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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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嫂子開了頭，其他人也跟著學。
不過半天功夫，柳家就來了幾撥人。都是抱著娃娃的婦女，是來看寶寶的，捎帶著給寶寶喂幾口。
馮玉蘭忙著招待，喜笑顏開。
柳小櫻不想讓人家空手回去，就琢磨著拾道一點東西。
可家裏除了稻穀和那隻野兔，啥都沒有。
稻穀不敢見人，野兔也沒法分，就想去借一點。
正在這時，柳秉先來了。
他提著一隻布袋子，把小櫻叫到灶屋裏，壓低了嗓門說：“櫻子，這是一點玉米棒子，就給人家分一分吧？”
柳小櫻不曉得爺爺是從哪裏搞來的？
就接過來，給每家都抓了兩把。
“哎呦，櫻子，不過是喂幾口奶，咋這麽客氣啊？”
“嫂子，不客氣，以後寶寶還要吃呢！”
柳小櫻嘿嘿笑著，厚著臉皮跟人家掛上了號。
那些養娃娃的嫂子們，也不在意。
她們奶水充足，勻點出來不就有了。
寶寶吃了人家的，柳小櫻都記下了。
她要去弄點吃的，隻要是喂過寶寶的都有份兒。一個是表示感謝，另一個是給嫂子們增加一點營養，這樣寶寶們的營養也跟上去了。
說幹就幹，柳小櫻換上夾襖，包上頭巾，挎上袋子。
“娘，我出去找點吃的！”
“櫻子，可不能跑遠了……”
“娘，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柳小櫻出了門，就進了後山。
趕在年關時節，進山打獵、采山貨的不少。
看到柳小櫻有打招呼的，也有好奇的。山裏妹子能幹不假，可小櫻是個文弱姑娘，咋也進山打獵了？
當然，也有不屑一顧的。
覺得女娃娃跑到山裏來做啥，就不怕危險嗎？
柳小櫻不想紮堆，就找了個僻靜地方。
她從空間裏取出了一把弓箭，拉了拉。這是她收集的古董，在星際時代沒派上用場，在這裏卻是用途多多。
可林子裏的獵物很少，找了一圈，沒任何發現。
柳小櫻不想放棄，就往林場那邊走去。
她到了小溪邊，刨開一處泥土，捉了幾條蚯蚓。還把蚯蚓串在灌木枝上，拿這個當誘餌。
過了半個時辰，兩隻野雞“撲棱棱”地飛來了。
柳小櫻“嗖嗖”打出兩粒石子，野雞應聲落下。
一下子捉了兩隻，總算沒有白來。
柳小櫻很滿意。
她把野雞綁在一起，裝進袋子裏，準備下山。
可剛走到山坳處，就撞見了兩個山民。
“哎，妹子，你袋子裏裝得是啥？”
“沒啥……”
柳小櫻不想搭理他們。
可兩個山民攔著路，說：“妹子啊，山裏不許打獵，你知道嘛？”
柳小櫻白了一眼。
哄誰呢，當她是三歲小娃娃？
兩個山民見柳小櫻獨自一人，膽子就肥了。
其中一個厲聲喝道：“妹子，這山是集體的，打的東西都要充公！”
說著，就走上前來攔住她。
柳小櫻惱了，這不是欺負人嘛？
“讓開！”
“呦嗬，還怪厲害的！”
那人一伸手，就想扯下她肩上的袋子。
柳小櫻一個躲閃，那人沒抓住。
另外一個也上來爭奪。
柳小櫻又一個躲閃，拔腿就跑。
倆人在身後追著，眼瞅著就要追上了。
柳小櫻一轉身，飛起一腳。
那倆人躲閃不急，撞在了一起。
“哎呦！”一個家夥崴了腳，坐在了地上。
另一個家夥去拉他。
柳小櫻挎著袋子，跑下山去。
心說，好險，不能隨便去那邊了。
看那倆人像是護林員，估計是林場那邊的。這座大山連綿數十裏，一半歸臨近的幾個村子，另一半歸林場，因為邊界問題，時不時地會起糾紛。
她好像跑到那邊去了，所以才會被人家訛上吧？
想到這個，柳小櫻吐了吐舌頭。
以後得注意安全，不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到村口時，正趕上中午。
柳小櫻一進村，就被注意上了。
可今日不同往昔，人家家裏有五個娃娃要養，不打獵吃啥？
村民們雖然很羨慕，可有本事自己去打啊？
就有村民大聲問道：“小櫻，今兒有啥收獲啥啊？”
“沒啥……”
柳小櫻睜著眼睛說瞎話。
村民們就哈哈笑著，把小櫻當成小姑娘。
還有嬸子大聲說著：“小櫻，一會兒去你家喝湯哦！”
柳小櫻抿著嘴，不言語。
村民們也很好奇，這麽多人進山，大多空手而歸。小櫻是咋的？瞧那袋子裏鼓鼓囊囊的，還亂動彈，不是山雞是啥？
柳小櫻知道瞞不住，就大大方方地走著。
小櫻的變化，村民們也覺察到了。
不過，對小櫻是另眼相看。
這是跟閻王爺打過交道的，怎麽做都不為過。就像那五個娃娃的事兒，有編排柳誌江的，卻沒人懷疑小櫻。小櫻好好的，肚子又沒鼓起來，也沒有任何異常。在大夥兒的眼裏，小櫻品行好，既老實又本分。
柳小櫻一路走著，一路打著招呼。
即便有開玩笑的，也是善意的。
柳小櫻明白，像崔連發那樣的畢竟是少數。搞大食堂那會兒，他老婆當炊事員，就沒少拿公家的東西，他家幾個娃娃吃得肥嘟嘟的，跟小豬崽子似的。
柳小櫻剛進院子，柳誌江就扛著鋤頭回來了。
“櫻子，你又去後山了？”
“哥，這不是弄點東西熬湯喝嘛！”
柳小櫻很得意。
柳誌江就壓低了嗓門，說道：“櫻子，剛才林場那邊找過來了，說有一個野丫頭跑到那邊打野雞，還傷了人……”
“是嘛，誰這麽厲害啊？”
柳小櫻自然不肯承認。
心說，上一回的野雞是撿來的，這一回該咋說啊？
柳誌江早就猜到了，就擠了擠眼。
“櫻子，以後可別過去了……”
“嗯……”
柳小櫻點了點頭。
不論何時，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偶爾冒一下險，也要在能力範圍之內。
柳根發從外麵回來，也聽說了。
他瞅了瞅閨女，柳小櫻自然不肯承認，可臉上卻帶著笑意。
柳根發明白是小櫻幹的。
這麽下去可不成，閨女這麽厲害，傳出去了還了得？
他進了灶屋，就跟馮玉蘭說了。
馮玉蘭瞅了瞅閨女，不曉得該說啥。
櫻子變化太大了，不管承認還是不承認，都不再是過去那個文弱姑娘了。
柳根發也笑道：“誌江他娘，閨女厲害，也不瞧瞧像誰？”
“像誰啊？”
馮玉蘭擺了一眼。
柳根發嘿嘿笑著，沒敢吱聲。
馮玉蘭知道丈夫的意思，鼻子裏哼了一聲。
心說，想造反哪？在外麵她顧著根發的麵子，在家裏卻不讓人。誰說女人一定要聽男人的，這個家是她當著，根發也得聽她的。
看到爹娘那樣，柳小櫻忍不住笑了。
娘一向強勢，爹又服軟了？
這就是家庭生活吧，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中間取個平衡，就能和睦相處。反之，就會鬥爭不斷，直到平衡為止。
五胞胎的事兒，大隊裏也聽說了。
下午還專門開了個會，討論了一下。
散了會，老支書就帶著幾個村委委員來看稀罕。
見五個娃娃長得一模一樣，就挨個瞅了瞅。
老支書是個熱心腸，就說：“誌江他娘，這娃既然撿著了，就好好養著，等隊裏弄了糧食回來，給你們家多算一份兒！”
馮玉蘭一聽，舒暢了許多。
就開玩笑說：“老支書，多算一份兒可不夠，至少得五份兒！”
老支書哈哈笑道：“這一個娃娃能吃那麽多？都趕上一個大人了？”
“咋的？五個加一塊兒可不頂兩個大人？”
老支書也繃不住了，就笑著說：“好，到時候給你們家算兩份兒！”
這是村裏的照顧，那些老弱病殘孕都有，柳根發家情況特殊，一撿就是五個，是該照顧一下。
慰問完了，老支書還一臉好奇地問：“誌江他娘，你和根發兄弟商量了沒？這是當兒子養？還是當孫子養？”
“這個……”
馮玉蘭還真沒想好。
她今年三十六，這個歲數生娃也不是沒可能。可她有點擔心，娃娃們還沒長大，她和根發就老了，到時候咋辦？
可擱在誌江的名下，也有問題。
那風言風語的，不就坐實了？弄不好還影響到誌江的婚事呢。
老支書也就隨口一問。
趕在困難時期養個娃娃不容易，隊裏該照顧的，就得照顧一下。
婦女主任也說：“嫂子，您放心，等開會時再動員一下，凡是養孩子的，都支援一下，保準不讓娃娃們餓著！”
“哎呦，那太感謝了！”
馮玉蘭連聲道謝，覺得鄉親們真不錯。
柳小櫻趕緊把娃娃收起來。
這麽多人看來看去的，不會染上病菌吧？畢竟，娃娃們一直在育嬰箱裏呆著，那裏的環境相對單一，不曉得對外界抵擋力如何？
柳小櫻是個當媽的，考慮問題很細致。
她自己倒也罷了，可擱在娃娃身上不能不小心。
老支書剛走，齊大夫就提著藥箱上門了。
“哎呦，齊大夫來了！”
馮玉蘭很客氣，把齊大夫往屋裏讓。
齊大夫戴上聽診器，給娃娃們檢查了一下。
“嬸子，您放心吧，幾個娃娃都很健康！”
“齊大夫，讓您費心了！”
馮玉蘭十分感激。
“嬸子，看您說的，都是鄉裏鄉親的，不用客氣……”
齊大夫剛從外麵回來，就聽說了五胞胎的事兒。
他很激動，趕緊過來瞧瞧。
從醫學的角度，雙胞胎很少，三胞胎很難養活，五胞胎更是罕見。可這五個娃娃都很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穿著打扮也不像農村的，不曉得爹娘為何丟棄？
或許，是私孩子？
齊大夫不由得想到了關於柳誌江的傳言。
他按下好奇心，說：“嬸子，有啥需要的就言語一聲！”
說著，就提著藥箱離開了。
馮玉蘭站在院門口，目送著齊大夫。
她覺得五胞胎就像五個福娃娃，不但不是累贅，還能給家裏帶來好運呢。
下午收工了，柳根發回來了。
馮玉蘭就跟丈夫說了。
“當家的，我看這娃兒，咱就養著吧……”
“唔……”
柳根發也打聽了一圈，村裏人雖然稀罕，卻沒人願意撫養。
剛才在村道上碰到了爹，就站著說了幾句。
柳秉先也說：“根發，這娃娃來得蹊蹺，不要把他們分開，這對娃娃們不好！”
柳根發一想也是，五個娃娃健健康康的，一點毛病都沒有，隻要扛過困難時期，還有啥愁的？
柳小櫻聽見了，就嘿嘿笑了起來。
計劃成功了，爹娘也認可了，五個寶寶終於能見人了。
下一步，就是解決寶寶的身份問題。
要想辦法把寶寶掛到她的名下，這樣才更穩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