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投奔蕭家
第二天,李天隱照常約上小夥伴出去玩耍。
從小,李天隱就聰明伶俐,但卻與同齡人一樣,玩心太重。
父母總勸他不要浪費了天賦,但李天隱卻沒有那麽大的抱負,隻想著與父母朋友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
孫天佑,是孫長生的獨子,比李天隱大兩歲,二人從小作伴,形影不離。
孫天佑這個名字,是孫長生花了兩枚銅錢,找城裏的教書先生取的。
“天隱,累不累?要不先休息會兒?”孫天佑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試探性的問道。
李天隱也擦了擦汗,說道:“不累!今天把這片種完!”
看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孫天佑真想一股腦躺下去,大睡一場。
“也不知道你抽了什麽風,沒事學什麽種地!”孫天佑雖然嘴上不滿,但手上卻沒閑著。
把從家中偷來的小半斤大米,一粒一粒的放進李天隱挖好的坑中,然後再澆上水。
“聽說山外的人都種糧食,正好學學,以後大家就不用打獵啦!”李天隱天真道。
今天一大早,李天隱用竹子做了個簡易的鏟子,又喊上孫天佑,找了塊兒地方非要學人家種地。
本來孫天佑也就圖個好奇,哪裏知道種地這麽累?現在想打退堂鼓也為時已晚。
除去中午吃飯的時間,兩個小家夥在地裏忙活了一天,直到晚上,二人在河裏洗了個澡後,方才各自回家。
走在路上,李天隱遠遠的看到孫蘭站在院子門口,以為是在等他,於是邊跑邊揮手喊道:“娘,我回來了!”
“慢點兒跑!”孫蘭擔心道。
待李天隱跑到孫蘭麵前,一把將她抱住,撒嬌道:“娘,我餓了!”
孫蘭雙手摟住李天隱,眼神卻還在天隱山中遊蕩,一臉擔憂之色。
李二虎還沒回來,怎能讓人不擔心!
“走,先進去吃飯吧!”孫蘭無奈道。
飯間,李天隱看著魂不守舍的孫蘭,心中也有些不好的預感,於是小聲問道:“爹怎麽還沒回來?”
孫蘭雖然擔心,卻沒打算將擔心對李天隱講,隻能含笑道:“你爹給你找好吃的去了!”
“哦。”李天隱自然不信,但也並未多問。
吃完飯後,李天隱躺在院子裏,數著天上的星星,孫蘭則坐在一邊幫他扇扇子。
夏日的天隱山中,蚊子特別的多。
“天隱,你進屋睡去吧?”孫蘭疼愛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說道。
“我不困。”李天隱仿佛心有所想,不願回房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李天隱打了個哈欠,漸漸睡去。
孫蘭見李天隱睡著,起身將他抱入房中,然後又回到院子裏繼續等待。
又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被一陣吵鬧聲驚醒,揉了揉眼眶,此時天已漸亮,李天隱起身來到屋外。
剛出房門,眼前的景象就把李天隱驚呆了!
地上倒著一位渾身沾滿鮮血的人,臉上滿布的鮮血讓人認不出來他是誰,旁邊還圍著三四人,好似在替那人包紮傷口,而孫蘭則在一邊捂著嘴低聲哭泣。
李天隱認得地上那人所穿的衣服,正是他的父親,李二虎!
眼淚瞬間奔湧而出,立刻跑到李二虎身邊,又擔心觸碰到傷口,所以不敢觸碰,隻能跪在一邊大聲呼喚:“爹!爹!”
“快,小妹,帶天隱回房!”孫長生雙手也沾滿了鮮血,一邊替李二虎包紮一邊喊道。
孫蘭趕緊上前,拉住李天隱的手就往屋裏拽。
李天隱掙紮了一會兒,突然呆呆的望著倒在地上的父親,一言不發,隻有眼淚流個不停。
……
七天後,李天隱身著麻衣跪在父親的墓前,對孫蘭說道:“娘,我要守孝三年。”
家中長輩去世,晚輩要守孝三年,期間不可穿紅戴綠、飲酒作樂等,這是傳統。
孫蘭抹了把眼淚,傷心道:“傻孩子,你爹一走,我們孤兒寡母在這根本無法生活,還是進城去吧!”
這一家就靠著李二虎打獵為生,如今李二虎已經故去,自然無法再在天隱山中生存下去。
告別孫天佑,李天隱回到家中,與孫蘭一起收拾行裝。
三天後,孫蘭帶著李天隱,來到了天隱山以南二百裏的安平城。
蕭家就紮根在安平城,二人此來正是投奔蕭家。
“請問這裏是蕭琪的家嗎?”
站在一處恢宏的府邸門口,孫蘭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
門口的兩個護衛嫌棄的看了看孫蘭,出聲問道:“你找琪小姐有什麽事?”
一聽正是蕭琪的家,孫蘭忍不住有些欣喜,隨後訕笑道:“我家娃兒與琪小姐從小就定了親,我們在山裏過不下去了,才過來投奔親家公。”
守衛對琪小姐定親的事也略有耳聞,隻是不知道對方是何人。
雖然孫蘭與李天隱看起來不像是大戶人家,但守衛也不敢得罪,立刻進去稟報。
李天隱扶著孫蘭,道:“娘,我們投奔他們做甚,父親過世也不見他們過來,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雖然蕭家還未得知李二虎去世的消息,但以這麽多年經驗來看,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未必會重視。
孫蘭以為李天隱是擔心蕭家撕毀婚約,於是安慰道:“別擔心,就算他們撕毀婚約,這麽大的院子,找份差事也容易啊!”
二人正說話間,剛剛進去稟報的那名守衛回來了,還甚是禮貌的將孫蘭與李天隱請入府邸。
來到內院,院子裏端坐著一位正在品茶的威嚴老者,旁邊還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未等孫蘭說話,老者放下茶杯道:“老夫是蕭琪的爺爺,你就是李天隱?”
蕭厚然,當代蕭家家主,也是蕭琪的爺爺,年五十六,卻是老當益壯,一身先天武者之力橫行安平城!
“是。”李天隱淡淡回了一句。
老者又轉頭對孫蘭說道:“你們大老遠的跑過來,有什麽要緊事嗎?”
孫蘭將事情的經過告知,最後請求留在府內做個傭人。
蕭厚然聽完,沒有絲毫動容,反而上下打量著李天隱。
他早就聽說李天隱每日隻顧玩樂、不學無術,此刻見到本人,雖見李天隱相貌清奇,但眼中那股悲傷中夾雜著厭世之色,讓蕭厚然覺得此人難成大器。
收回目光,蕭厚然凝視遠方,淡淡道:“婚約是與李二虎定的,既然他已過世,婚約自然不複存在。至於你們,就留在府內做個傭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