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拿錢多了也不怕燒手？
沈炳槐接過木盒，看到裏麵的所謂銀票，眉心死死的皺了起來：“這哪裏是銀票，分明是一疊廢紙。”
“不可能！”大夫人驚叫一聲，上前一把抓過幾張銀票來，拿在手中仔細打量，卻發現有些銀票邊緣的墨跡已經暈開，模模糊糊的讓人連數額都看不清了，分明是假的，“這盒子昨日遞過來之後就沒有動過，肯定一送過來就是假的！”
沐雲瑤臉色蒼白：“大舅母，霓雲坊和不羨樓用的所有銀票，都是昌和票號發具的，那裏都有存根，從不會有假……”
大夫人慌亂到了極點：“那又如何，難道這些銀票就不能是你故意作假的嗎？真是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竟然有如此惡毒的心思！”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寶華寺，即便是之前在府中，也老老實實的待在霽月閣中，敢問我有什麽機會和能力偽造銀票陷害您呢？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大夫人慌張的回頭看向蘇文遠，語氣格外的堅定：“老爺，這木盒子自從送過來之後，我就沒有動過，根本不知道裏麵的銀票是什麽樣，必定是沐雲瑤誣陷我！”
沐雲瑤微微的搖了搖頭，看向大夫人的眼神極為陌生，仿佛今日才認清了她的真麵目：“大舅母，但凡送銀票等貴重之物，我都會讓人用盒子裝了，然後盒子邊緣封蠟層之後上鎖，您若說自己沒動過，那麽這盒子上的封蠟和鎖頭呢？”
“我怎麽會知道，這盒子一送過來就是這樣的！”
“你胡說！咳咳……”雲春很是激動，咳嗽了幾聲才順過起來，“我送盒子來的時候，分明是封蠟上鎖完好無損的，如今都被拆開了……必定是你動過手腳……”
沐雲瑤搖了搖頭，似乎已經失望到了極點：“雲春，不要說了，這二十萬兩銀票……算了，就當它從來不曾存在過吧，大不了京都之中的霓雲坊和不羨樓推遲上幾個月再開辦，如今，我和娘親隻想要搬出去，還請大舅舅和大舅母應允。”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說清楚，你這樣含混其事，豈不是讓我平白擔了汙名，傳揚出去，人人都以為我堂堂尚書府的夫人，貪墨你一個小女孩的銀子呢？”
“大舅母，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您又何必堅持呢？明明知道沈大人的品階比大舅舅低一級，沒有皇上下旨特準，是沒辦法調查這件事的。難道說大舅母願意讓人在房間之中搜一搜嗎？”
大夫人咬牙看向蘇文遠，這件事情她必須把自己摘幹淨，若是不能自證清白，反而含混過去，她的名聲就徹底的毀了。一旦她的名聲毀了，勢必會牽連到她親手教養的蘇羽儀。
“好，隻要能夠證明我的清白，就讓你搜一搜院子又如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也唯獨心思晦暗之輩，才整日裏蠅營狗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蘇文遠看到大夫人如此堅定的神色，心思略微鬆了鬆，之前的事情已經有些解釋不通了，貪墨二十萬兩銀票的罪名絕對不能再落實了。看孟氏的神色，她是真的沒有動過那些銀票，既然如此的話，就不可能有那麽多銀票憑空冒出來，不怕被人搜出什麽。
“夫人說得有理，為了證明我蘇家的清白，不讓外麵流言紛擾，搜一搜院子也是可以的，正好沈大人在場，可以從旁做個見證。”
沈炳槐神色略顯為難：“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蘇文遠道：“沈大人放心，是我自己開的這個口，不管出什麽事情，都不會牽連到沈大人，即便是皇上問起來，我也會去解釋清楚。”
沈炳槐點點頭：“如此，那沈某就從旁做個見證。”他也想知道，那二十萬兩銀票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夫人冷眼看向沐雲瑤：“雲瑤，你身邊也帶著些侍女，要不要讓她們去搜一搜？”
沐雲瑤搖了搖頭：“既然我也牽扯其中，那麽理應該避嫌。”
沈炳槐心中讚賞：“沐姑娘通情達理，實在是讓人欽佩。”
眼前的這位小姑娘年紀不大，但是禮節格外的周全，即便是知道自己被人暗下黑手責打，今後可能再無法恢複，也強忍悲痛，沒有大哭大鬧。這樣一身風華氣度，便是一般高門大戶都教養不出來，隻是今後無法孕育子嗣，著實是可惜了……
沈炳槐帶來的人都是男子，自然不能親自動手去搜大夫人的房間，隻能從西院調派了一些丫鬟、婆子過來，讓她們動手，順天府的人站在房間中監督。
不多會兒，大夫人的房間便被搜了一遍，什麽東西都沒有查到。
大夫人冷然一笑：“沐雲瑤，這會兒你該相信了吧？”
錦蘭在一側憤然開口：“誰知道大夫人有沒有將銀票藏在其他地方？”
“錦蘭住口！”沐雲瑤回頭嗬斥，“向大舅母道歉。”
錦蘭不情不願的上前行禮：“奴婢言語無狀，請大夫人責罰。”
“嗬，好，反正我的房間都搜過一遍了，那就幹脆搜一下整個東院。我問心無愧，自然不怕小人作祟！”大夫人直接對著那些丫鬟和婆子下令，“接著搜，請順天府的人從旁監看。”
東院很大，搜索起來自然沒有那麽快速，不多會兒，有侍女前來詢問：“大夫人，庫房那邊還要打開搜嗎？”
東院的庫房裏並未放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大夫人幹脆的點點頭：“齊嬤嬤，回我的房間拿鑰匙，讓這些人好好的搜一下。”
沐雲瑤安靜的站在一側，看蘇清神色難過，便小聲的出言安撫，似乎全然不在意搜查的結果。
過了大約一刻鍾，順天府的官差捧著一摞銀票快速的走了過來：“沈大人，搜到了。”
大夫人耳邊宛若有驚雷炸開，直接將她震懵在原地：“什……什麽？搜到什麽了？”
蘇文遠也愣住了，眼神死死地盯在那一摞銀票上，大步上前拿起一張來查看，這些銀票是昌和票號發具，每張麵額千兩，這厚厚的一疊，著實是讓人心動。
大夫人回過神來，滿臉的不敢置信，神色仿若有些癲狂了一般，上前一把抓過銀票：“這不可能，這些銀票是從什麽地方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