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王妃怎麽還沒來敬茶?!
顏魚兒恢複一臉笑顏。“邊姐姐,關姐姐。”
邊瑤和關妙恩追上她,三人在橋頭匯住。
今天見到她二人總覺得又什麽不對。
平時見到她們,總是關妙恩一張小嘴巴巴巴的說個不停,邊瑤在旁邊點點頭,嗯嗯啊啊就是了。
可今兒卻反了過來,說話的成了邊瑤,一旁的關妙恩臉色灰敗,看著蔫答答的,到了跟前才有些應付的叫了她一聲,“倒是巧啊顏小姐。”
顏魚兒一心係在沈明庭身上,急於知道昨晚的“成果”,不想在她二人身上多耗費功夫。
於是目光瞥向蘭心手裏的點翠八吉紋食盒:“我正要去養心殿看太後娘娘,親手做了幾隻小點心,想拿去給她老人家嚐一嚐,順便陪她玩幾把葉子牌。”
邊瑤溫和的笑,“那是巧了,我們也是去探望太後的。”
“咦?”顏魚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望住邊瑤。
邊瑤扯了扯一旁的關妙恩,見她抿著嘴還是不肯說話,便道:“皇後娘娘給妙恩指了門親事,妙恩不願意,可她家裏人都同意了,沒辦法遊說,這就來找太後說說看。”
“邊瑤……”關妙恩臊得滿臉通紅。
邊瑤道:“既然都來宮裏了,那還要顧及這麽多做什麽?都是姐妹,顏小姐還和太後最熟,說出來,到時候讓顏小姐幫襯你兩句,豈不很好?”
關妙恩這才沒有責怪。
顏魚兒不由地問:“那皇後娘娘給妙恩指了誰?”
關妙恩通紅得麵頰,邊瑤便貼住顏魚兒耳邊用手捧著說了幾個字。
顏魚兒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怎麽會是他?”
邊瑤瑤搖頭,“反正是皇上的意思。關家忠烈,自然不會違背皇上心意……”
顏魚兒麵帶惋惜。
其實她心裏並不在意這些,隻覺得能多幾個人一同去圍觀李京九的慘狀很是痛快。
隻可惜,時間錯過了。
顏魚兒心裏又不痛快起來。
罷了,還是順便去一趟,打聽打聽昨兒洞房的事情再說吧。
李京九身子不便,沐浴更衣都由幾人攙著,費去許多時間。
期間,沈明庭讓小洪兒來催過幾次,終於是穿戴好了。
鍾嬤嬤扶了李京九起身:“能走了麽?”
那處還是很疼,且兩腳乏力,一站起來就忍不住發抖。
“王妃娘娘好了沒,現在入宮已是遲了!”小洪兒又在外麵催促。
鍾嬤嬤道:“就來就來!”
鍾嬤嬤一麵領路,一麵囑咐。
“王妃娘娘入宮,處處可都要留心著點,尤其是在太後娘娘麵前。”
李京九覺得鍾嬤嬤話裏有話,隻是不及深處,點到為止。
她還掛記著頭回和沈明庭吵架的事,於是便順著問。
“王爺和太後娘娘是不是有些誤會?”
鍾嬤嬤有些詫異,回頭看她,她裝出隨意一笑,“杜嬤嬤不是太後身邊的人麽?昨日殿下見了杜嬤嬤,有點不大高興,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鍾嬤嬤默了一會,才道:“這個……奴才也不大清楚,總之,太後對王爺的枕側之人特別重視就對了。王妃娘娘頭一次以王妃之名進宮,尤其要慎言,慎行。但也別太緊張,縱然時間遲了點,但太後再嚴苛,有王爺在護著娘娘,娘娘便看王爺的眼色行事便是。再者,王妃娘娘還是太後的恩人,太後娘娘應當不會為難王妃娘娘的。”
鍾嬤嬤越是不敢全盤托出,李京九便越覺得這裏麵有貓膩。
可她不急,反正心裏已經有了點輪廓,以後注意著便是了。
鍾嬤嬤送了李京九到了門口,那頂熟悉的雙駟馬車停在正門。
出了端王府的,李京九就不讓鍾嬤嬤再扶了,她自持著身子,不讓腿腳發抖,一步步走到馬車前。
奴才跪在地上給她墊腳,她望了望半人高的馬車,腿腳又開始打顫起來。
車簾子一動未動,她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無法靠著踩踏他人的後背上車,於是也不管姿勢難不難看,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腿腳忒軟了,一上了車就趕緊抱住車梁子就要鑽進去坐下。
抬手掀開車簾子,隻見裏頭那人穿一身佛頭青的萬字穿梅直裰,端然坐著。
她這樣狼狽的打著顫,他卻目不斜視,看見她當沒看見似的。
像換了個人。
沒毛病,有些精神病就是這樣,一會兒話嘮,一會兒自閉,極不穩定。
隻是李京九還是有些氣啊。
這人忒沒良心了些,昨兒是他壞了規矩揩了她的油,事後沒句道歉也就罷了,次日起床就隻知道催她,也不問她身子受不受得了。
以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她下車還知道伸手扶她一把。
現在周圍沒有旁人,他便連拉也懶得拉她一下了。
李京九實在沒力氣在門口貓著腰,便扶著車梁子沒好氣的坐過去,和沈明庭自覺隔開一個身位。
心想:嗯,我不和精神病計較。
車輪滾滾,朝著宮中進發。一路上,沈明庭都沒有和她說話,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到了宮門口,馬車停住,沈明庭仍舊風姿綽綽的提著直裰下車,李京九再掀簾子,見沈明庭又是輕輕一腳把下人勾開,將手伸到她麵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哼!真是虛偽!
李京九還是攙住他的手,任由他扶著下了車。
杜嬤嬤的坐在後麵一輛車上,下車之後領他二人一路向東。
養心殿中,太後臥在榻上,兩眼閉著,也不知睡著了沒。
左右各一個宮娥幫她捏著肩膀。
畫麵就像是靜止的,偌大的房間裏一絲聲音也沒有。
這時一個小太監進來,向她稟報道。
“太後娘娘,宮裏的野貓已經處理幹淨了。”
太後沒有睜眼。
旁邊安太妃問道:“確定一隻也沒有了?”
“一隻也沒有了,那毒粉很是厲害,在宮裏各處角落一撒,便是連鄂妃那隻喂得極胖的狸貓也翻到在地。”
太後點了點頭,還是沒有睜眼。
太後一向是個平心靜氣,波瀾不驚的人。
奴才跟她稟話,她不睜眼也是常態。
但這件事情,是太後親自吩咐他去辦的,每日都會問上一句進程。
可今日怎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小太監不由覺得奇怪。
他搔頭琢磨了一番,繼而看了看麵前那張幹幹淨淨的金絲楠木圓桌。
“咦?端王和端王妃還沒來給太後娘娘請安敬茶麽?”
“敬茶?連影子也沒見著。”安太妃道。
“這也太沒規矩了些,按理晨時就該在殿外等著太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難道要太後不吃不喝的等著他們?”
“誰說不是呢?而且太後還重病未愈,他們這是鬧得哪出?”安太妃喝了口茶,壓了壓嗓子,“本宮覺得,八成是這新王妃架子大,現在既是王妃又是太後娘娘的恩人,一飛衝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換做端王以前那幾任妃子,即便洞房花燭夜那日鬧得再厲害,第二天辰時,還不一早就跟端王一起在門口候著?”
太後還是沒有睜眼,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安太妃便沒有再多話了。
太後反是想起來事,問道:“對了,何家那事兒,皇上處理妥當了麽?”
那小太監躬著腰:“太後問的是何大人母親上吊一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