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叫板
晉/江/獨/發
“我妹妹為什麽會被罵?”
楚謹行的問題讓時和梁啞口無言, 他尷尬地笑了笑,含糊了幾句,然後便扯開了話題。
時懷瑾勾起唇角, 諷刺的笑了笑,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今天是爺爺九十歲大壽的日子, 他並沒有打算在壽宴還沒開始前,就讓時和梁下不來台。
時和梁有意攀上楚謹行,於是話特別多,絞盡腦汁地找話題。
時懷瑾懶得聽, 和楚謹行打了聲招呼之後,他帶著安之上了樓,直到壽宴開始, 他們才從樓上下來。
時家家大業大, 在雲起市的底蘊極深,涉獵的並不僅僅隻是食品行業,和各行各業的人士都有往來。
此時,雲起市商圈的人幾乎都已來齊,隔壁的鄰居們也都過來了, 正站在庭院裏,互相舉杯交談著, 說說笑笑。
往常沉寂的老宅今晚熱熱鬧鬧,高朋滿座。
對生意場上的人來說,任何一場宴會和酒會都是可利用的交流場所。
是結交,也是攀比。
單珊珊妝容精致, 挽著時和梁的手,舉著香檳,穿梭在人群中間, 像一隻花蝴蝶。
安之扶著時懷瑾的手,從樓梯上緩步而下。
她筆直的長發被燙成大波,披散在腦後,酒紅色露肩晚禮服修身的剪裁恰好包裹住她姣好的曲線。
腳下一雙簡單的黑色漆麵高跟鞋,高貴典雅。
作為一個芭蕾舞藝術家,她自帶的氣質出眾,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優雅而高貴,如同一隻白天鵝。
而摟著她的時懷瑾穿著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簡簡單單,卻又故意在細節上藏了一些小心思,酒紅的領帶和袖口和安之的禮服遙相呼應。
並未故意擺弄,卻又暗含了一絲情趣。
“咚咚咚”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的聲音清脆,眾人回眸看向來人,頓時眼神一亮。
俊男美女,好一對碧人!
雖然安之隻是一個舞蹈演員,但不可否認的是,就外表而言,她和時懷瑾是極相配的。
安之並不是第一次出入這樣的場所,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
可大概是因為身份變了,她隱隱有一絲緊張,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還是她第一次以時懷瑾妻子的身份,和時懷瑾一起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她生怕自己的言行舉止出錯,讓時懷瑾丟麵子。
似是察覺到安之的緊張,時懷瑾收緊了摟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偏過頭靠近她,輕聲問道:“怕?”
安之微不可查地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壓低了聲音,“有一點點。”
時懷瑾溫柔笑笑,“放心,有我。”
安之抬起頭,看向時懷瑾的臉,頓時覺得星辰失色。
別墅內燈火通明,花香幽幽。
庭院裏燈柱上的燈別全部點亮,籠罩在薄紗燈罩之下,像蒙了紗的夜明珠。
紅綢交錯在其中,白光染上了紅,給別墅平添了幾分喜慶。
他的頭頂,頂著一片夜幕,背後,披著星辰閃爍。
淡紅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溫柔。
就一眼,安之安了心。
就在這時,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sao動。
宴離生攬著寧歌姍姍來遲,從庭院的盡頭,一步一步走來。
看到寧歌,大家不由驚愕,紛紛交頭接耳,好奇宴離生和她的關係。
畢竟算起來,時老爺子勉強也算是宴離生的長輩。
而寧歌,是時代頭牌,也是傳說中宴離生包養的金絲雀,更是娛樂圈著名的交際花。
這麽些年來,她的黑料和緋聞就沒斷過,直到最近才安分了一點。
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裏,宴離生卻帶著寧歌過來,那麽他們之間的關係,值得讓人深思。
於是眾人看向寧歌的眼神變了。
可也有些人,在心中暗暗不屑:宴離生,果真若傳說中的那般荒誕。
更巧的是,寧歌今天穿的,也是酒紅色的稠麵晚禮服。
但是比安之的要更暴露一點,大V 領,款式簡潔,高開叉,性感迷人。
而這種巧合,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就變成的叫板。
在大家的認知裏,美人和美人之間似乎天生就是相斥的,隻要在同一畫麵出現,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對比。
兩方麵對麵站著,一個是高貴的無刺冷美人,一個是魅惑的藍色妖姬,一時難分高下。
安之和寧歌吸引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單珊珊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她掩嘴輕笑了一聲,突然出聲:
“弟妹和寧小姐真有默契,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的。”
寧歌視線從單珊珊身上掃過,扯了下嘴角,“當然不是。”
宴離生輕飄飄地看向時懷瑾,眉眼間帶著漫不經心的笑,順勢接過了寧歌的話:
“是我眼光好,正好和時少撞上了而已。”
時懷瑾淡淡看著宴離生,輕嗤了一聲,沉默不語,但眼神尖銳,氣勢淩人。
空氣似乎凝住了,氣氛變得有一些沉重。
安之覺得宴離生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時懷瑾的態度也有一點怪怪的。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大家都不敢出聲,正好時修和時卿扶著時老爺子出來了,時和梁輕咳了一聲,出麵充當和事佬:
“都好,都好,各有各的好,沒什麽可比的。”
“時間快到了,我們先進去吧。”
楚謹行靠在旁邊的燈柱上,完完整整的看完了這出戲。
他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低頭淺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笑得諷刺。
時懷瑾和宴離生並沒有明說要比什麽。
時和梁自導自演,不過是想挑起時懷瑾和宴離生的衝突,讓大家覺得他們不和。
結果卻自打自招,還真是愚蠢至極。
……
時老爺子穿著一身深紅色的中山裝站在台上,他一頭白發被梳向腦後,整整齊齊,舉著話筒,精神滿滿。
時老爺子不愧是曾經縱橫商場的風雲人物,就算沒有手稿,各種場麵話隨口捏來,滔滔不絕,引得台下掌聲不斷。
發言的最後,他突然把話題扯到了時懷瑾和安之的身上。
“……各位能抽空前來,老頭子很開心,在這裏,我還要和大家宣布一件更讓我開心的喜事。”
“相信大家都知道的,我的孫子時懷瑾前不久結婚了。”
“但我還是想借這這次生日,正式和大家說一聲,希望我孫子和安之舉辦婚禮的時候,大家也能前來祝賀,一個都不缺。”
“也感謝親家,感謝楚家公子百忙之中還抽空趕過來,參加老頭子我的生日宴。”
……
楚謹行聞言放下酒杯,適時站了出來,拿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走到時老爺子的身邊,微彎著腰微笑著將盒子遞上前。
“這是外公讓我送過來的,千年不老參寓意長壽,祝老爺子健康長壽,壽比南山。”
這盒子大家都非常眼熟,正是楚安堂一直放在招牌上的鎮店之寶,裏麵裝著 的是一枚極其珍貴的千年人參。
時老爺子接過盒子,慈愛地拍了下楚謹行的肩膀,笑嗬嗬道:“替我謝謝親家。”
底下有一瞬間的安靜,而後紛紛將視線投向站在時懷瑾身邊的安之。
麵對眾人的矚目,安之麵帶微笑,絲毫不怯場。
在坐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安之是國內著名的芭蕾舞藝術家,卻不知道安之是楚家的外孫女。
而楚家將鎮店之寶送上,給足了親家的麵子,足以窺見,楚家對這樁婚事多滿意。
於是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紛紛上前舉杯恭喜,灌了時懷瑾一大堆酒。
……
宴會一直延續到了很晚,同齡的年輕人漸漸開始覺得無聊,一起上樓,組起了牌局。
時懷瑾也被拉了上去,安之自然也陪著時懷瑾坐在旁邊。
幾圈過後,時懷瑾麵前的籌碼不斷增加,坐在時懷瑾上家的男人麵前籌碼幾乎被清空。
他有些煩躁的拿出了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笑著開玩笑:
“時少有了嫂子助陣,這運氣爆棚啊!”
時懷瑾將手裏的牌扣在桌上,側目看了眼安之,而後淡聲道:“掐了。”
“嗯?”
“把煙掐了。”時懷瑾又重複了一遍。
“哦,哦,抱歉。”
那人懂了,連忙掐滅了煙,不好意思地笑笑,“時少還真是疼嫂子啊!”
“這才哪到哪啊?”坐在對麵的時和梁突然插嘴。
“畢竟金屋藏嬌藏了這麽久,阿瑾疼弟妹那勁兒,你們可不知道。”
簡單的一句話,硬是被他說得陰陽怪氣。
“是嗎?說來聽聽。”有人十分好奇。
剛剛喝了太多的酒,時懷瑾頭一抽一抽得疼,耳邊一群人嘰嘰喳喳,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時懷瑾靠在椅背上坐著,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沒搭理和梁的話,一把扔光了手裏的牌,皺著眉頭有些不耐:
“你們打牌還是聊天?”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上位完全將籌碼抽空。
時懷瑾偏過頭,看向坐在乖乖巧巧的安之,問道:“會嗎?”
安之點點頭,“會一點點。”
她雖然沒真上牌桌上玩過,但在手機上玩過一段時間手機鬥地主。
很便宜的手機小遊戲,她在用光了所有小號送的豆子之外,還額外輸了好幾百。
時懷瑾傾身附在安之耳邊,輕咬了一下,又問:“那你想玩嗎?”
耳間微癢,安之偏開頭,咬了下唇,低聲道:“我怕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