丹活波呱噪，但是冷麵的薑萌居然很有耐心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沒有一點不耐煩，黎若看著他和妹妹相處，居然真的開始心動。
這一邊，張萱萱提議去可以拚圖的油畫室。
房內的環境很好，擺了很多用來寫生的雕像和靜物，還有一個很大的陽台，外麵陽光正好，海綿波光粼粼。
她帶著顧燕回走到一邊去玩拚圖，紀傳聲和顧江翎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聊天，紀傳聲講了很多張萱萱大學時期的事情，說了她很多的優點。
感覺在努力的撮合他們。
紀傳聲轉頭和不遠處的張萱萱說話時，張萱萱總會慢一拍，和對顧江翎的害羞不同，這種慢一拍明顯是走神，有點刻意逃避接觸的不自然，也會被人誤以為害羞，畢竟兩個帥哥在討論自己。
但是顧燕回觀察張萱萱的表情，她沒有明顯欣喜，反而不自覺流露出來些許愁容，等到紀傳聲離開，她才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顧江翎也來參與拚圖，三個人六隻手，拚圖雖然很大，但總會不經意碰到彼此的手，尤其顧燕回懶懶的不太願意動，他對拚圖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去，其他人都沒有肢體接觸誒，你們看張萱萱第幾次碰到顧江翎的手了？
【顧江翎也有碰到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這姐妹兒太會了
【我還覺得拚圖那麽無聊，原來這才是目的
【是哦，最自然的親密接觸
【弟弟忽然就多餘了，流淚
【紀傳聲性格好好，總是說很多張萱萱的優點
【他們會不會太熟了？
【學長學妹，感覺有一腿
【造謠火葬場，紀傳聲大學一直忙著學業和工作
·····
到了晚上的“電燈泡觀察室”時間，其實節目組可以請情感專家，或者相親網站的老總什麽的來分析，但是節目導演還是覺得孩子的角度更有趣，也不那麽嚴肅，理性。
陳馨月：“許硯哥哥總是很紳士，很細心，但是姑姑就很粗心，總是打亂計劃，唉···”，小大人似的操心。
黎丹丹說了薑海無數的好話·····
顧燕回：“萱萱姐姐感覺很親切，但是我不知道哥哥喜歡不喜歡她，感情的事，太複雜了，看不懂。”單手撐住下巴，思考者雕塑的POSE。
三位小朋友的表現樂翻了觀眾，比看正兒八經的專家分析有趣多了。
晚上9點，直播結束，攝製組的人離開了公寓。
大家都遵守晚上住在這裏的要求，但是因為熟悉了，所以也會在公共偶爾聊個天，但是保持距離，不會進入彼此的房間。
張萱萱回到自己的房間，手機來了短信，是陌生的號碼：給你的禮物，我有特別準備，就在產品包裝盒的最底層。——QNY
是紀傳聲！
張萱萱心裏咯噔一聲，手一滑，手機掉落在地上，她臉色很差，她蹲下來抱住自己，身體忍不住發抖，腦海回想起和紀傳聲交往的那段日子。
“萱萱你的身體好美，你答應我吧，我隻是想留下我們美好的回憶。”
他們在一家酒店。
紀傳聲舉著攝影機對著她，在努力說服她拍攝XING愛視頻，“不要害羞，你要自信一點，展示自己的美麗。”
張萱萱的衣服已經脫掉，隻剩內·衣，她擋住胸口，遲遲沒有動作。
紀傳聲繼續耐心的哄騙她：“我們大學畢業就結婚怎麽樣？我真的很喜歡你，這麽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應嗎？”
“如果拍完，你還是覺得不喜歡，我就刪掉···。”
紀傳聲是大張萱萱兩屆的學長，那時他在係裏很出名，還可能出道成為明星，而張萱萱隻是一個普通學生，家境一般，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是穿著樸素，也不打扮。
追求她的人很少，所以這麽“完美的學長”喜歡自己，張萱萱其實很自卑的不願意相信，還拒絕的了紀傳聲的追求。
紀傳聲沒有放棄，對她很好，也沒有急著和她發生關係，就這麽當普通朋友處著，還給她買貴的衣服，大牌化妝品···。
張萱萱一直覺得很不真實，幾個月後，她才答應了做紀傳聲的女朋友，地下的，沒有和任何人說，這是紀傳聲的要求。
所以很多同學覺得奇怪，之前這兩個人還一起說說笑笑，怎麽突然就不說話了，平時在學校也避開對方。
紀傳聲的理由是他可能會出道，所以為了不讓粉絲嫉妒，為了張萱萱的安全，所以保密。
處於熱戀中的某些女人，總是會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男朋友。
紀傳聲隻是在PUA，心理操縱張萱萱。覺得玩膩了，自己即將出道，這個女人就變的累贅，想要一腳踢開。
直至分手，他偽裝深情，看著張萱萱：“我以為你也會像我愛你一樣愛我，我送你禮物，想把我覺得好的東西都捧到你的麵前，但是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張萱萱不願分手一直糾纏，紀傳聲耐心用盡，就用他拍攝的錄影威脅，張萱萱到了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
紀傳聲承諾，隻要她不糾纏就刪掉錄像。
張萱萱花了很長時間走出陰影，變得開朗自信，還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平麵模特。
顫抖著手，張萱萱打開了肩頸按摩儀的盒子，拿出所有東西，最底下，是一支通體黑管金屬的筆。
按下筆杆頭部的按鈕隻有筆芯出頭，和正常的圓珠筆沒什麽區別，但是這支筆側邊也有一個按鈕，很硬，要使勁按下去。
張萱萱按下側邊的按鈕。
突然出現了她的聲音：
“我這樣，真的好看嗎？”
“啊—輕點···”
忍不住將筆扔了出去，張萱萱又撲到地上撿起來關掉。
信息又來了：照我說的做····，不然全網都知道你是個下.賤的蕩.婦。——QNY
他根本沒有刪掉那段視頻！
該怎麽辦？真的要去陷害顧江翎嗎？
恐懼籠罩著張萱萱的內心，一直猶豫不決，要不要照做？
如果真的被上傳網絡，那她還有臉活下去嗎？父母怎麽辦？
信息又來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頂多當時不好過，風頭一過，照樣結婚生子。女人呢？你的下場，會怎麽樣？
別猶豫，顧江翎不會有什麽實質的傷害，他家裏有點背景，你的家庭很普通，我聽說你爸爸有心髒病？
你沒資格猶豫，明天我就要看到結果。
不然，你就會在網上看見你自己的“電影”。
——QNY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最近的更新時間都這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