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難舍的別離
稍停了片刻，蘇南方才開口：“前輩，你也不要難過。我前麵也已經對你說過。倘若你覺得在這裏住的憋屈的話，明天我們可以一起走。”
“對，我們歡迎！”
幺兒跟上。
怪老頭看著蘇南與幺兒的樣子，還是臉上略有憂傷地歎了口氣:“我看我還是不去了吧。畢竟這裏沒有了老二，需要我這個老骨頭料理。既然兩位要走，我看你們就早點去休息吧。”說著，他自己站起了身來。
蘇南看著老頭那樣一副略有悲傷與孤單的背影，他的心裏頓時觸動了一下。不過最終他還是在幺兒的喊話中轉身跟她進了房間。
此時的夜色正濃，怪老頭悠悠地歎了口氣，然後獨自一個人走向了庭院的東南角落裏，一個人呆呆地立在那裏，像是一棵年老了的老榆樹。
蘇南冷不丁回頭看到了他的昏暗的影，又是心靈一顫，眼淚險些流下來。
“走吧，公子，再看也是枉然，畢竟前輩有他的想法。”幺兒此時看到了蘇南的樣子，連忙對他輕輕道了聲。
蘇南點頭，其實他心裏也明白幺兒所說的實際情況。
很快，庭院一片安靜。老頭一個人在庭院裏寂寞地漫步。
一夜沒睡。
第二天清早，蘇南與幺兒一起又出了房間，看到了趴在了小石桌上的怪老頭。
“公子，前輩他是怎麽了？”幺兒看到怪老頭那樣的狀態，連忙詢問蘇南。
此時的蘇南眼看著怪老頭那個樣子，他也愣怔住，簡單一番愣怔，他快步走了上去，並不等待幺兒。
來到了怪老頭的身邊，蘇南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寒氣逼人。他的心頓時一沉，同時心裏暗忖，壞事了，老頭死了。
於是，蘇南慢慢靠近。
幺兒隨後趕上來，卻被蘇南攔住。
“公子，前輩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死了。隻是這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蘇南回頭看到了幺兒臉上露出的驚異的神色，慢慢地點點頭，稍後用一種低沉而又哀傷的語調道:“是的，你說的沒錯。他自己不在了。”
幺兒一聽蘇南這樣的話，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異與害怕，同時快步向後退了幾步。
蘇南見她那樣的狀態，連忙笑她的膽小，同時又道:“你這人可真是的。我記得前麵江湖倦客去世的時候你好像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如今這是怎麽回事？”
幺兒聽了蘇南如此之言，連忙道:“他們不一樣。前麵的那位前輩是去世的時候有前兆。或者說體力耗盡，出現那種情況也可以理解。不過如今這前輩卻是一點征兆都沒有。”
蘇南此時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走到了怪老頭的身邊，看了看他的樣子，並伸出手來好了一下他的脈象，很快他的眉頭皺起，因為根據脈相來看，可以看出他是中毒而亡。
可是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在一起的，這個時候他怎麽會中毒呢？
蘇南悠悠地思索了一會兒，頓時一個不詳的念頭在心裏浮起。這老前輩所中的毒極有可能就是昨夜幺兒讓他所喝的茶水。
不過昨晚他似乎並沒有多喝，估計還沒有自己喝得多。如今自己好好的，他怎麽會如此呢？
蘇南一時間解不開這個心結。隻是他心裏清楚，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對幺兒說太多的話，尤其不能說那前輩之死與她有關。不然那丫頭肯定會想不開。
幺兒此時站在蘇南身後，也不知道前麵老前輩之死到底是因為什麽。她隻是悠悠地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等待著大人的批評。
稍停，蘇南轉身來，對幺兒用一種安慰的語氣道:“幺兒，你也不要害怕，老前輩他的死是因為突發性疾病所致。”
“不知道前輩的疾病是什麽？”幺兒試探性地道。
蘇南不說，隻是悠悠地看了看趴在石桌上的怪老頭。
幺兒見他不說話，連忙道:“公子，他不會是太累所致或者是喝了昨晚的茶水引起了不適而亡吧？”
蘇南聽了幺兒這樣的陳述，頓時啞然，他竟不知道還說什麽好了。
此時的蘇南隻是將目光投向了昏昏的天幕。那天幕就像是一片夢讓人捉摸不定，卻又讓人欲罷不能地遐想與幽思。
這一時刻的天色就像是一幅水墨畫，似乎懂人心，曉人情。因為前輩不在了，它也因此變得昏暗陰沉。
蘇南仰著頭，悠悠地望著，靜靜地想著。
很快，他對幺兒道:“幺兒啊，你是不知道，前輩的離去，其實於我來說是悲觀都有的。悲的是以後再也不能聽他的教誨和思想；喜的是他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勞累忙碌，可以好好安歇了。”
幺兒聽了蘇南這樣一番話，輕輕歎了口氣:“公子能這樣想。我心裏也就覺得寬慰和幸福了。其實我也這樣覺得。我也覺得老前輩不容易。隻是我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更沒想到我們與他以這樣的方式道別。說實話，我還是希望他能活著。”
蘇南點頭，隻是不再說話。
他將手伸出來，靜靜地搭在了怪老頭的肩膀上。此時的蘇南能夠從他的肩頭感受到一種冰涼與寒意。
他是真的不在了！蘇南有一次悠悠地歎了口氣。
幺兒看他那個樣子，心裏有些害怕，連忙衝著蘇南道了聲:“公子，我看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你這個樣子，讓我竟覺得你也是那麽恐怖。”
蘇南苦笑了一下。
回到了幺兒身邊，他輕輕道了聲:“既然我們決定今天離開。我看我們趕緊將前輩埋掉吧！”
“不火化嗎？”
蘇南點頭:“不用吧。畢竟在這裏隻有他一個人，我們給他將坑挖深一點，我相信那些畜生不會傷害到他。”
幺兒不再說話。隻是轉身離去，給蘇南掂出鐵鍬。
兩人便在庭院的東南角挖了起來。
長寬見方，一番努力，兩人合作，很快便挖出了一個深坑來。
蘇南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讓幺兒幫忙，而是自己努力將怪老頭的屍首搬到了深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