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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煙熏鴨子肉

  偏偏還挺好吃的!

  左三娘夾了一筷子,又夾一筷子,一口吃食一口酒,吃得不亦樂乎又瀟灑。


  含釧也吃得挺高興的。


  嗯。


  主要是喝得挺高興的。


  兩個人整了快兩壺金華酒。


  路過的老食客透過虛掩的柵欄,驚訝地同阿蟬二掌櫃道,“.……賀掌櫃的喝了酒,倒是很有些唐初詩人的模樣。”


  阿蟬順著虛掩柵欄的縫隙看進去。


  甚覺丟人。


  自家含釧與那位左家娘子勾肩搭背的,一個喝得滿臉通紅,一個喝得仰天傻笑。


  滿臉通紅那個是左姑娘,臉雖紅,神智倒還算清醒,還知道拿筷子夾菜。


  仰天傻笑那個.……

  什麽唐初詩人呢……

  就是個鐵憨憨。


  簡直沒眼看。


  本來就沒啥酒量,在掖庭時,是喝米酒都頭暈的主兒.……

  阿蟬輕輕站到了柵欄的縫隙上,擋住了食客看裏間的目光,丟人地別過臉去,尬笑著同老食客解釋,“如今海清河晏、萬事太平,小姑娘們、夫人奶奶們總愛多喝兩杯,您見諒見諒。”


  老食客爽朗地捋捋胡子笑起來,“小姑娘喝兩杯怎麽了!還有些個小姑娘愛騎馬、愛射箭、愛鳧水……愛騎馬的,家裏得養個馬車;愛射箭的,家裏得有一大塊空地;愛鳧水的,家裏得有個湖!咱們賀掌櫃的喜好不費錢,就費點釀酒的糧食,挺好挺好!”


  阿蟬扯開一抹笑。


  這位老食客是常客了,臉圓圓的,總是獨身一人來,對吃吃喝喝有自己講究,是位很有些氣度的老人家。


  見他都這麽說了,阿蟬到底克製住了進屋揪某人耳朵的衝動。


  不知不覺逃過一劫的美麗醉鬼·賀·千杯不醉·釧,正搭著左三娘的肩膀,醉意朦朧地看了看左三娘的臉,“嘖”了一聲,“您這麽好的姑娘,咋如今還沒定親嗎?齊歡都要嫁人了,您怎麽也不著急?”


  左三娘拂落含釧的手,再夾了一塊兒煙熏鴨子肉。


  哇哦。


  果木香氣,鴨胸肉不肥不柴,吃進嘴隻有油脂豐潤的口感與肌裏分明的肉,入口絲絲柔滑又帶了幾分煙熏的霸道。


  左三娘連吃了好幾塊兒——喝酒就有這麽點兒好,特能吃,且不覺飽。


  “小時候跟著叔父嬸嬸,大了便進京跟著爹娘、爺爺,輾轉好幾處地方活,十一二歲該說親的時候,叔父嬸嬸覺著我要回京,就不給我定親事,等真進京了,才發現京城裏定親定得早,郎君十二三歲,小姑娘十一二歲……”左三娘伸手把含釧扶正,攤了攤手,“這不,就這麽拖下來了。”


  含釧腦子暈暈乎乎的,像被漿糊黏住了,卻突然一下福至心靈,“您今年多大歲數來著!?”


  左三娘再吃了塊煙熏鴨子肉,“十六!跟您一個年紀,也是屬猴的。”


  哎喲!


  含釧一拍大腿,傻陶陶地笑,“您知道我哥哥嗎!曹醒!現任京畿漕運使司四品官,如今同齊歡的哥哥……”


  暈是暈,但不該說的,含釧愣生生吞下去了,“在外派公差!等出了公差回來,鐵定能升職!三品就能掙個誥命回來!人長得那叫一個棒!大高個兒!臉白白的!同我長得挺像的,也是大大的眼睛、直直的鼻子還有梨渦,不是我王婆賣瓜,您能說我哥哥不聰敏,但不能說他醜——就是漂亮到這個程度來著。”


  左三娘額頭直冒汗,抬起手給自己找了點事兒做——又把含釧眼前的酒盅倒滿了。


  喝大了的人,見不得跟前有酒。


  含釧眯著眼笑盈盈地同左三娘碰了杯,不屈不撓,“要不,等哥哥回來,牽出來遛一遛?”


  左三娘被逗樂了,“別別別!”


  話這麽說,眼前卻浮現了另一個身影。


  左三娘臉色紅了紅,埋頭羞赧地幹了一杯酒。


  半醉不醉的醉鬼被最後一杯酒徹底壓垮,迷迷糊糊地蹭在左三娘身上,“我哥哥也二十多了,往前被漕運耽誤了,如今又一心撲在公務上……”


  左三娘避之不及,被醉鬼撲了個正著。


  別說,醉鬼醉了,說話倒靈醒。


  左三娘嫌棄地拿了一根手指頭挪動醉鬼的額頭。


  “您不也沒定親嗎!”左三娘拍了拍醉鬼的後腦勺,一摸,笑嗬嗬的,“您這後腦勺咋摸上去光禿禿的呢!”


  含釧猛的一下驚醒,驚恐地摸了摸自己後腦勺。


  嘿!

  還真有些禿,頭發沒別處的茂盛!


  再一細摸,竟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含釧無比悲憤,嘴一癟,“師傅打的!學廚的時候!師傅喜歡拿大勺子打我後腦勺!久而久之光長繭子,不長毛了!哎喲!”


  一邊咧嘴哭,一邊叫喚,“哎喲!這可咋辦啊!後腦勺禿一塊兒!跟鍾嬤嬤養的那禿騾子似的了!”


  左三娘一下子叉著腰哈哈笑起來。


  “那您可怎麽辦?我沒定親,可我也沒禿呀!您還沒定親呢,這就禿了。就算您是曹家姑娘,家裏有的是錢,也不能夠強迫別人娶個禿姑娘呀!”


  逗醉鬼最好玩兒了!


  含釧手捂住後腦勺,眼淚花花地看著左三娘,“我有人要!”


  左三娘:哈哈哈哈

  “真有人要!”


  左三娘:哈哈哈哈哈


  含釧一下子急了,“他……他還在您爺爺手下幹過事兒呢!”


  左三娘止住了笑聲,狐疑地看向含釧。


  這麽具體?


  不是編的?


  左三娘再想問,便見含釧暈陶陶地眯著眼,半靠在椅背嘟嘟囔囔的,搖著頭笑了笑,認命地把含釧抬起來扛在肩上,見廳堂裏人走得差不多了,天兒也黑了,便單手扛起含釧往隔壁曹家走。


  宿醉的感受,不好過。


  第二日一早,含釧齜牙咧嘴地揉著額頭起床,頭也疼、肚子也不舒服,一看銅鏡裏臉和眼睛都水腫得厲害,抹了把臉去吃早飯。


  薛老夫人笑得不行,一麵笑一麵遞了隻雞蛋給含釧,“.……揉揉眼睛!給你熬了白粥,暖胃的!”


  含釧一邊滾雞蛋,一邊低頭啜了口白粥,無精打采的,“..再也不喝這麽多了。”


  薛老夫人樂嗬嗬地,“人左家姑娘祖上是山海關外的!人天兒冷,日常喝燒刀子取暖,你是啥?”


  “你頂天算是江淮執傘采菱的體質,你和人家拚酒——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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