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攤上大事的蘇家
聽到沐雲瑤的話，賓客們幾乎傻眼，這是又來了一個反轉？
大夫人眼中的得意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安：“你說什麽？”
沐雲瑤輕輕地彈了彈左麵肩頭的衣衫，仿佛是彈掉上麵落下的灰塵：“方才我看外祖母和大舅母那麽著急的就對我失望，應該是確認我身上確實有紅色花朵胎記吧？不過我倒是奇怪了，你們怎麽會知道我身上有沒有胎記，刻意找人打探過嗎？”
聽到申策口中的話，沐雲瑤仔細思量才回憶起來，在從竟陵城返京的時候，她曾經閑著無聊研製過一段時間胭脂，希望能夠讓胭脂遇水不化，所以在沐浴的時候，在肩頭畫過一次花朵，不過，經水一泡就散掉了，之後也就懶得再折騰，就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旁，想必是那個時候，劉嬤嬤或者其他人無意中看到了，以此來當做今日的殺手鐧！
“……之前調查你和你母親的身份，查到一些……”
“大舅母這話真好笑，你們調查身份，隻需要調查我母親是不是蘇家的女兒就是了，為什麽還要查我？還有，你們到底派了什麽人去調查，竟然連我身上有無胎記，這種私密的事情都查得出來？”
大夫人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沐雲瑤嗤笑一聲：“要不要我脫下衣衫來，讓外祖母和大舅母當眾驗一驗？”
大夫人握緊拳心，轉頭向老夫人討主意：“母親……”方才見申策說得那般肯定，老夫人也極為安穩，還以為事情十拿九穩，所以便心急了一些，沒想到眨眼間便被沐雲瑤抓住把柄反戈一擊。
她現在是騎虎難下，有這麽多賓客盯著，這件事情必定要細說分明，蘇家這是真的攤上大事了。
老夫人死死的看著沐雲瑤，眼中情緒複雜，仔細去分辨的話，能夠看出其中濃濃的忌憚和恐懼。
她想殺了沐雲瑤，無時無刻不在想，因為沐雲瑤和那個人著實太像了，不僅僅是眉眼和容貌，還有那一身的淩厲氣度和無雙智謀。不管你布置得如何周全，哪怕是必死之局，她都能夠從中尋到一絲生機，然後反敗為勝！
沐雲瑤身形筆直，麵容宛若寒霜：“外祖母、大舅母，你們要當眾驗一驗嗎？”
大夫人牙關發顫，之前的種種在腦海中不斷的回響，每次當她覺得必定讓沐雲瑤不能翻身的時候，對方都會迎頭痛擊，將她狠狠的踩在地上，難道這一次也不例外嗎？
老夫人竭力讓麵色緩和一些，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雲瑤，我和你大舅母並非是不信你，而是事情牽扯重大，你蘇佑姐姐還因此喪了命，我們不得不追究。”
沐雲瑤笑出聲來，眼中卻帶上淚痕：“我早該知道的，哪怕是我再如何恭順，再如何的小心翼翼，在外祖母和大舅母心中，我也隻是那個鄉野來的粗鄙丫頭，既然如此那就驗吧，不過，若是我身上並沒有什麽所謂的胎記，可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金夫人走了出來：“雲瑤，義母一直相信你，若是你身上沒有胎記，那麽自然是那個申策胡言亂語，我必定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義父，哪怕是鬧到皇上麵前，也要將這件事情查明白，還你一份清白。”
沐雲瑤含淚點點頭：“多謝義母。正好今日楚老夫人也在，老夫人品德貴重，絕對不會有所偏頗隱瞞，就由老夫人來幫我查驗吧。外祖母、大舅母，你們應該沒有什麽意見吧？”
兩人點點頭，神色晦暗不明。
楚老夫人站了出來，示意下人去準備房間。
來到房間之中，沐雲瑤對著楚老夫人行禮：“見過老夫人，今日的事情要麻煩您了。”
“不必如此客氣，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聲，今日本想好好的見一見說兩句話，卻被無端攪和了，改日請你到府上做客如何？”楚老夫人麵容極為慈和，周身縈繞著一股溫和如水的氣息，不像是晉王那一般浮於表麵，而是從內而外柔和淡然到了極點。
沐雲瑤有些受寵若驚：“好啊，以後有機會我必定到府上拜見老夫人。”
楚老夫人點點頭：“我雖然相信你的清白，但為了以示公允，還是要看一看的。”
沐雲瑤點點頭，將衣襟拉開，露出白皙圓潤的兩側肩頭，別說紅色花朵胎記了，連紅印子都不曾有一點。
楚老夫人心中了然：“讓你受委屈了。”
沐雲瑤將衣衫拉起來，微微的搖了搖頭：“隻要能夠證明清白，受些委屈也沒什麽。”
很快，兩人便從房間裏出來，楚老夫人徑直開口，聲音柔和而清晰：“沐小姐是清白的。”
大夫人麵色青白，臉上的神色幾乎維持不住，再也沒有心思表演痛心疾首。
沐雲瑤走下台階：“外祖母、大舅母，如今證明是申策惡意誣陷於我，在結合起之前侍女和婆子們說的話，今日的事情，純粹就是故意設局誣陷，至於背後的主使是誰，那就要繼續審一審劉嬤嬤了。”
大夫人麵無血色，抬頭看向老夫人，希望她快點拿主意。可是老夫人卻是變了臉色，伸手將她的手指拂開：“孟氏，劉嬤嬤是你手中的下人，她做了什麽，你這個當主子的應該不至於全然被蒙在鼓中吧？”
“母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上一次沐雲瑤鬧著要離開蘇府，老夫人就將她推出來背了黑鍋，這一次，她還想故伎重施不成？
之前那次她之所以痛快認下，是因為知道沐雲瑤並未掌握切實的證據，可這一次不一樣，不管是伺候蘇佑的那些下人，還是申策和劉嬤嬤，若是嚴刑逼供，這些人定然有受不住的，那時，她就真的完了！
老夫人沉著麵色，眼神掃過大夫人的時候滿滿的都是警告：“這件事情太過駭人，需要一點點調查清楚，今日賓客眾多，紛紛攘攘的著實攪擾，還是先將諸位客人送出去，再一點點的審問清楚。”
前院之中一片寂靜，眾位賓客也不議論了，事到如今，看老夫人和大夫人的態度，情況已經很是明了。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設好的局，為的就是誅殺沐雲瑤，至於為什麽要殺她，想想大夫人的蛇蠍夫人之名是怎麽來的就知道了：一為了謀財，二則是為了搶功，幸好沐雲瑤心思細密，這才沒有被她們直接將罪名定死。
隻是，真相他們已經猜到，最後是否能夠調查清楚還是個未知數，畢竟蘇家的權柄不小，她們這些人一走，沐雲瑤就算在有能耐，還能擰得過蘇家這根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