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愛的代價

  像是這一幕在她的預料之中，許音音始終平靜，甚至先他一步，啟開幹澀的唇，


  “是江小蔻的消息……”


  韓東野瞥她一眼，“沒錯。”


  “江大川說可以放了小蔻……”韓東野眸子始終看著她，像是再看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那雙眸子裏那麽多情緒在翻湧，那麽多的恨，那麽多的疼，竟還有許音音從未見過的不舍……


  終於，他艱難的說出放人的條件，“江大川說，他愛慕你很久……要你，去換江小蔻。”


  許音音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轉向他，“你想說什麽？”


  他視線落在她臉上，她的手指上，她的肚子上，頓了很久，將眼中的心疼與不舍全部斬斷，

  “你去。”


  她去……


  她去。


  許音音抱著她殘破的身體，身心撕裂，淚水像是從每一處傷口中溢出來，四肢百骸都在痛。


  愛的代價，終是殘忍。


  她愛的男人隻手遮天，卻連自己最愛的女人被綁架都不敢報警，不過是因為愛啊……因為太愛太愛江小蔻，愛到一絲的冒險都不會給她。


  而他隻手遮天，為了心上人，沒有一絲考慮讓一個陪了他兩年的女人去作交換，不過是因為不愛。因為不愛，所以不會心疼，不會不舍，不會不安。


  她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可惜，他的一切都是為了江小蔻。


  “好。”


  許音音聽見她虛弱的聲音打破死寂的病房。


  然後她下床來，忍受著腹部腿間刀割一般的疼痛，和傷口掙開洶湧而下的熱流，她正對著韓東野，那個英俊如斯讓深愛十年的男人，緩緩抬手撫上他的側臉，


  “走之前，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你愛江小蔻在你最灰暗的時候用琴聲安慰你，可她連拿琴的姿勢都不會，還被琴弦傷了臉；我是許家大小姐本不會跟江大川認識，他卻說愛慕我多年，韓東野，這其中的漏洞，是你來不及想，還是不願想……”


  韓東野眉頭緊緊擰起來，很久，想叫住她再問什麽，她早已拖著殘破的身體走出了病房……


  ……


  肮髒嘈雜的拆遷區平房。


  二樓，許音音躺在一片雜亂之中，幾個猥瑣油膩的男人圍著她，放蕩淫穢的笑著。


  “大哥，這麽漂亮的女人，韓東野竟然願意送過來給兄弟幾個玩弄，大哥真是好手段……”


  “是啊大哥，聽說這個女人還跟過他……”


  “這女人是個琴手，玩藝術的，在國外拿過不少獎呢，嘖嘖嘖……”


  江大川被吹捧的忘乎所以，急躁的脫著褲子，“老子要上她三天三夜，哈哈哈。”


  許音音嘴唇幾乎咬出血。


  江小蔻在她上來的一刻便被江大川放了，她在樓上看得清楚，韓東野一擁住滿臉淚痕的江小蔻便抱她回車上離開，一刻一個都沒有停留。


  她是有多不堪，被他這麽急不可待的拋棄……


  “美人，想什麽呢？”


  江大川見她愣神，一把朝她撲上來，她被江大川緊緊抱在懷裏，臉上脖子被他散發著惡臭的嘴親吻著，幾乎要吐出來，她拚盡全身力氣，揚手給了他一掌從他懷裏逃出來——


  “滾，別碰我……”


  “呸——”


  江大川驟然惱怒，俯身從地上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


  “十年前你借住我家的時候就看不上我，你這雙手不是隻為韓東野拉琴嗎？可惜韓東野看上我妹妹了，蠢貨！”


  “我告訴你，十年前我就想上你，今天老子一定辦了你！”


  她扶著脖子抗拒，江大川照的她的臉便扇下去，她被打的頭腦發昏，一隻耳朵瞬間聽不見了，然後巴掌拳腳從四麵八方砸下來，整整十分鍾打的她動也動不了，江大川一腳將她踹開，麵露厭惡。


  “呸，還真當自己是許家大小姐，不過是韓東野玩膩了不要的賤女人，哥幾個給你找樂子，還不識抬舉——”


  許音音渾身都是血，衣服全部被撕破，她瞪著眼睛凶狠的看著他們，那目光激怒了江大川，他一把脫了自己的衣服上前……


  “不要，滾……滾……”


  “哈哈哈，哈哈哈……”


  淫穢的聲音響徹整個二樓。


  所有人被亢奮的情緒籠罩著，欺侮，謾罵，全都朝向許音音殘破不堪的身子，在她的襯衫被撕開的一瞬，她忽然拚盡全身力氣向後一翻——


  身後的台子沒有圍欄，眾人還未反應間，她身子滾了一下，直直朝樓下墜落，落到樓下的草叢裏……


  血……


  猩紅的血從她發間流出來，浸濕她碎裂的衣衫，滲入周圍的肮髒的土壤，就像一朵開敗了的殘破的紅花……凋謝了。


  樓上亢奮的一眾人看下去，一瞬變了臉色，樓下守著的小弟上去探著她的呼吸，

  “老大，人死了！人死了！怎麽辦……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