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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番茄意麵

  晉、江、獨、發

  “你這是什麽意思?”


  時懷瑾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 抬眸淡淡睹了楚知意一眼,淺淺地勾了勾嘴角,“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


  楚知意和時懷瑾對視著, 放在桌下的手拽緊了棉麻桌布,眼中的勝券在握在時懷瑾冷靜的目光裏一點一點潰盡。


  她千算萬算, 就連她父親楚長慮都被她糊弄過去了,以為萬事俱備,卻獨獨算漏了安之會膽大如斯。


  怒火一直往上衝,情緒像置於爐上的燒水壺。


  剛剛還溫溫慢慢的熱水溫度驟然升高, 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熱氣即將要頂開蓋子。


  看著對麵淡然自得的男人,楚知意用力壓下即將爆發的脾氣, 一口銀牙幾乎要被崩碎。


  她下意識端起咖啡杯想喝, 杯緣接觸在唇邊才反應過來,咖啡已經沒有了,手一僵,在時懷瑾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又將杯子慢慢放下。


  時懷瑾麵色未變,視線越過楚知意, 朝服務員招了下手,緩緩啟唇:“給這位女士加一杯拿鐵。”


  “不加糖, 不加奶。”


  楚知意微微一愣,低頭看向麵前的杯子。


  拿鐵,不加糖,不加奶。


  下馬威不成, 反被倒將一軍。


  翻滾的熱水裏麵被倒入冰塊,溫度瞬間降下,翻滾的氣泡消失, 蓋子穩穩地蓋上,燒水壺恢複平靜。


  楚知意放開了被她抓皺的桌布,抬起置於紅棕色的本子之上,淺笑著看著時懷瑾,“安之現在在你那是嗎?”


  “她什麽時候回家?”


  楚知意依舊還是那副矜貴優雅的貴婦形象,可時懷瑾知道她掩藏在溫柔高貴的表象下不可理喻的強勢,和滿口謊言的虛偽。


  眼前閃過安之膝蓋上的瘀青,時懷瑾眸子沉了沉,再看向楚知意的眼神冷了幾分,“回家?她現在已經回家了。”


  楚知意皺眉,“回哪了?”


  “我的妻子,當然是回我們自己的家了。”


  說著,時懷瑾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道:“您有什麽話就直說,我趕時間回去陪人。”


  這話很直接了。


  楚知意做了個深呼吸,很快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開始對時懷瑾曉之以情 ,動之以理:

  “時懷瑾,你應該也知道,安之是一個很優秀的舞蹈家。”


  “我在舞蹈界怎麽多年,有經驗,也有一定的地位,我能給她資源,給她最好的幫助,你能給她什麽呢?”


  “錢嗎?安之最想要的那個金獎,你能用錢買給她嗎?你懂舞蹈嗎?對那些比賽你又懂多少?如果你真想對她好,就不該用妻子的身份束縛她……”


  聞言,時懷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出聲打斷了楚知意的話,“那您懂安之嗎?”


  楚知意聲音一頓,而後很肯定地點頭,“當然懂,沒人比我更懂安之。”


  “她熱愛舞蹈,兩歲就開始學習舞蹈,學了二十一年的古典芭蕾,十一年古典舞,對民族舞和現代舞也都有涉獵,其中最擅長芭蕾,少年宮直升,十四歲上大學……”


  楚知意一個一個說著,語氣中帶著微微的自豪。


  時懷瑾低著頭沉默的聽著,眉頭越皺越深,直到楚知意說完才有動作,他拿出手機打開點了幾下,而後把手機遞到楚知意眼前。


  “您知道的,百度都知道,能說點安之個人資料裏沒有的嗎?”


  “您知道她除舞蹈之外最喜歡的事是什麽嗎?她喜歡什麽顏色?她喜歡吃什麽?她緊張時的小動作是什麽?這些您知道嗎?”


  楚知意微張著嘴,啞口無言。


  這份資料,本就是她讓人寫的,裏麵已經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你懂舞蹈,卻不懂安之。”見楚知意不說話,時懷瑾再懶得客氣,他收回了手機,冷冷地看著楚知意,一字一頓道:


  “楚知意,你才是最應該知道‘不該束縛’四個字是怎麽寫的人。”


  再次被一個晚輩直呼其名,楚知意氣急,看著時懷瑾的眼中帶著不可掩飾的怒意,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刻意裝得溫潤的聲音此刻帶上了幾分尖銳。


  “你口口聲聲說安之是你的妻子,這就是你對妻子母親的態度?”


  “對丈母娘直呼其名,這就是你們時家的家教?”


  “我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家教當然不如你們楚家書香門第,但丈母娘這個身份,還有待商榷。”


  “我隨安之,等安之什麽時候覺得你是一個真正的母親,我自然會尊你一聲媽,”時懷瑾淡聲道,不耐地敲了敲桌麵,“時間不早了,你都說完了嗎?”


  女服務員端著咖啡正往這邊呢走,聞言,她忍不住多看了時懷瑾幾眼。


  年輕男人一身西裝,和普通商人一樣的打扮,但是氣質清雅如月,風光月霽,沉穩淡定,哪像什麽銅臭商人。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大門再次被推開,風鈴的聲音叮鈴叮鈴,清脆悅耳。


  服務員下意識回頭,看向門口,習慣性地想說歡迎,可視線落在來人臉上的時候,她結結實實的愣住了,狠狠吞了口口水,就這麽僵著脖子呆愣愣地看著,忘了反應。


  太漂亮了吧!

  今天來店裏的,怎麽盡是些神仙。


  楚知意沒有抬頭,沒有看到安之,時懷瑾背對著門,更是沒看到。


  時懷瑾表麵上看著溫和沒有殺傷力,但是態度過於強硬,婚姻的事已成定局,再說下去也無濟於事,楚知意權衡過後,選擇後退一步和時懷瑾談條件。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但是不可否認的事,在安之的舞蹈事業上,隻有我能幫她,所以你……”


  她條件還未說出口,再次被時懷瑾打斷。


  “我否認。”


  “我的女人,我自然有能力護著她在她的領域一番風順,楚知意,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安之在店外就看到了相對坐著的時懷瑾和楚知意,一進來,她就聽到“打賭”兩個字,下一秒,她聽到時懷瑾說:

  “沒有你,我能讓安之到達更高的巔峰高度。”


  安之的腳步微微一頓,視線怔怔地落在時懷瑾的臉上,一時出了神。


  他的側臉覆著一層黃色的夕陽,看著溫暖而柔軟,眼神中滿是堅定,自信滿滿。


  更高的巔峰嗎?


  楚知意點頭,“可以。”


  “如果你做不到,就和安之離婚,放開安之,從此不再插手她的事。”


  心神被楚知意的話喚回,安之突然覺得有點生氣,她用力咬了下嘴唇。


  還不待時懷瑾回話,她上前一步跨到桌邊,直直地看著楚知意,倔強道:“不賭。”


  說著,她一把拉住了時懷瑾的手,用力拽起他,轉身就要走。


  時懷瑾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兒,一個不妨被扯得一個趔趄,他連忙抓住了她,“等一下。”


  安之低著頭不看他,倔強道,“我不要和她說話。”


  時懷瑾無奈地盯著她的發頂,“……東西沒拿。”


  安之:“……”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安之不想留下想拉他走,時懷瑾也覺得無所謂。


  就在他拿過一旁的文件袋,被安之拽著往外走的時候,楚知意突然出聲了:


  “時懷瑾,我之前在香榭麗舍大道遇見過你的母親,她懷裏還抱著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叫她,‘媽媽’。”


  楚知意的聲音異常的冷靜平淡,和剛剛氣急了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時懷瑾並沒有什麽反應,甚至連腳步都沒頓一下,繼續往外走。


  安之轉頭看去,男人臉上麵無表情,目視前方,眼中風平浪靜,可她分明感覺到剛剛有一瞬間,她手下的手腕肌肉狠狠縮了一下。


  他其實,並不是看起來的這般平靜。


  ……


  看著那兩人出了門,門自動合上,撞在風鈴上,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服務員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男才女貌,好配啊。


  她一邊暗暗想著,一邊把手裏的咖啡放下,“女士,請慢用。”


  楚知意偏頭看去,褐色的咖啡盛在白色瓷杯裏,熱氣緩緩上升。


  氣不打一處來,楚知意騰的起身,沙發凳被用力往後推,凳腳和地板摩擦啊發出刺耳的聲音。


  “呲~”


  楚知意拿過包,轉身欲走,卻突然被服務員喚住,“這位女士,請等一下。”


  回頭,女服務員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對她彎腰微笑道,“這杯咖啡的錢,您還沒付。”


  楚知意頓時覺得氣血直上腦門,她狠狠盯著那杯咖啡,目眥欲裂。


  突然,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父親打了電話過來。


  剛接通,楚長慮一板一眼的聲音立刻從話筒裏麵傳了出來:

  “知意,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輿論為什麽還沒有壓下去,這被時家看到算是什麽樣子,若是被曝光,一定會留下話柄,我們楚家的臉麵還……”


  “爸。”楚知意打斷了楚長慮的話,抬眸看著窗外相攜走遠的兩人,她用力閉了閉眼,無力道,“楚家的麵子還在。”


  “沒事了,安之已經自己解決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付好錢出了咖啡廳。


  服務員收好錢,將原封不動的咖啡又重新端了回去,笑著和收銀開玩笑:

  “他們剛開始火、藥味那麽濃,那個女人的氣勢好強,我還以為她會直接掏出銀行卡,一把扔到那個帥哥的麵前……”


  “……”


  ……


  咖啡廳外麵是廣場,人來人往,時懷瑾偏頭看了安之一眼,提醒道,“口罩。”


  舞蹈演員雖然不會像娛樂圈的演員那樣,走到哪裏都會被認出來,但是也有一定的知名度,萬一被認出也很麻煩。


  安之這才後知後覺,她拽緊了時懷瑾的手,往他身邊靠了靠,挨著他,躲在他的背後,“我下車忘拿了。”


  時懷瑾:“……”


  欲蓋彌彰,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垂眸看著挨著自己的女人,時懷瑾揚揚唇,輕咳了一聲,問道:“剛剛為什麽說不賭?”


  安之沉默了片刻,偏頭看向他,認真道,“我不想回去。”


  聽到她的回答,時懷瑾停下了腳步,轉身和她麵對麵站著,扶著她的肩,俯身靠近她,盯著她的眼睛,“安之,就算我們離婚,你也不是一定要回到楚知意身邊。”


  “你是一個成年人,無論是在我們的婚姻關係裏,還是在和楚知意的關係裏,你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有選擇的自由,你想留在誰的身邊,都可以。”


  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安之仰著頭,對上時懷瑾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眸深邃,裏麵全是她的身影。


  她能在他的眼裏,看出自己呆呆傻傻地樣子。


  “那我選擇留在你的身邊,可以嗎?”安之呐呐出聲,輕聲問道。


  時懷瑾沒有回答,隻是垂眸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後放開她的肩膀,轉身往前走,“回家吧。”


  安之還像一個小孩子,她需要學會什麽叫做真正的自由。


  也要知道自由最大的代價,就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安之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而後才跟了上去。


  ……


  坐在車裏,安之一直低著頭想著剛剛的事,直到車子駛進公館,她才抬起頭看向車窗外。


  之前的每次她都是來去匆匆,都沒有好好看過公館,如今仔細一看,她才發覺公館的景色很讓人驚豔。


  在最繁華喧鬧的地帶,瑾瑜公館硬是開辟出了一片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


  中西合璧的六層小洋房,帶著老上海的風格,且自帶花園,很別致,連牆院上的浮雕和大門的鏤空雕花都很有藝術感。


  環境清幽典雅,百年金桂和香樟錯落有致,小道兩邊樹木成蔭,鮮花成簇,一草一木布置得都很有格調。


  老洋樓最前方,是一棵被高台攔住的巨大古樹,樹幹粗大,枝葉盤旋,粉紫色的花絨球覆蓋在樹頂上,猶如紅蓋頭。


  風一吹,樹枝搖曳間就下了一場粉色的大雪。


  樹下,假山立在水池中間,一條條水流正順著石頭的溝壑往下淌,藝術和情調並駕而驅,相輔相成。


  “這是什麽樹?”


  安之用手指了指,回頭問時懷瑾,像個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


  時懷瑾思緒回籠,抬眸看了一眼,淡聲回答道,“合歡。”


  安之盯著樹頂,摸了摸下巴,“名字很好聽,它看著好大,應該很老了吧。”


  “嗯……”


  安之好奇的東西很多,時懷瑾耐著性子,難得地為她介紹了一路。


  她的性格太過天真爛漫,真的純得像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可到了晚上,他就不這麽想了。


  ……


  下了車,時懷瑾和之前一樣帶著安之從側門進去,坐電梯直接上了六樓。


  剛從電梯裏出來,時懷瑾就接到了時穆的電話。


  “小叔,我放假了,明天能去你那蹭早飯嗎?”


  時懷瑾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是轉頭看了安之,打開門讓她先進去,而後才對手機說:“可以。”


  嗬嗬一隻狗呆在家裏無聊半天了,看到門開了,它咬著它親愛的小黃雞興奮地直往他們身上撲。


  見時懷瑾還在打電話,安之抽走了嗬嗬嘴裏的小黃雞,帶著它往客廳走,把東西一樣一樣往裏搬。


  時懷瑾進屋,一邊換鞋一邊和時穆講電話,“你順便去藥店帶點活血化瘀的藥膏過來。”


  時穆:“咦?小叔,你受傷了?”


  “不是,是安之。”


  “小嬸?”時穆突然拔高了聲音,“臥槽,我小嬸傷哪了?”


  “……腿。”


  “臥槽,臥槽,臥槽……小叔你對小嬸做什麽了,小嬸有沒有找你賠錢?”


  “你知道小嬸的腿多貴嗎?分分鍾過億,你一個瑾瑜公館沒了我跟你說……”


  時穆乍乍呼呼的,聲音聒噪,時懷瑾皺著眉頭把手機拿遠了一點,隨手放在鞋櫃上,看著還在整理東西的安之,他脫下外套,徑直去了廚房。


  鞋櫃上的手機指示燈還在閃光:

  “……小叔,小叔?小叔,你人呢?”


  “你是不是又把手機放茶幾上人就走了……”


  ……


  看著時間不早了,時懷瑾隻做了兩份簡單的番茄蝦仁意麵。


  他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客廳的東西已經被搬完了,安之正蹲在地上陪嗬嗬玩,見他出來,一人一個狗立刻起身迎向他。


  時懷瑾帶著他們去了餐廳,把意麵放在餐桌上,又給嗬嗬倒了點狗糧。


  濃濃的紅色茄汁裹著粗粗的黃色意麵,酸甜開胃,旁邊放了幾顆西蘭花,青青綠綠,麵上的蝦仁鮮嫩可愛,黑色的胡椒粒細細碎碎地撒在最上方,看著很是美味。


  安之迫不及待地用叉子卷了一點放近嘴裏,美味在味蕾上炸開,安之滿足地微眯了眯眼,“好好吃。”


  時懷瑾看著她把蝦挑開,一口接著一口吃著麵。


  一盤意麵很快被吃完,隻剩下蝦和西蘭花。


  他起先以為安之是不喜歡吃蝦,但是最後,他看她把蝦也一個一個拌著茄汁吃完了,盤子裏隻留下了西蘭花沒動。


  有些人吃東西的時候喜歡把最喜歡吃的吃完再吃其它的,有些人卻恰恰相反,喜歡把最喜歡的留下,最後再慢慢吃完。


  安之是屬於後者。


  她也是一樣。


  眼前閃過另一張臉,時懷瑾目光閃了閃,別開了視線。


  晚飯後,時懷瑾接了一個電話,和安之打了聲招呼去了書房,安之則坐在沙發上陪嗬嗬玩。


  玩了一會兒後,她偷偷往書房那邊看了兩眼,而後拿出了新買來的手機,打開,點進了微博,輸入自己的賬號,登錄,係統卻提醒她密碼錯誤。


  楚知意把她的密碼給改了。


  想了想,安之重新申了個號,又拿出結婚證拍了張照片,下了個P 圖軟件,小心翼翼地把時懷瑾的頭和名字P掉,然後發了微博。


  安之:


  [照片]

  我結婚了。


  發完之後,安之抱著嗬嗬緊張地盯著手機,過一會兒刷新一下,過一會又刷新一下。


  三分鍾之後,她才有了一條評論:

  嚶嚶嚶: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發P的結婚照還頂著安之的名字的,哥們,拿東西遮就好,你怎麽還把自己頭給P沒了,很驚悚,真的。


  安之秀眉微皺,鼓了鼓腮幫子,踢掉拖鞋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敲鍵盤回複:

  安之:我真的是安之,真的結婚了。


  那人回她:好巧,我們同一天結婚,也是和偶像,看,我的愛豆老公帥不?


  然後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和一個很帥的男人。


  安之認真看了看,覺得沒有她的帥,於是繼續回她:


  我真的沒騙人,你老公沒我的帥。


  嚶嚶嚶:你這人怎麽還變相誇自己呢?不行,不可能會有人比我家哥哥還帥,我不同意。


  安之:我是安之,真的!!!


  ……


  兩人莫名其妙的聊了起來,而後又有幾個人留了評,每一個人都在說她P 圖技術差,安之很有耐心的一個一個解釋了半天,很快,微博下麵的評論越來越多。


  她自己是留言最多的人。


  ……


  時懷瑾處理好工作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安之還低著頭認真的敲著手機,一動不動的,像個網癮少女。


  他沒有打擾安之,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安之手都敲酸了,可那些人還是不信,她放棄了,把手機扔到一邊,抬頭看向書房。


  剛剛關上的門現在是打開的,她把腳從沙發上放了下來,踩著拖鞋往書房走去,歎頭往裏麵看了一眼。


  裏麵沒人。


  安之又去陽台和廚房看了看,而後低頭問嗬嗬,“他人呢?”


  嗬嗬甩了甩尾巴,掙開安之的手,跑到時懷瑾臥室門口,蹲下仰著頭看著安之。


  “在裏麵?”安之指了指臥室門。


  嗬嗬繼續甩尾巴。


  安之點點頭,懂了。


  盯著門看了半晌,她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咬牙轉身從衣帽間裏拿了衣服去了公共浴室。


  ……


  時懷瑾泡澡泡得有點久,半個多小時後,他披著睡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從浴室出來。


  突然,“哢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家裏隻有兩個人,他和安之。


  想到這兒,時懷瑾動作一頓,轉頭看去。


  安之站在門口,披散著頭長發,穿著他的衣服,臉蛋紅潤潤的,雙眸帶水,未染脂粉,清麗無雙,如出水芙蓉。


  “安之?”


  “嗯。”


  安之輕應了一聲,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一紅,飛快的轉開視線,轉身關上了門,而後咬著唇一步一步像他靠近。


  “這麽晚有事?”時懷瑾問道,扔開了毛巾,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浴袍係好。


  可腰帶卻別拽住,安之仰著頭看著他,被咬過的心型唇格外粉嫩惹眼,“睡覺。”


  時懷瑾:“……”


  ……


  作者有話要說:安之:結婚,我是認真的。


  把自己賠給你,我也是認真的!

  時懷瑾:老婆太主動了,我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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