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心底的小秘密
說話間，二人當即一轉，朝著學府北邊走去。南門楓邊走邊猜，再三追問欒飛羽，他卻不肯說，令南門楓更是一頭霧水。
紫雲學府占地極廣，二人就這樣一直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一座庭院之前。庭院不大，卻顯得格外雅致，周圍鳥語花香，好似世外桃源。
欒飛羽來到門外，恭聲道：“晚輩欒飛羽，帶南門楓前來。”
“讓他進來。”裏麵傳來平和的男子聲音，這聲音南門楓很熟悉，隻是怎麽也想不到會是他。
目光跟隨那背影，在天地間穿越，思緒飄渺不定，恍然失神。
就這樣，一個靜靜的站立，一個靜靜的觀看，日升月落，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他們都不曾動過半分。
等南門楓回過神來，眼前的紫衣背影早已不知蹤影。目光一轉，隻見左側一棵古樹之下，紫袍中年男子席地而坐，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
“過來坐！”紫袍男子左手輕輕拍了拍地麵，示意南門楓。
樹下堆滿了厚厚的落葉，坐在上麵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是？自然！對那就是自然的感覺，一切隨心、無拘無束。
“你很不錯！”紫袍男子笑著道：“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南門楓搖了搖頭。
紫袍男子緩緩道：“南門楓，男，十七歲零九個月，盤石鎮南門家之人。祖父古鳴，父古遠，母不詳。出生不足半年雙親突然失蹤，下落不明。六歲修武，十歲踏入武境中期，同年祖父古鳴外出，從此杳無信訊。”
“十一歲，修為不進反退……兩個多月前被萬劍宗逐出宗門，原因不詳，隨後巧遇雲瑤，一同來到皇城。”
望著呆若木雞的南門楓，紫袍男子輕輕一笑道：“有沒有什麽疏漏？”
南門楓苦笑一聲，紫雲學府的勢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這才多久？他的一生盡數擺在了別人的麵前，這讓南門楓很不爽。
“很詳細！”
紫袍男子道：“我隻是很好奇，以你的天賦，萬劍宗怎麽舍得將你逐出宗門？你到底是闖了多大的禍？”
“我可以不說嗎？”南門楓目光灼灼，望向紫袍男子。
“哈哈！”紫袍男子突然大笑，良久之後，方才說道：“當然可以，每個人心底都有他的小秘密。你不想說，我便不問。”
“謝謝！”巨大實力差距之下的尊重，彌足珍貴，對紫袍男子的敬重之情油然而生。
“不算這次，你至少還應對我說兩聲謝謝！”紫袍男子笑眯眯的等待著南門楓的回應。
“兩次？”南門楓頓時恍然，“那天山頂說話之人，便是前輩？”
“嗯，還有一次。”紫袍男子笑著道。
思索良久，南門楓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想不起來。當日擂台雖說他救了自己一次，可那件事錯在學府，說起來，自己還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要不是牧鵬程及時上台拖延時間，他斷無進入靈榜的可能。
“你方才看到了什麽？”
轟！紫袍男子之言好似晴天霹靂將南門楓擊醒，連忙起身彎腰長揖在地，畢恭畢敬道：“多謝前輩傳道解惑。”
紫袍男子坦然受之，旋即淡淡道：“坐下說話！”
那是一種道，可意會而不可言傳，虛無縹緲卻又真實存在的道。如果說雨冰嵐是一滴朝露，那紫袍男子就是一汪深泉。如出一轍，天差地別。
“雨冰嵐是？”
紫袍男子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南門楓真的懂了！“她是我的半個弟子，如果你願意，你將是我第一個弟子，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我很喜歡你。”
雖然南門楓明白紫袍男子說的喜歡，不是那個‘喜歡’，可還是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心中一陣惡寒。
紫袍男子身份尊貴，對他有救命、授道之恩。能得他垂青，從此平步青雲、身份顯赫。要說南門楓不動心，那是假的，能拜他為師，好處無需多說。
南門楓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師父百裏長青的身影，那個為他不惜對抗眾長老、宗主的壓力，強行護他。即便最後被大長老禁錮，還是排出了劍雄來保護他。
這份情，南門楓終生難忘！
拜眼前紫袍男子為師，那百裏長青又將置於何地？
南門楓豁然起身，再次長揖在地，恭聲道：“前輩之恩，南門楓銘記於心，永生之不忘。”紫袍男子聽到這裏，忽然有一種很不好、很荒謬的預感，“他要拒絕？”
果然，南門楓直起身來，正聲道：“隻是在下已有恩師，福薄緣淺，承蒙前輩錯愛，是晚輩無此福分。”
聽到這裏，紫袍男子灑然一笑，自己竟然被拒絕了？他一生癡迷武道，成就武王之前，從未動過收徒的念頭。雨冰嵐天資出眾，有目共睹，即便如此，也隻是他的半個弟子，並未將其收入門牆。
如今，他竟被拒絕了！被一名靈境武者拒絕了！
“你知道你拒絕了什麽？”紫袍男子淡淡道。
南門楓道：“大丈夫行於世，但求問心無愧。心懷齷齪、見利忘義，不配立於天地之間，更不要說奢求問鼎武道。”
“問鼎武道？”紫袍男子若有所思，低聲喃喃道。想要問鼎武道，即便是他這個王級武者也不敢說，武道一途，艱難險阻、虛無縹緲。能踏足王境，都需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決心。
問鼎武道？從一個靈境武者嘴裏說出來，何其狂妄、何其可笑？
可南門楓說來，落在紫袍男子耳中卻沒有一絲突兀，顯得理所當然。望著南門楓清澈的目光、堅定的麵容，紫袍男子突然有一種讓他覺得非常荒謬的念頭，“或許，南門楓真有問鼎武道的資格。”
想到這裏，紫袍男子不禁啞然失笑，歎息一聲道：“罷了，既然你不願，我也不能強求，或許你我真的沒有師徒之緣。”
“以後這裏隨時為你敞開，隻要你喜歡，任何時候都能來。有疑惑，都可以問。”
說著，紫袍男子擺了擺手，道：“我有些倦了，你走吧！”
出了庭院，欒飛羽早已離去，南門楓獨自返回自己的住所。一路之上，南門楓恍然如夢，之前發生的一切讓他難以置信。
紫袍男子的胸襟氣度讓他深深折服，如果沒有師父百裏長青，南門楓會毫不猶豫的拜他為師！
“唉！”牧鵬程輕歎一聲，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無話可說。重情義，這是南門楓的優點，自己不就是看重這一點才和他結交嗎？若是南門楓見利忘義？他會開心嗎？
方才為了南門楓的前途考慮，情急之下大發雷霆，現在想來，或許南門楓才是對的。
三人相對無言，沉默片刻之後，南門楓率先打破了寧靜，“明天一起去給你挑本槍法秘籍，對你實力提升會有幫助。”
牧鵬程也不矯情，當即應了下來。
次日，二人早早起身去找欒飛羽，架不住袁飛再三糾纏，隻能將他也帶上。
藏書閣，坐落在登雲梯之後的山巔之上，距離許垚的住所不遠。三人也算是駕輕熟路，未等正午時分，已經跟隨欒飛羽來到了藏書閣外。
門口擺了一把椅子，一名童顏鶴發的老者斜斜靠在上麵，昏昏欲睡。欒飛羽走上前去，畢恭畢敬的在老者耳旁低語片刻之後，退了回來。
“好了，你進去吧！記住，隻能挑選一本，壞了規矩，後果自負。”
牧鵬程滿臉興奮之色，感激的看了南門楓一眼，大步走去，眨眼消失在藏書閣的門後。三人留在門外靜靜等待。
這時，欒飛羽道：“你確定要將其它資格都賣掉嗎？”
南門楓點頭道：“不錯！”
“如果你能信得過我，交給我來賣，三天之內定有結果。而且，肯定要比你賣出的價格要高。”
說到這裏，欒飛羽停了一下，這才接著道：“我隻要半成的提成。”
中介？這一行業南門楓並不陌生。雖說他有資格在手，對這些卻是一竅不通，由欒飛羽出麵確實要好一些。至於價格，想必欒飛羽會把握，賣的越高他的提成自然會越高。
“好！”南門楓爽快應道：“那就有勞欒師兄了，至於時間，倒也不是很急，你看著辦吧！”
欒飛羽笑道：“你不急最好了，到時候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就在此時，一道白色身影出現，目光落在南門楓身上，徑直緩緩走來。
雨冰嵐？她突破真境了。可能是剛突破的緣故，氣息有些不穩，不經意間散發出真境武者的氣勢。
“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雨冰嵐對著南門楓淡漠的說了一句，接著轉身離開。
“這……”南門楓不由苦笑一聲，隨後跟了過去。
片刻之後，雨冰嵐在遠離旁人的地方停了下來，望向南門楓冰冷的目光之中隱藏著一絲怒意。
“哪裏得罪她了？”南門楓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你拒絕了雲師？”南門楓身形剛剛站定，雨冰嵐便氣勢洶洶的問道。
“雲師？”南門楓不知道她說的雲師是誰。“難道是他？”略一思索南門楓明白了，雨冰嵐說的應該就是紫袍男子，晟王！
“告訴我！”雨冰嵐神色冷然，再次喝問道。
南門楓麵色一沉，淡淡道：“你是在審問我？”別說是雨冰嵐，即便是紫雲學府府主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也不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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