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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療效立竿見影

  雪喬屈憤難當,可李京九說得卯是卯丁是丁的,形容也無比貼切,叫她找不到任何可回嘴的地方,直叫她含著嘴皮子快要咬出血來。


  老太妃在一旁聽了也氣得熱氣翻湧,可是身上難受緊,騰不出那個心力來和她掰扯。


  垂落的視線裏隻見李京九蓮步微微的走了過來,低著眼睫看她。


  “母親,你這是怎麽了?”然後袖子裏攥出一張汗巾,也不顧酸水髒手,沿著老太妃的嘴角就擦了過去。“今早出發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這番舉動看得隨從們心中一漾,李京九蹙眉如黛,指嫩如蔥,這樣一個卓然而立,纖塵不染的女子竟然低頭彎腰的替老太妃擦膽汁,好像也並不像雪喬口中罵得那樣不堪。


  老太妃見她伸手拂弄自己,心中厭煩卻吱聲不得,由得她將自己的嘔髒的嘴擦得幹幹淨淨。


  李京九仰頭問了雪喬,“老太妃這是怎麽了,你們身旁伺候著的人也給句話呀。”


  雪喬翻個白眼把頭扭到一邊,元芝見李京九處境尷尬,不由將老太妃的狀況一五一十告知。


  “行到山間太妃娘娘就呼頭暈,不想喝水不想吃東西,亦睡不著。撐到方才便吐了,早上的吃食已經吐在車上,現下吐光了再沒什麽好吐,便直淌膽汁,八成是疰車了。”


  古代,疰車就是暈車的意思。


  李京九心下了然,又聽元芝無奈道:“奴婢本也想請王妃娘娘替老太妃看看,隻不過疰車這樣的事是天生而來,並非藥石可醫。奴婢早已在車上備了橙皮,聽說這樣可令疰車之人好受些,可這到底是娘胎裏就帶出來的病症,到頭來,橙皮簡直不堪大用。”


  說完,旁邊隨從們站出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們是府邸護行的下人,一出府就是在馬車上過日子。疰車這種病他們再清楚不過,治是治不好的,隻能靠坐久了,習慣了顛簸才行。


  可眼下老太妃連苦膽汁都吐出來了,接下來的路還長著,沒得再走兩步,把心肝腸肺都吐出來了可怎麽是好?


  端王府的主子是匹狼,大家都忌憚著,不願意老太妃冒險再走。


  就連著雪喬也是一樣,走過來相勸道:“還是先回去吧,眼下天氣也不好,下了雨,到時候車輪打滑,這山路走起來更是磨人,老太妃您身子本就不好,何苦受這罪?”


  老太妃聽了這話是十分不願了,誰能在這當口擋著她給兒子祈福拜佛,那就是折她兒的福壽!

  她登時就來了氣,卻沒力氣吼喝,隻緊著身子將骨頭裏已經拆分搖散的軟綿勁兒全都擰到了一起,最後隻伴著粗氣兒說了:“不行!”


  然後指了指頂峰的位置:“上……上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先拿主意,也不敢違背老太妃的意思。


  雪喬給元芝遞了個眼色,元芝搖搖頭,雪喬隻能親自上陣道:“太妃娘娘,今兒個上山是祈福,明兒個上山也是祈福。王爺收服北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老太妃何不先在家將養兩日,下回換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再來上山?您就這樣硬撐著趕路,奴婢們也提心吊膽呀……”


  “上去……上去……”


  “太妃娘娘……”


  旁人還要勸,卻被李京九掐斷了。


  “母親要上山也不是不行,可是得先把勁兒給緩過來再說。”


  老太妃緩緩仰臉,詫異的望著李京九。


  這趟拜佛之行是她逼著李京九來的,眼瞅著有打道回府的機會,李京九應該趁熱打鐵,牢牢實實抱住了才對,怎麽反倒相幫起她來了?

  她心裏十分疑惑,總覺得李京九不是這麽好心的人,尤其是她對她也不咋地好,李京九憑恁要幫她完成心願?

  下人們麵麵相覷著,李京九貴為王妃,但是在這端王府裏卻實在沒什麽地位。


  突然拿主意發話,大家都很驚訝,也生不出太多聽順的意思來。但李京九長得惹人歡喜,此時又柔柔弱弱,由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駕著,跟一枝被寒露沾凍過的櫻花似的,使得這人心啊就忍不住的想往她身邊貼。


  男隨從們便一個個默認了,但雪喬正愁著沒有機會掐她的尖,便道:“王妃娘娘初衷是好的,奴婢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這話說來輕巧,萬一老太妃在路上支撐不住,到時候進退兩難,誰來負這個責任?是王妃您麽?”


  眾人都目不旁視的盯著她,估計她也不敢擔責,要吃顆實釘子。


  可李京九坦然一副輕鬆狀:“不就疰個車麽?忒小的問題,隻要沒翻出病來,用得著這樣大題小做?來時我也暈車,使對了法子,還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


  雪喬反被噎個嚴實,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臉頰跟火燒似的。


  她笑看著雪喬,臉上不乏幾分譏諷,“可憐你這小丫鬟心思細膩,一心侍主,卻虧在這不會醫術的短頭上。王爺北上殺敵,縱有勝算,可到底是刀鋒上舔血的事情,多危險呐,我與母親有心要為王爺誦經祈福,你這小丫頭渾醫術不懂,亂出主意也就罷了。但老太妃愛兒的拳拳之心你還不能感知萬一?還扯著嗓子在路邊挑撥婆媳關係,生怕外人誤會不夠似的?也就老太妃心慈人善,不與你追究了,倘若叫王爺知道,管叫你下輩子都張不了口!“


  眾人是萬萬沒想到李京九會越說越厲害的,連製人性命這樣的話也淡月輕風的脫了口。


  雪喬起先隻是覺得丟人,這會兒卻開始害怕起來,真怕王爺回來她在床上吹個枕邊風,自己就落得拔舌碎齒的下場。


  她汲汲營營的去看老太妃,唯一能保著她的就隻有老太妃了,王爺性冷,可若是輪著東院的人犯了錯,王爺總會看在老太妃的麵子上留幾手。


  雪喬也知道方才的話在老太妃麵前不落好,忙跑到老太妃跟前解釋,“太妃娘娘,奴婢也是擔心您的身子,您瞧您吐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奴婢看了心疼,不忍您不顧自己的身子,這才出言相勸,斷斷不是要阻王爺香火福的意思。”


  回頭又衝李京九哭道:“娘娘您真是冤枉奴才了……”


  她二人左一言右一語,老太妃就失了主意。隻不過剛剛李京九說到“拳拳之心”時,她心裏竟然暖了一下,旁人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拿“為的她好”來阻她拜佛,她也知道自個兒未必能撐得住,但這心裏就是不舒坦。


  唯獨李京九支持她上山,她這揮發不得的愛子之心總算是有了個人理解,竟就比方才好受很多。


  正這樣想著,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背拱得跟要滋火的貓似的,“嘔嘔”又吐起來。


  雪喬一麵幫她順著後背一麵仰頭對李京九道:“娘娘你看,非是奴婢大驚小怪,老太妃吐起來沒個消停,疰車疰得這樣厲害,還怎麽上山?”


  李京九扶著露枝的手。就著老太妃身旁的一個樹樁子坐下來,伸手牽拉住老太妃的手腕,拇指摁住她腕上的內關穴使勁兒揉了起來。


  勁兒從小到大,老太妃吃不住,一味的縮手喊:“哎呀你快放開,又酸又痛!”


  雪喬見了也忙去拉扯:“王妃你這是做什麽?老太妃都被你摁痛了!”


  李京九耐心解釋著,“母親你且忍耐些,妾身為你按壓位置叫內關穴,能緩解頭暈和反胃之症,對疰車最是有效。穴道上的酸痛,總好過於肚子裏的翻騰好過吧?”


  李京九的解釋很有誘*惑力,她這當口吐得不行了,要是能讓肚子裏平複下來,把她重新打回冷宮裏都願意,更別說隻是小小的穴位酸脹了。


  老太妃半信半疑的忍耐著,即便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她也咬牙不吭聲。


  少頃,李京九問:“母親覺得如何?”


  老太妃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腕的酸痛上,李京九突然這麽一問,她轉思一查,肚中翻騰之意竟減少不小,頭腦也不似方才那般昏了。


  “太妃娘娘?”雪喬緊著臉問。


  老太妃終於有力氣撐起脖子來,“竟比方才好些……”


  雪喬有些失望,嘴角掖了掖,又強提著股慶幸勁兒衝老太妃笑。


  李京九看老太妃答話時的神色知她有些磨不開麵,也不急著邀功,再替她按壓片刻,直至她好些,又讓人給老太妃用了些水和幹糧。


  老太妃習慣了吃粥,不大願意吃餅,李京九又勸她,“空著肚子最容易疰車,長途跋涉之前最好用幹米飯或者麵餅之類,喝些粥菜也不頂餓的。現而今隻能吃餅,其實對疰車之症倒是有好處,母親不妨先吃飽了再上路,待會少些休息,也好盡快趕在天黑前上山。”


  這麽一說,老太妃果然接餅苦啃起來。


  等老太妃歇夠了也吃飽了,李京九從袖子裏摸出兩副暈車貼來,貼在老太妃左右耳上。


  雪喬覺得此舉甚怪,李京九手裏的藥物長得規規整整,撕下來不抹任何東西就可以輕鬆粘牢。


  老太妃也好奇的摸摸耳朵後的粘貼物,費力一番,撕扯不下。


  “奴婢以為娘娘要給老太妃用什麽湯藥,如今連生火熬藥也不用了,就貼這兩塊膏藥就頂用了?”


  李京九懶與她解釋太多,“山中下雨,生火不便,就用這副耳貼也是一樣,到時候車行起來,母親就知道受不受用了。要是還疰車,隻管停了車,我還有旁的方兒。”


  大家將信將疑,抵不過老太妃堅定的拜佛之心,隨從們見李京九心思伶俐通透,願意維護,於是又卯著今兒驅車上路。


  雨越下越大,山路濕滑,愈發艱難。


  按照往常,老太妃肯定是常常下車休息,順便等雨停的。


  結果這一行就直接上了山頂,除了雙股疼些,再無別的異樣,遇上風景好些之時,老太妃還不時掀簾子看山中花葉,興致盎然。


  然而老太妃痛恨李京九,自不會把誇讚掛在嘴邊,雪喬更不用說,一直就緊盼著李京九的藥石無用,食言於老太妃。


  結果與她所願背道而馳,她因著之前質疑李京九的那番說辭自覺有些丟人,隻盼著老太妃別提起這副耳貼才好,又怎會為李京九道好話。


  “太妃娘娘,您瞧那處山道,竟是人頭攢動了!”元芝打簾子指給老太妃看。


  老太妃伸脖子一瞧。


  煌山香火鼎盛,從來不發人來人往,她們走的那條是車道,之所以路上沒有遇見太多馬車,是因為車道不是人人都可以走的。


  長明寺身為北寺之首,煌山上有兵馬看顧,車道隻供宗室裏的人和朝堂上有門有臉高官可行。


  沈明庭身為七珠親王,通行名單上,端王府赫然在列。


  隻有想來長明寺就在前頭不遠了,可再看這天色,雖然陰雨綿綿,但顯然還要個把時辰才能落黑呢。


  今兒下著雨,卻比以往早到,老太妃摸了耳垂後的兩副膏藥,心境也跟著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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