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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嬌氣

  三樓書房, 紅木書桌靠著雕花窗,時懷瑾和楚謹行麵對麵坐著。


  桌上,各種報告和設計圖紙淩亂的散了滿滿一桌麵。


  時羨林九十歲生日那天, 時和梁把西郊的那塊地輸給了時懷瑾,隔天, 時和梁就以建築不規範為由,將即將竣工的工廠給推了,一塊磚頭都沒有給時懷瑾留。


  所以他們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時懷瑾放下手裏的圖紙,靠在椅背上, 用筆敲了敲桌麵,“我還以為時和梁會趁機把工廠高價轉賣給你,是我高估他了。”


  時和梁的心氣太小, 典型的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 卻不懂得什麽叫做資源利用最大化。


  實在是蠢。


  楚謹行搖搖頭,輕笑了一聲,看著時懷瑾隨口提了一句,“聽說,單珊珊懷孕了。”


  時懷瑾側過身, 將被風吹落的圖紙撿了起來,一張一張整理好, “那他也不是那麽蠢。”


  因為時和梁一場牌局就把西郊的地給輸了出去,單家對時和梁非常不滿,想退婚,但現在有了孩子, 就麻煩了。


  時和梁自己的事業發展不起,但是憑他的能力,倒是還能做個上門女婿。


  楚謹行不置可否地勾了下嘴角, 拿出手機點了兩下,扔到時懷瑾麵前,指了指手機頁麵,“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頭條界麵上照片被放大,正是何長青的臉。


  上麵加粗的黑色標題十分醒目:

  [著名舞蹈藝術家疑似尾隨女性,已被公安拘留]

  楚謹行小時候並沒有生活在楚家,連姓都是後來改的。


  他回到楚家的時候,安之已經十歲了,所以對安之十歲之前發生的事情,他並不怎麽了解。


  這則報道上說,何長青是安之的啟蒙老師,還說何長青在《舞至心尖》節目錄製當天,疑似在星拾酒店尾隨女士進女洗手間,意圖不軌,被酒店直接送去了警局。


  照片和視頻拍都得清清楚楚,讓人想辯解都無從辯解。


  網上罵聲一片,說何長青無藝徳,惡心,侮辱了老師這兩個字,更侮辱了藝術。


  但《舞至心尖》錄製的時候,安之肯定也在,更何況出事的酒店還是在時錦紀旗下的,而且照片和視頻全是正臉。


  何長青才剛回國,剛出事就被蹲在警局的狗仔懟著臉錄像,這種巧合,明顯就是有人安排好的。


  楚謹行下意識就把這件事情和時懷瑾聯係到一起。


  從那次牌桌上的事情過後,他對時懷瑾也算有了一點了解,相信這絕對是時懷瑾能做得出來的事。


  時懷瑾低下頭,斂下了眉眼,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桌麵,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良久,他冷聲道:“你不需要知道。”


  楚謹行相信時懷瑾總不會害安之,不想說自然有不想說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很可能是出在安之身上,那他就更不能追根究底了。


  “我可以不知道,”楚謹行緩聲道,而後語鋒一轉,“但是另一件事情,我必須要知道。”


  “說。”


  楚謹心抬手看了眼時間,轉頭看向茶室的方向,緩緩啟唇,“我們過來之後,外公應該把安之叫去訓話了。”


  “楚家女兒出嫁的前一晚,外公都會把人叫去茶室,仔細叮囑,隻是安之特殊,晚了點。”


  “所以?”時懷瑾抬眸看向楚謹行。


  楚謹行收回了視線,雙手撐著桌麵往前,盯著時懷瑾的眼睛,認真道:“外公能叮囑的事情一共也就那麽幾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會和安之提孩子的事。”


  “畢竟在楚家,傳承是一件最重要的事,”說著,楚謹行輕嗤了一聲,像是在諷刺,而後又接著說道:“但是安之的情況我們都明白,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時懷瑾的目光和楚謹行對視著,不閃不躲,“我隨安之。”


  一字一頓,落地有聲。


  就像他第一次和楚知意見麵時的回答一樣:

  --我隨安之。


  音落,時懷瑾轉頭看向窗外,輕聲道:“我比誰,都要更希望她能站上那個舞台。”


  花園裏,路燈大亮,打破了沉重的夜色。


  楚宅的園林設置的十分巧妙,在夜間,是另一番風景,隻是時懷瑾看不見。


  金雁子決賽也是在晚上,但視頻裏,舞台的聚光燈很亮,他能看清安之跳舞的樣子。


  她的眼神,要比聚光燈還要亮。


  ……


  下了樓,出了大門,楚謹行抬腳正要往前走,時懷瑾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楚謹行回頭問道。


  “我等安之。”時懷瑾淡聲道,“她會過來接我,我走了怕她找不到人。”


  楚謹行:“……”


  “嬌氣。”楚謹行輕嗤了一聲,轉身下了樓梯,剛轉過回廊,就看到了正低著頭往這邊走的安之。


  想到時懷瑾說的話,楚謹行笑了笑,也沒出聲叫她,繼續往前走。


  屋簷下的燈外罩著雕花燈罩,光線散,飛蛾黏在燈罩上,不斷撲棱著翅膀,傻乎乎地直往上撞。


  時懷瑾支著腿,靠牆站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安之彎著眼睛笑了笑,緊抿著唇,放輕了腳步,躲在芭蕉樹的後麵,悄悄朝時懷瑾靠近,繞到他的身後,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


  她以為時懷瑾會被嚇到,但時懷瑾沒有。


  他很淡定地轉身,垂眸看著安之,啟唇 :“外公和你說了什麽?”


  時懷瑾會知道,安之並不感到意外。


  她搖搖頭,微笑著說道:“外公說,我給他找了個很好的外孫女婿,誇我做得很好。”


  “我覺得外公說得很對。”


  時懷瑾直直地看著安之的眼睛,一直瞧進了她的眼底,而後輕歎了一聲,手背在身後,彎下腰,慢慢靠近安之。


  安之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抬頭剛想說話,唇就被封住。


  耳邊,蟬鳴蛙聲交雜成一片,聒噪的聲音不停,聲嘶力竭的奮力求偶,不知疲倦。


  接吻的聲音雖然細細微微,但就在耳邊,格外清晰,甚至蓋住了蟬鳴。


  看著時懷瑾長長的睫毛,安之彎彎嘴角,仰起頭,迎上他的吻。


  斑駁的光影移動著,屋簷下的飛蛾越聚越多,聚集成一片小小的陰影,繼續往上撞。


  安之覺得,她當時鼓起勇氣從二樓跳下去找時懷瑾,是她這這輩子做的最對的選擇。


  仔細回憶,她已經忘了跳下樓前一秒的心情,甚至忘了,她當時有沒有想過,若是傷到腿,她該怎麽辦。


  大概,那時的她,就像這些飛蛾一樣,即使會痛,也奮不顧身地往前衝。


  因為,那是它的光。


  ……


  楚謹行走遠了一段路,回頭一看,隱隱約約能看到站在牆角的一對人。


  男人身形高大,彎著腰,將身姿嬌小的女人藏於胸前。


  楚謹行輕輕勾起一抹笑,轉過身,繼續向著月亮的方向遠去。


  安之能逃出了楚家的牢籠,他真心為她高興。


  他還記得那年他剛回楚家的場景,他吸拉著拖鞋,穿著滿是破洞的牛仔夾克,青黑色的紋身自手肘處往上,一直蔓延到後脖子根。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毫不遮掩的嫌棄,隻有安之沒有。


  她隻是好奇的問他,紋身疼不疼。


  語氣天真,懵懂的表情和當年在小巷子地下儲物間的小姑娘一模一樣。


  他那時拿著刀,渾身是血,小姑娘從窗戶欄杆探出頭,問他:“大哥哥,你疼不疼?”


  ……


  回到雲起市,時懷瑾變忙了不少,周末也沒休息,天天都要去公司。


  就算按時下班回來,也經常在書房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電話和視頻會議不斷。


  安之最近跳出了手機鬥地主的坑,開始追起了劇。


  寧歌的劇,《梁上飛燕》


  劇情正發展到高潮處,趙飛燕將自己的妹妹趙合德也帶進了宮,兩姐妹把後宮折騰的烏煙瘴氣,甚至還把手伸到了朝堂上。


  安之喜歡上這部劇,完全是沉迷於寧歌的顏值,還有寧歌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妖氣。


  一集結束,進入廣告,安之習慣性地將手伸向懷裏抱著的小罐子,摸了摸 ,摸到了一手空氣。


  低頭一看,豬肉脯已經空了。


  安之回頭朝書房看了一眼,然後朝嗬嗬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將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一點,而後勾著腰,躡手躡腳地鑽進了廚房。


  打開了冰箱,從上麵摸了一罐豬肉脯,她又重新回到沙發上盤腿坐下,假裝無事發生。


  追劇就要吃點小零食才圓滿。


  安之最近迷上了各種肉幹,時懷瑾做了很多,但是給她規定了量,不讓她多吃。


  因為肉幹都是烤製食品,吃多了會上火。


  她昨天早上起床就流了點鼻血,時懷瑾差點沒把冰箱裏的零食扔下樓,還是在她口頭答應了一大堆條約之後,他才勉強留了一點。


  嗬嗬無精打采的趴在沙發上,重新趴回安之的腿上,無力的揮了下大尾巴。


  察覺到嗬嗬的不對勁,安之低頭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捏著它的臉,輕聲問道:“嗬嗬,你不開心嗎?”


  “爸爸說你不能吃這個。”


  嗬嗬合上大眼睛,趴下頭,在安之腿上蹭了蹭,嘴裏嗚嗚了兩聲。


  安之想了想,推開了嗬嗬的大腦袋,小聲道:“你等著,媽媽給你偷點吃的。”


  說著,她再次從沙發上起身,潛去廚房,給嗬嗬偷了盒小餅幹,又去陽台給它拿了隻小黃雞。


  她抱嗬嗬 ,嗬嗬抱小黃雞,公平。


  回到沙發上坐好,安之獻寶似的拿出一塊骨頭狀的小餅幹,放在嗬嗬眼前,“諾,你最喜歡的。”


  嗬嗬抬頭看了一眼,別開了頭,耷拉著耳朵,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這太不正常了。


  要是在平時,不管吃得多飽,隻要聞到餅幹的味道,嗬嗬就會立馬撲上來。


  而且,它今天也沒怎麽吃東西。


  安之忙把餅幹放在茶幾上,蹲在沙發前,捧著嗬嗬的臉左右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麽毛病。


  抬眼看了眼書房,時懷瑾好像還在開會,客廳裏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點聲音,現在也不方便過去找他。


  安之低頭思索了片刻,拿出手機打開了瀏覽器,輸入嗬嗬的症狀,點擊搜索。


  排在第一條的答案中,“懷孕”二字著實醒目。


  安之愣了一下,點開一一對照了下症狀,重合率幾乎百分之八、九十。


  她頓時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嗬嗬看了好一會兒。


  嗬嗬懷孕了???

  安之眨眨眼,撐著地毯爬了起來,赤著腳向書房跑去,一把推開書房門衝了進去:


  “阿瑾,阿瑾,嗬嗬是女孩還是男孩?”


  聽到聲音,電腦畫麵靜止了,視頻對麵安安靜靜的,每個人都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巴不得從屏幕裏鑽出來。


  時懷瑾瞄了一下電腦屏幕,腳尖一點,推著椅子軲轆軲轆轉了個圈,“是女孩,怎麽了?”


  “它不是叫時少爺嗎?”


  少爺為什麽是個女孩子???


  安之有點懵,而後甩甩頭,將手機遞上前,“它好像懷孕了。”


  “懷孕?”


  時懷瑾重複了一遍,接過了手機,從椅子上起身,低頭掃了一眼,皺了眉頭,“又不穿鞋。”


  安之低下頭,有點心虛地縮了縮腳丫子。


  時懷瑾無奈歎了口氣,彎腰將安之抱起,走出了書房。


  將安之在沙發上放下,時懷瑾轉身蹲在嗬嗬麵前,仔細看了看。


  嗬嗬轉過頭,懶洋洋地舔了下他的手指。


  慵懶無力的樣子好像是有點不正常。


  “我剛剛拿零食喂它,它都不吃,連小黃雞它都不要。”安之指了指茶幾上打開蓋子的餅幹盒,提醒道。


  時懷瑾的視線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最後落在了餅幹盒……


  旁邊的一盒滿滿的豬肉脯上。


  “偷吃?”


  安之:“……”


  完蛋,她剛剛太急了,一心想著嗬嗬,把這個給忘了。


  看著安之躲閃的眼神,時懷瑾心中一陣好笑。


  他放下了手機,掐住安之的腰,將安之抱了起來,大步往臥室走去。


  安之慌亂地抬高腿,夾住時懷瑾的腰,“阿瑾,你幹嘛?”


  時懷瑾一腳踹開了臥室門,將安之扔到床上,欺身上前,咬著她的耳朵,“罰你。”


  安之偏過頭往後挪,躲開時懷瑾的唇,掙紮著伸手推了推他,“你都沒看嗬嗬!”


  時懷瑾突然停下了動作,放開了安之,雙膝跪在安之的兩側,直起身,“外公有教過你給狗把脈?”


  安之搖搖頭,頭發在被子上蹭得亂七八糟。


  “我也不會,現在太晚了,我明天帶它去醫院看看。”


  時懷瑾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慢吞吞地往下解扣子。


  眼睜睜看著時懷瑾解完了扣子,心中警鍾敲響,安之狠狠咽了口口水,挺腰抬起身。


  時懷瑾勾勾嘴角,伸手搭在安之肩上輕輕一推,又把人推了回去,重新壓上。


  “剛剛偷吃了幾塊?”


  安之咬著唇,磨磨蹭蹭地伸出手,豎起了兩根手指,比了個二。


  “那就兩次。”


  安之慌忙又縮回了一根手指,“我記錯了,就一塊,就一塊。”


  時懷瑾輕笑了一聲,手往下,覆在安之的腰帶上,一扯,絲質睡袍瞬間往兩邊撒開。


  她剛剛說了兩次一塊,那就是兩塊。


  ……


  會議室裏,等了快半個小時的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會,我們還開嗎?”


  “再等等吧,時總以前從來沒有會議開到一半就結束過。”


  “那能一樣嗎?”有人反駁道:“以前時總又沒結婚,現在結婚了怎麽能一樣。”


  “有個美嬌娘在房裏等,他陪著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在書房耗算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你說得對,要不我們散會回家吧。”


  “我老婆也在家裏等我。”


  ……


  作者有話要說:安之:數是這麽算的?


  時懷瑾:一加一等於二,沒毛病。


  宴離生和寧歌的文也想開,文名都想好了,但文案還沒寫,有興趣的寶寶吱一聲,我把書掛上去。


  隨便在這裏打個小廣告,楚謹行的預收《借嬌戒躁》,可以先收藏一下,(雖然我文案都沒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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