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師徒之惡
可是時間不等人，他為妻抹去那顆豆大的淚珠後，狠狠心又站起身，將要走出房間時，玉潔娘子叫住他：“相公，你何時再回來？”
蘇南回頭看看自己的女人，她那滿臉的淚痕竟仿佛如同一幅畫上的雨，他看了看，沒有回答，然後徑直走了出去。
玉潔娘子望著他的身影，一行淚水悄然滑落。
此時，院子裏的一棵小桃樹，還沒有那誘人的果實，唯有著幽綠的葉子，在陽光下灼灼的耀人眼。玉潔娘子隔著窗子望去，心裏不禁又升起對自己丈夫的那份還剛消而還未去的牽掛。
蘇南單騎走夜路，直趕向嘉興城，他想在天亮之前爭取到達那裏。
此時，星月相襯，鬆林相迎，蘇南加快馬的速度，為了讓馬跑快一點，他特意拿了一條藤鞭。
馬兒也算爭氣，撒開四蹄，拚了老命地哇哇地向前奔跑。
馬與人在星月之夜顯得恰似一首絕妙的詩歌。
還好，一路疾馳，終於在天亮之前到達嘉興城。
此時的嘉興城一片剛睡醒的模樣，蘇南牽著馬一路打聽著趕往司馬德的府上。
及至府門前，蘇南把馬拴在門前一棵大鬆樹上，一人竟走上前去叫門。
一個老頭探探頭，打開門向著他不太友好地道：“你找誰？”
蘇南忙答禮：“哦，打攪。不知這裏可是司馬德先生的府宅？”
那一臉欠揍樣的老頭點了點頭。
蘇南忙道：“勞煩您老把這封書信交予司馬德先生。”
那老頭一抬頭，道：“我認識你嗎？”
蘇南聽出言外之意，忙拿出些碎銀兩遞給那老頭。
老頭笑笑，說了句：“還算你懂事，你先等著。”然後便關了門。
蘇南在外麵等著，借此觀察了一下司馬德的宅院。
他發現司馬德的生活竟是那麽奢侈，隻見白灰刷的高高的院牆筆挺地直刺向高空，一排整齊的蒼綠的柳樹就長在院牆邊。
蘇南正在看的入神，剛才那老頭出來為他開門。
兩人一起來到大堂，見到司馬德。
蘇南一看，現實中的人明顯要比自己想象中的人老了許多，他不禁暗暗地歎氣，因為他在心裏都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就是往往自己想象的年輕的人，一旦哪一日有機會真見了麵，才突然發現見還不如不見的好。
這司馬德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蘇南見過司馬德，然後坐在司馬德指示的一張椅子上。
家人給他倒茶水，兩人先是各自看看對方。然後司馬德道：“少俠的情況，我已經從書信中略知一二，真是英雄出年少啊。今日既然是靈劍聖魔推薦你來這裏，我必定全力協助你。”
蘇南聽此，不禁暗驚靈劍聖魔的威力。他在心裏暗歎，不知這靈劍聖魔到底是個什麽來路。竟有如此大如此遠的威懾力。
他看看司馬德，然後道：“不知老先生何時派人與我，好讓我盡快完成任務。”
司馬德笑笑：“這事就不必勞煩少俠了，你且在敝處住上幾日，我自有安排。”
蘇南心裏尋思，這不正是我的原意嘛。想想我不辭辛苦來到你這裏，目的不就是想讓你去賣命嘛。這老兒挺聰明的。
蘇南在心裏樂嗬了一陣子。
司馬德命下人領著蘇南去客房休息。
這邊，司馬德連忙派人去杭州城探聽關於梁山仙道和洪達的信息。
此時，梁山仙道和洪達正在一家客棧小住。洪達白天練習心法，晚上照顧師父。
梁山仙道此時的傷勢已經明顯得到了改善，當然他的功力與內力是明顯不如以前了。確切地說，此時的他已經不能再用功力運氣了，他的功夫基本上報廢。
自然，他的安危就寄托在了洪達的身上，這位小夥子也算有良心，自從跟了梁山仙道，一直都是寸步不離地照顧其生活與其他方麵。
當然，梁山仙道也算對得起他，基本上把自己的畢生心法全部傳授給了洪達。
此時，他們師徒倆人正坐在客棧裏說話。
梁山仙道看著自己的愛徒道：“洛陽啊，這陣子讓你跟著為師受苦了。如今，眼看著師父要不行了，你還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另謀高就吧。不要再管我了，反正我一老頭子，他們要殺就殺了好了。我這輩子能你這麽一個得意的弟子已經知足了。”
洪達聽到師父如此一番話，不免心裏難過，道：“師父千萬莫這樣說，折殺了弟子。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做弟子應該做的事。現在您正是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我怎麽能夠走開？還望師父以後別再攆徒兒走。”
梁山仙道聽此，眼神凝重，望向窗外。
此時正值雨水淅淅瀝瀝的時刻，他望著那被雨水打淩亂的殘枝敗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轉過身來，向著洪達道：“徒兒，我今晨聽你說上次想要殺我的人叫什麽蘇南？莫非就是那位蘇少俠？”
洪達聽到師父叫自己的仇家叫少俠，便不高興地道：“師父差矣，像蘇南那樣的小人根本稱不起個‘俠’字，他助紂為虐，公然與武林為敵而不自知，像他這樣的混球，隻有死路等著他走，沒有活路可以讓他過。”
梁山仙道聽此，道：“徒兒切莫這樣說，我見那位蘇少俠也是一正派人物。他之所以對我們緊追不舍，我想他肯定有自己的難處，畢竟我們原本是無冤無仇的。”
“師父又差矣，您老和他沒有什麽過節，不過徒兒與他則有不共戴天之仇。”
“哦，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師父還記得前幾年我與他們的那次惡戰嗎？蘇南他殺了我家少爺，逼得我走投無路。”
梁山仙道看看洪達，道：“如果他不殺你家主子，你會跟著我嗎？”
洪達聽師父處處為他蘇南說話，心裏有些不悅，不過也不便說，隻是歎氣。
梁山仙道又接著說：“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我們不能老看一麵嘛。如果老看不好的那一麵，你會發現自己天天都很痛苦，換個麵再來看一看吧，啊。”
洪達聽師父如此一說，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