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1:更新(晉江獨發)
《世子寵妻錄(重生)》/嫵梵
本文獨家授權晉江文學城, 支持正版的都是小仙女
從小到大,顧粲從未聽過有人要護著他,疼著他。
他以為自己的心可以冷到不需要這些。
但是今日, 卻有人在他麵前說出了這番話。
林紈這個弱不禁風的纖弱女子,一本正經地說, 她會心疼他,她會護著他。
心中登時被暖意充盈。
這一瞬的感覺無法用言語表達,顧粲為掩飾自己的激動,隻得將林紈擁在了懷裏。
——得妻如此, 夫複何求。
顧粲剛要同林紈說些什麽,卻聽見懷中小人的肚子叫了一聲。
他不禁輕笑出聲,林紈則紅著臉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有些赧然地道:“我沒怎麽用食, 有些餓了。”
顧粲聲音溫淡:“那快吃些東西,餓久了對身子不好。”
林紈乖巧地點了點頭。
因著她餓了,所以對於這些吃食也就沒有挑嘴,便在顧粲的注視下,細嚼慢咽地用著食。
這時。
元吉突然至偏廳, 恭敬地對二人道:“世子,世子妃。宮裏來人傳話, 要讓世子進宮麵聖。”
顧粲聽後,神色淡然,平靜地吩咐元吉備好車馬。
林紈則停下了用食,有些擔憂地看向了顧粲。
——“沒事, 我很快便會回府,你放心地在府裏等著我回來便好。”
聽完顧粲的勸慰,林紈的心緒仍是不寧。
她不欲讓顧粲惦念著她, 便回他:“我等著你回來,你手上的傷還需要換藥。”
顧粲離府前,吻了下林紈的額頭。
馬上就快入秋了。
夜裏微涼,衛槿拿來了薄氅,踮起腳將其披在了林紈的身上。
顧粲走後,林紈一直在曲橋上來回地踱步。
香芸拿來了魚食,香見則提著在世子府中翻出來的宮燈,照著池麵,引了無數遊魚至此。
林紈一向端莊穩重,少有這般沉不住氣的時候。
元吉見狀,也提著夜燈至此,勸慰林紈道:“世子妃,世子於夜中進宮是常事,您不用擔心,可別受了涼了。”
林紈莞爾,回道:“沒事,我出來透透氣,正好等著他回來。”
衛槿和香芸往菡萏池中拋著魚食。
錦鯉的顏色五彩繽紛,遊動地歡快肆意,為爭吃食,不時地掙動著。
林紈見香見提著的四角宮燈有些眼熟,其上的絹麵清透,還用工筆細細描畫了玉梅和雪柳……
她倏地想起,上元那一日,顧粲便是提著這盞花燈,當著一眾百姓的麵,求愛於她。
林紈從香見的手中接過了這盞花燈。
顧粲是個頂傲氣的人,上元那夜她拒絕了他,依著他的性子,怎肯留著這代表著恥辱的花燈?
元吉見林紈看著手中的花燈出神,忙回道:“這是我們世子親自做的,就連上麵的圖樣,都是世子親自化的。今年上元之前,世子每每瞧見這花燈,都會難得地麵露笑意。後來…後來您在拱月橋上拒絕了他,他便讓小的將這盞花燈收起來了。”
林紈看著這花燈,心中有些悵惘。
今世的丈夫為了她,真的是付出了許多。
好在她及時幡然醒悟,從前世那段慘痛的回憶中走了出來,終是肯全身心地接納他。
林紈看了好半晌遊魚後,顧粲終於歸府。
景帝於夜中召他入宮,表麵上是安撫他今日在顧焉那兒受的屈辱,實則是在探得他的真實心意。
見顧粲與顧焉大有決裂之意,景帝裝作對此事歎息不已的模樣,還關切了顧粲的傷勢,心中卻在蔑笑著顧焉。
他年近五十,在涼州那種偏僻地界做著藩王,還是個孤獨的鰥夫,到最後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與他離心。
景帝在心中感歎——
顧焉啊顧焉,枉你英明一世,晚年卻落得這般的落魄下場。
顧粲自是知曉,景帝是在惺惺作態。
他假意詢問了他對顧焉請求往涼州增兵一事的看法。
祈宣殿的書房中,懸著大鄴二十一洲疆域的羊皮地圖。
顧粲回道:“微臣隻是個廷尉,不敢對遣兵一事多加置喙。”
景帝一身明黃蟒袍,看著顧粲側臉上的指痕,負手而立:“無妨,朕算是你的舅父,在舅父的麵前,不必拘束。”
顧粲眸底蘊著冷意。
前世上官瑜為了讓顧焉不戰而降,曾差點就讓獄卒將他的手割下來,再派使官將斷手呈到顧焉的麵前。後來上官瑜才意識到,顧焉是真的不在乎他的這條命,這才無奈作罷。
起先顧粲入獄時,還命獄卒恭敬地待他,後來見顧粲對製衡顧焉無用,隻是個無用的棄子,便任由獄卒辱他、作弄他。
因著洛都的那些年輕少女都喜歡他,那些獄卒一早就不喜他的這張臉,某日他們在獄中飲酒,大醉之際,便一同起哄著要將他的臉劃傷。
那時,景帝可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外甥。
現下突然與他強調親緣關係,無非也是想利用他。
顧粲看破了景帝的心思,卻還是恭敬地回道:“微臣不敢,皇上憂慮之事,微臣已然了解。”
顧焉想要兵。
景帝擔憂西疆生亂,不得不給。
但又怕顧焉會擁兵自重。
按說軍權一事,景帝應同林夙商討。
他沒召林夙進宮,而是召他入宮,便又是對他的一番試探。
顧粲建議景帝,增派與涼州接壤的秦州和雍州的州郡兵,而秦雍兩州的刺史則應換成景帝的親信。這樣,假使西疆真的生事,顧焉也可隨時向秦雍兩州的刺史借兵。
而州郡兵的管轄權,還是歸中央、也就是景帝所有。
雖說豫州的兵員人數最多,但豫州和洛都所在的司州是整個大鄴疆土的腹地,那處的兵力不可隨意調遣。
如此,顧粲雖沒向景帝直言顧焉與林夙的關係交好,不可將牙門軍派往秦雍兩州,但卻換了一種方式,將林夙同此事撇清。
顧粲回想著在祈宣殿發生之事,見林紈和丫鬟們站在曲橋處等著他,適才還有些凝重的麵容登時放鬆了下來。
他走到林紈身側後,牽著她進了寢房。
林紈最記掛著,還是顧粲的傷勢。
她小心地將他手上的繃帶拆開,顧粲的掌心傷得不輕,血並未完全凝住,林紈又細致地為他上了些止血的藥粉。
顧粲似是對手上的疼痛渾然不覺,連眼都未眨一下。
他看著林紈細心的模樣,長臂一伸,想將她抱在懷中索取些香吻。
林紈還沒為他纏好繃帶,見他不大老實,有些不悅地製止了他:“子燁,你別鬧了,你傷還沒好,別亂動了。”
顧粲見眼前小人兒那秀氣的眉目微凝,卻不顧傷勢,繼續要用那隻傷手環住她的纖腰。
林紈見狀心中一急。
她的聲音似怒含嗔:“子燁~”
那一聲子燁喚的是又嬌又柔。
最要命的是這嬌聲還含了幾絲的嗔意。
顧粲被林紈喚得心癢癢的。
心尖也跟著顫了顫。
他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傷處,故作無奈道:“為夫的傷處太疼了,紈紈也不知體恤一下為夫。”
林紈聽後,抬眸看了看顧粲的神色。
他眸中含笑,一點也不像疼的模樣。
但他既然說自己疼了,林紈還是心疼得很。
是了,這麽深的傷口,哪有不痛的呢?
林紈聲音變柔了幾分:“那我給你呼一呼,呼一呼就不疼了?”
顧粲不解地問:“什麽叫呼一呼?”
林紈對著他的傷口小心地吹著氣,回道:“就像這樣,吹一吹就不疼了,我小時若是傷了,我娘都是這般對我的。”
說完後,林紈專注地為顧粲呼一呼。
她的氣息清淺,有些微涼,一絲一縷地吹拂到他的傷處。
美人在暖黃的燭火下,肌膚是愈發地凝白。
顧粲眸色微深地欣賞著她。
他兩世也隻有過林紈一個女人,自是不清楚自己對女人的口味,隻知道林紈是纖弱嬌柔的。
這樣的女子最惹人憐愛,也會讓男人心生摧|殘的惡|念。但他喜歡林紈,也就自然而然地喜歡她身上那種柔弱無依的氣質。
看著林紈做此舉,他的喉嚨不由自主地幹澀了幾分,再度開口時,嗓音已經變得微啞:“為夫並不想讓你這樣體恤。”
林紈聽後,停下了為顧粲的傷口吹氣。
見藥粉已經在傷處起了些作用,她便趁顧粲還安分時,迅速地為他纏上了繃帶,隨即問道:“那你想讓我怎樣體恤你啊?”
顧粲勾了勾左手的食指,示意林紈靠近他。
林紈左右翻看著顧粲手上的繃帶,見其無恙後,方才湊近了他。
顧粲附在她的耳側小聲說了些什麽。
林紈聽後,麵色一紅。
這種事怎麽能女子為上?
她故作微惱,嗔怪道:“我不要,我也不會,你休想!”
顧粲笑意愈深:“為夫會教你的。”
*
初秋。
景帝在雍秦涼州增派了兵力後,突然改了鄴朝的官製。
他登基後不久,曾改過一次官製。
廢了相國一位,將相權分立為左相和右相。
這次改製,卻增立了禦史中丞一職。
這個職位有些微妙。
按前朝之製,禦史大夫又稱大司空,位列三公,掌監察諫議,位同副丞。
但這禦史中丞,確算是禦史大夫的屬官,位同九卿,卻不及三公。
顧粲原是廷尉,位居九卿。
現下,景帝又讓他兼任了禦史中丞一職,雖是中丞,但實際權力卻與禦史大夫相同,可彈劾百官。
顧粲卻請辭了廷尉一職,交由其手下的奏讞掾代之。
景帝應允。
林紈想不通景帝背後的目的。
但是顧粲請辭廷尉一職,她心中是歡喜的,顧粲雖然年輕康健,但兼任兩職確實是太累了。
這番調職,未升也未降。
顧粲下朝後也不必去廷尉所,而是直接便能回府。
林毓的忌日之前,林紈還同謝家表兄謝潤見了一麵。
她憶得,前世的太武四年秋,各州的收成都不好,洛都湧進了大量的難民。
林謝兩家便可趁此,施粥賑災,在百姓中搏個好聲名。
這幾日林紈一直在提前準備這些事。
謝潤與顧粲的年歲相仿,卻還未娶妻。
林紈與顧粲用晚食時,偶爾會提起謝潤,但隻要她一喚表兄,或是二哥哥,顧粲的麵色就變得有些陰沉。
尤其是喚二哥哥時,顧粲眸中的陰氣更重。
林紈不知顧粲到底因何生氣。
謝潤也已入朝為官,她暗覺可能是顧粲與謝潤有了矛盾。
是日林紈歸府後,顧粲已經下朝歸來,正支頤於紫檀小案,淺寐著。
林紈見顧粲未解朝冠,睡顏清雋英俊。
他微垂著首,墨眉如鋒,懸鼻高挺精致,薄唇輕抿著。
林紈走近了他,她半蹲在地,悄悄地看著他。
隻覺得他的麵容斂淨,一絲瑕疵都沒有。午後煦日下,隱約能看見他肌膚上細小的絨毛。
顧粲的睫毛又濃又長,他閉著眼,睡得毫無防備。
好看極了。
怪不得那麽多的洛都少女喜歡他。
林紈在心中這麽想著。
見他仍睡著,她輕輕抬首,用自己的唇碰了碰他的。
他清淺的鼻息與她的呼吸漸融。
林紈閉上了雙目。
倏地,林紈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癢。
顧粲這時睜開了眼。
林紈一驚,剛要逃離此處,顧粲卻抓住了她的手,聲音略有些慵懶地問她:“偷親完為夫,就要跑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學痞類型的大懶比。
他是真的懶,不想被公事累死,隻想達成目的,對權勢沒太多追求。
又傲又懶。
懶得當官,也不屑於當官(顧憨批的想法是,他最牛掰,但他懶得跟所有人牛掰)
他就想每天睡懶覺,還有跟女主aiai。
這一世是沒辦法,被逼的。
如果沒什麽複仇元素的話,顧憨批就是個閑散的懶世子。
當然因為他長得帥炸天,換種好聽的說法就叫慵懶疏野。
這篇算是權臣文,他有一條不會太怎麽寫的事業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