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準備換眼手術

  向蜜哭得聲音都啞了。


  汽車就要爆炸了，她拚命推開葉楓，“滾開，我要去救他……”


  “不準去，你會死的！”


  向蜜紅著眼踹他、咬他，“我不去他就死了！你滾啊，滾……”


  “他要死是他活該，不值得你為他賠上命！”


  向蜜猛扇了葉楓一耳光。


  “我愛他，我願意為他去死！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攔我！滾啊，不然我殺了你……”


  歇斯底裏的她，抄起手邊的一塊石頭就朝葉楓砸去。


  葉楓腦袋被她砸破，下意識鬆開了鉗住她的手。


  向蜜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霍西亭跑去。


  昏迷的男人渾身是血，她急得顧不上那些玻璃渣子刮在手臂上有多疼，伸手就去拉他，奮力要將他從車廂裏拖出來。


  “霍西亭，你醒醒……”


  “你醒來我就跟你回去……我再也不走了……霍西亭，求你醒啊……”


  向蜜泣不成聲。


  三年前她已經救不了他了，三年後，她一定要救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向蜜的雙臂都快被玻璃磨爛了，滿是鮮血，終於將他救了出來。


  還來不及喘氣，葉楓忽然飛奔過來，“快跑！車要爆炸了！”


  緊跟著便是一道巨響。


  向蜜下意識伏到霍西亭身上，用自己的軀體緊緊護住他。


  熱浪如火舌舔來，飛濺的車身碎片，似片片飛刀紮進後背。向蜜咬唇忍住，收緊雙臂，牢牢護住身下的男人。


  霍西亭……


  這次，換我來救你。


  ……


  葉楓將他們送去了醫院。


  向家在醫院有股份，向珊很快也收到霍西亭受傷的消息。


  醫生說，霍西亭失血過多，奈何醫院血庫儲血量不夠，希望同血型的她能來輸血。


  向珊猶豫了。


  霍西亭傷得不輕，這血輸起來，恐怕也能要了她半條命。


  就在這時，渾身是血的向蜜從病房裏衝出來，“抽我的、抽我的！要多少抽多少！”


  她是趁葉楓不在跑出來的。


  醫生皺眉，“你也受傷了，再輸血容易出事的。”


  “我不怕！你抽我的，先救他……”向蜜急得去求向珊，“向珊你幫我給醫生說，抽我的……抽我的血救他……”


  向珊心生一計。


  正好趁機拿了她的眼睛。


  她朝醫生點頭，“就抽她的，葉楓那裏，我自有辦法瞞住。”


  ……


  向蜜很虛弱，可她背上都是傷，抽血時隻能挺腰坐著。


  看著血液一點點被抽出體內，她想到霍西亭很快就能得救，反倒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護士，你使勁抽，我身體底子好，你多抽些……”


  不多久，虛弱的向蜜徹底暈了過去，後背的血漬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昏迷後她做了個夢。


  夢裏霍西亭醒了，也恢複了記憶。


  他牽著她的手，溫柔地朝她笑，笑到最後，兩個人都紅了眼眶。


  ……


  “向蜜！向蜜！”霍西亭是念著向蜜的名字醒來的。


  丁酉扶住他，臉色為難，“向蜜小姐……”


  “她怎麽了？”


  “向家二老決定，要她立即為向珊小姐換眼。”


  霍西亭心口一窒，臉色有一瞬的慘白。


  “我不是說過手術暫緩麽？”


  丁酉踟躇，“是向珊小姐為您輸血過量，導致病情急轉直下，醫生說必須盡快手術，不然不僅眼睛救不過來，連命都會沒的，向家二老才臨時這樣決定的。”


  霍西亭眉骨重重一聳。


  ……


  向珊一見霍西亭，眼淚便落個不停。


  “西亭……我知道你心裏是有姐姐的，要你拿她的眼睛給我換上，你一定很難受。


  爸媽疼我，看我為你輸血輸得命都快沒了，才迫不得已讓姐姐和我換眼，你別怪他們。


  你別管我了……我能等得起，能等到新的眼角膜……”


  “珊珊，別說傻話。”霍西亭抱著她，表情隱忍。


  想到這個蒼白虛弱的女人為了救他，輸血輸到豁出半條命，而向蜜卻一心想著跟葉楓離開，他登時心如火燒，悲憤和懊悔的情緒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對，這隻眼睛是向蜜欠向珊的。


  向蜜不過是個在他和葉楓間周旋的卑劣女人，向珊才是他最愛的人，三年前三年後她為了救他，付出了這麽多，他絕不能辜負她！

  “珊珊，別怕……很快，你很快就能看見了……”


  他叫來丁酉，寒聲吩咐：


  “準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