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抒發情緒

  “東野，”江小蔻垂著臉，頹敗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受過傷，那樣複雜的曲子……可能我……” “沒關係。”韓東野看她，“反正我也隻是想抒發一下情緒……” “好吧……” 江小蔻咬咬牙，接過他遞過來的琴。 她想起第一次見許音音的時候。 那時學校放假她剛到家就聽母親沾沾自喜的說二樓被附近一家大戶人家租去了，他們家的女兒腿摔傷了回老家跟外婆休養一段時間，因為自家老房子年久失修，不得不租用自己家的。 她很好奇那個被母親誇上天的女孩到底長什麽樣，但是許音音不常下來走動，也不喜別人打擾她，如果不是時常響起的悠揚的琴聲提醒她，她幾乎忘了樓上還有這樣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樣幫母親賣完水果回來，剛進院子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輪椅，露出一雙纖細白皙的胳膊正艱難的轉著輪軸，腿上還放著一把琴弓。 許音音聽見外麵的動靜，便停在了那裏。 映入江小蔻眼眸的是一雙黑色的淺口綁帶鞋，細細的繩子繞過腳背纏在腳踝上方，得體的白色蕾絲裙子遮蓋住傷口，露出一節白藕似的小腿，筆直瑩潤。她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夏日燥熱的溫度好似都跟著涼下去。 然後她看著母親討好的上去，諂媚的說“音音，你腿不方便，缺什麽東西盡管給阿姨說。前幾天大川闖了禍多虧了你爸爸警局的朋友幫忙”。 許音音笑了笑，沒說什麽。 江母說著轉頭嗬斥江小蔻“還不過來幫幫音音”。 這個年紀的女孩多少存了些攀比的念頭，她難堪的看了看桑葚染髒的手，常年勞務的指節也變得粗大，即使膚色健康也不似許音音拉琴的手指一樣保養的細膩，身上的衣服幹淨卻漿洗的有些發白，再看看腳下踩的運動鞋。 她一點也不想上去幫忙，轉頭就跑了，隻聽見耳邊傳來江母的抱怨聲。 她那時就恨她，憑什麽她得了想要的一切。 你許音音有的，我也要有。你想要的，我便搶過來。 江小蔻家住在萬江南麵，與江北的富人區隔水而立。 江小蔻自那次見麵後便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許音音。 “你想不想拉琴，我教你吧。”有天，許音音看到江小蔻在看她，以為江小蔻也對小提琴有興趣，在二樓窗口熱情的對著後院的江小蔻招手。 “我…我…” 江小蔻垂在褲縫的手捏緊了又鬆開，張口想拒絕，可心裏確實對這種隻在電視上見過的樂器充滿了好奇。 許音音腿不方便，除了照顧她的阿姨，她也沒什麽說話的人。 “上來吧，就當是陪陪我了。” 也許江小蔻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比不過那個幹淨純粹的許音音，所以她才那麽在乎許音音。 出身不能選擇，但是天賦騙不了人，就算她如何努力也理解不了裏麵的韻律，所以她學了幾天就放棄了。 許音音也不勉強她，但時常會拉些曲子給她聽，直到她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