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酒肉穿腸過
洪達進了附近的一家麵粉店簡單買了點麵粉。
出了小店，洪達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隨即又去攆蘇南。
兩人最終又在城門口碰麵。
洪達坐在馬上滿臉堆笑地衝著蘇南喊話：“蘇兄，想你一人路上寂寞，我且與你在前麵的杏花村酒樓小酌一杯，然後送送你，如何？”
蘇南本想再說什麽，無奈洪達已經下了馬，他也隻好下馬相隨。
兩人一路上淨扯些閑話，因為距離短，隻是片刻，兩人便已至酒樓門前。
洪達拴好兩人的馬匹，蘇南提前在樓上挑了個雅座，兩人很快坐下，點菜。
一盤牛肉，一盤花生米，一盤涼拌黃花菜，又要了一壺竹葉青。
洪達斟上，便要與蘇南碰杯。
蘇南見其如此的貪杯，連忙將其止住，道：“洪兄，今天你可不許喝多，不然我實在沒有辦法向嫂子交代啊。”
“哎呀，知道了，扯那婆娘幹什麽，我們盡管喝我們的酒。醉了，大不了不回去。”
洪達一聽蘇南說到秀麗珍，他的情緒頓然高漲起來。
蘇南看了看他，笑道：“沒想到真是世事改變英雄啊！想你洪兄當年是怎樣的王氣十足，看如今，你老兄竟然也變得如此——嗬嗬！”
洪達聽了蘇南的話，隻好擺手，同時道：“還看我？你看看你自己啊。想你當年是如何的英雄，再看如今，因為兒女情長，竟也變得如此憔悴不堪。唉，蘇兄，來，我們走一個。”
蘇南隨著洪達的話尾，輕歎了口氣，遂與之一飲而盡。
洪達為其斟滿，道：“不知道蘇兄的這位朋友，洪某可認得？”
蘇南想了想，道：“大概不曉得吧，此人一向是深居淺出的。我也是在左亮他們在世時認識的，聽說此人不簡單。”
“嗯，是嗎？相比於左先生，哪個更厲害些？”
洪達一聽蘇南如此高舉此人，隨放下手中的酒杯，帶了些期許的語氣問蘇南。
蘇南搖頭含笑，表示不知。
洪達隨即又端起了酒杯，與蘇南走了一個。
兩人如此地說話間飲一杯，不覺已將一壺酒填入肚中。
洪達又叫小二。
蘇南忙攔住：“我看就這樣吧，洪兄，再喝，恐怕我就去不了那個地方咯，你也回不了家。到時候萬一誤了大事，你我可是有罪啊！”
洪達大手一揮，道：“哪裏話，你我的酒量，你我還不知道！量這如清水一般的酒還能灌倒你我不成！且再共飲一壺，方可離去，不然我可不依啊。”
蘇南笑指著他，道：“你啊，真是寧願丟了媳婦也不能丟酒的癡漢。好，我就再陪你飲他一壺。”
洪達一聽這話，笑了笑，道：“這就對了，癡漢就癡漢吧，人生在世不過酒肉過場而已。家與女人，皆因此與我們相處啊。”
蘇南笑了笑，連連搖頭。
洪達對其愕然，道：“怎麽，蘇兄你對我的看法不讚同？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嘞。”
蘇南聽此，忙點頭，道：“讚同，讚同。我十分讚同啊！想來我們都已是早過了而立之年的漢子了，所謂三十成家立業。可是我們的事業在哪裏？你孬好還有個窩，我的窩在哪裏？唉，如此想來，人生不過是一場極為空洞的夢啊！”
洪達聽了蘇南的話，不住地點頭，然後道：“還是蘇兄說的透徹啊。來，我們兩個不幸的男人為我們不知道的未來，幹杯！”
“幹杯！”
兩人同時舉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自從來到中原，來到北方，兩人也學會了中原人的那種勁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來，蘇兄，吃菜！莫非又想起什麽來了？”洪達看著剛才還處於興奮點的蘇南此時又發起呆來，隨問他道。
蘇南回過神來，言了聲無事。
洪達歎口氣，喝了一大口酒水以後，道：“不是我說你，蘇兄，自從玉潔娘子死了以後，確切的說，自從你見過飛兒以後，你的整個人都變了。都變了，你知道嗎？在你老哥哥的眼裏，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大英雄了。是你，是你的現在讓我確信你蘇南也是一個凡人。”
蘇南聽著洪達這些讓他心裏有所觸動的話，笑了笑，隨舉起酒杯，洪達沒理他。他自顧自地一飲而盡。
然後又自己給自己斟滿，隨後道：“洪兄，你是個好人。”
說完，他起身湊到洪達的麵前，低聲道：“這件事，我是才發現的。”
洪達聽完，笑著指著蘇南，笑罵道：“你個狗蛋子，我才發現你是真俗啊！俗不可耐也！”
說完，兩人仰天大笑，稍後又是一陣痛飲。
今天也奇了怪了，蘇南自己都鬱悶，喝了那麽多，竟然沒感覺到頭暈，更別說醉。而洪達更是興奮異常。
兩人又讓小二上了一盤牛肉，以及一壺酒。
那小二很快端了牛肉上來，但是沒拿酒。
洪達大眼一瞪，下的那小二腿直打哆嗦。
蘇南則是輕聲細語道：“我們還要了一壺酒呢！”
那小二道：“這位爺，不是小的不給你二位上酒，而是我們這兒有規定，客人最多喝二壺，因為我這酒不同於一般的酒。你二位看著現在沒事，不過過不了一個時辰，你們就會頭暈，口渴。我們這也是為了——”
“為了不讓我們給你們錢吧！快去，拿酒去，再敢怠慢，我砸你攤子！”
洪達聽著小二的話，很快不耐煩起來。
那小二為了不吃虧，不再多言，徑直離去。
洪達看著其背影，罵道：“你看吧，蘇兄，連這樣拿酒菜的狗東西都敢小瞧咱們了。兄弟，崛起吧！”
蘇南笑了笑。
兩人吃了點肉菜，將剩餘的酒喝完，隨下了樓來付賬。
走出酒樓，洪達又陪著蘇南走了些路程。
見天色有變，蘇南隨止住其步，道：“洪兄請回吧。恐怕回去，又免不了大嫂的一頓訓罵了。”
洪達想說大話，蘇南止住了，同時笑道：“就別嘴硬了，咱們兩個誰不知道誰的底啊！好了，兄弟，改日再見！”
說完，蘇南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