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說重點

  “奴才知道的也不多，隻聽說何瞻和娘娘是在一場花燈節上認識的。何瞻家裏是納鞋底的，有點手工底子。縫了花燈節那天，何家早早做了幾十隻迷燈上燈市擺賣。據說當日那花燈上的謎麵都是何瞻自己寫的，叫娘娘看上了，猜了幾個，都沒猜著，便生了鬥氣。”


  小洪兒一麵說，一麵留意著沈明庭的臉色，盡可能的將這段恩怨糾葛描述得一文不值。


  “娘娘這人斯斯文文，又出生醫學世家，大抵對學問還是極向往的，這幾副燈謎叫娘娘稱好，兩人便由此認識上了。王爺您也知道，何瞻這人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尚書的位置，嘴上沒打過油是不成了。娘娘那時候涉世未成，哪經得這樣的人哄啊。一來二去，生了情愫不說，還拿偷偷拿月錢給他拜師念書……”


  話還沒說完，小洪兒就看到沈明庭臉色陡然沉了一截。


  他嚇了一跳，連忙改口。


  “當然這怪不了娘娘，李家慣寵女兒，起先是堅決不同意他倆在一處的，除非何瞻能考取功名。父母要棒打鴛鴦，所以娘娘才……”


  “什麽鴛鴦？是鴛鴦還能和離了？”


  沈明庭突然厲聲打斷了他。


  小洪兒一愣，對上他那陰沉不悅的臉色，立馬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慌慌張張的改口。


  “是是，鬼的鴛鴦，就是段孽緣！全怪那姓何的會忽悠，攀著李家的門麵想做官！呸！軟飯吃得忒不要臉，難怪李大人李夫人要阻攔！這些都不論了，總歸後來就是何瞻中舉，做官封銜，就有點登高望遠，瞧不上咱娘娘的意思。隻不過暗地裏的情愫，鄰裏皆知，倒不好鬧得難看，就硬著頭皮下了聘書……”


  “說重點！”


  沈明庭耐心顯然已經用盡，極其不耐煩打斷了小洪兒。


  小洪兒被他這突然拔高的聲音，吼得腦袋嗡嗡響，支支吾吾點著頭，“重……重點，哪是重點啊？！”


  沈明庭看了小洪兒好一會，才問道：“何瞻對她，規矩不規矩？”


  聲音聽上去有些不自然。


  小洪兒楞了一下。


  王爺這是對李京九來真的？

  可是……這二婚的人……王爺心裏應該有數啊，為何又突然介意起來了呢？


  難不成……難不成是昨晚行魚水之歡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叫王爺不高興了？

  小洪兒暗忖著，立覺不妙起來，就是有心想幫李京九襯幾句好話，也不敢襯得太過。


  王爺心裏跟明鏡似的，隻是一時氣不過罷了，回過身冷靜下來要清算，這可就麻煩了。


  “王爺這不是專門為難奴才麽？倆人間的事情，奴才怎麽能清楚呢？隻是非要叫奴才說的話，娘娘怎麽也是正正經經的官宦人家出生，李大人剛正不阿，李夫人知書達理，生養出來的女兒應當也是恪守家規，不敢越矩的。成婚之前，定然不會和何瞻有那一層的糾葛。”


  “你的意思，就是成婚之後有？！”


  這麽顯而易見的事，還要問麽？！

  新鮮的黃花大閨女送上門，是個男人不得啃一口？

  小洪兒頭一回覺得，這世上還有沈明庭不上道的事兒。


  他捂著嘴悄麽聲的：“這……這也說不好……娘娘剛成婚沒多久和何瞻和離了，說不定二人早在成婚之前就已經有了嫌隙，娘娘未能從他，也不是不可能……”


  大概是覺得這話說得太假，沈明庭聽了反而更加煩躁。


  隻瞧他勒著馬頭在山巔上直打轉轉，把一圈本就枯黃的淺草才踩踏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