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選第二條
轉過巷口，其內景象也隨之映入二人目中。
三位壯碩無比的大漢，正將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死死圍在角落，拳打腳踢。
三人腳下，是酒壇子，竹筐等物被砸壞的碎屑。
還有一個，被咬了一大口的包子，滾落一旁…
此刻，那角落處死死抱頭蹲著的少年，已然滿身鮮血，衣衫損毀大半。
身上，盡是髒汙。
“看什麽看，趕緊滾！”
“小子，勸你別惹事！”
那三人似察覺到陰天子的到來，紛紛目露凶光，警告一聲。
“定。”
陰天子沒有理會三人話語，抬手朝著身前輕輕一點，三人心底一驚，身影瞬間立在前方，難以移動絲毫！
做完這一切後，陰天子目光定格在角落那衣衫殘破的少年身上。
略微一頓後，揮手間聚集大量天地靈氣，於身前化作一柄長刀。
擲於地下，那少年身前。
“世態炎涼，弱肉強食。”
“殺了他們，跟我走，保你一世榮華。”
目中深邃閃過，陰天子口中平靜的聲音，淡淡傳出。
“跟著你…能…”
“能吃飽麽…”
聞言，少年有些虛弱的目光中，微不可察閃過一絲茫然，艱難的撐起了身子，口中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
“喝了七年狼奶，又於這亂世苟活數載，還妄想有人可憐你麽？”
陰天子目中深邃更深，聲音隱隱有些發寒。
“不…”
少年艱難的搖了搖頭，撿起地上的長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目中凶光閃過，朝著其中一人頸部驀然刺去！
噗嗤！
伴隨著一道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那人前一秒還恐懼萬分的目光，漸漸變得空洞。
整個人，緩緩倒地。
噗嗤…
噗嗤…
又是兩道血肉撕裂的聲音，三人應聲倒地，氣絕身亡。
做完這一切後，少年也好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直至許久，少年氣息方才緩緩平複，長刀抵地，撐起身子，目中決然，漸漸顯露！
緩緩跪於陰天子身前，虛弱的聲音，緩緩傳出。
“我，想成為強者…”
“站在最高處，不再被人欺負…”
“不論付出什麽都可以…”
“求您…教教我…”
說完，少年一頭重重的叩在地上，久久未曾起身。
“你叫什麽名字？”
見此，陰天子麵色略有緩和，目中沉吟閃過，淡淡開口。
“我沒有名字，山裏的狼媽媽將我養了三年，我又在深山裏，獵獸活了幾年，之後遭遇人族陷阱被抓後，便被帶到了這裏幹活。”
少年仍然跪在地上，未曾抬頭，口中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取淩冽殺伐之意，修落葉浮沉之心，日後，便喚你淩葉吧。”
聞言，陰天子點了點頭，略微一頓後，目光望向遠方天際，口中聲音淡淡響起。
“謝大人，賜名！”
少年趕忙再度叩首，恭敬拜謝。
“觀你心性直率，資質尚可，給你兩個選擇。”
陰天子神色不露絲毫，目中沉吟閃過，平靜聲音響起：“其一，於我座下做一記名弟子，修仙悟道，做些瑣事。”
“其二，成為我座下修羅，執我敕令，征戰諸天萬界！”
“此二，你如何選擇？”
說完，陰天子便不再開口，目光緊緊望著身前跪拜的少年，心底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選第二條。”
少年不假思索，略微一頓後，再度叩首應道：“大人搭救之恩，賜名之恩，淩葉，無以為報。”
“唯有，以血肉之軀，為大人，斬盡一切敵！”
“方可，心有所安。”
說完，淩葉便再度叩倒在地。
“如此，甚好。”見此，陰天子輕輕點了點頭，淡淡應了聲後，隨即散出一道靈氣，將其輕輕扶起：
“跟隨本座，有一句話，你要記著。”
“跪了我，便不須敬這天地，不須畏那神魔，天地縱然再大，也終將會被本座，踩在腳下。”
“你心底，也僅須有我一主便是。”
說完，陰天子也不再耽擱，揮手卷起淩葉，一步輕踏，拉著小錦兒，朝西域深處走去。
那裏，有一尊貴無比的部族。
被西域眾生，敬若神靈。
此部，溪月。
傳說，當年西域遭遇天災之時，是溪月部的神靈出手禱告，才使得天降甘霖。
整個西域，成千上萬大大小小的部落，才得以生存下來。
此刻，溪月部所在的廣闊幽穀上方虛空突然一顫，一道穿著黑金繡袍，神情淡漠的少年，邁步走出。
少年拉著一個約莫七八歲，頭上帶著草環的小丫頭，身後跟著一位衣衫殘破不堪的少年。
正是陰天子三人。
“忘川。”
出現後，陰天子目中深邃閃過，口中二字輕喚，朝著此地山穀輕輕一揮！
嗡…
天地間淡淡的嗡鳴聲響起之時，整片虛空驀然震顫起來！
嘩啦…嘩啦…
一道仿若來自世界初始，流向萬物終極的聲音響起，此地虛空猛然塌陷！
一條虛幻無比的壯闊河流瞬間傾瀉而下！
僅在眨眼之間，便將整片山穀盡數籠罩！
“客已至，溪月部族，不歡迎麽？”
做完這一切後，陰天子負手靜立虛空，目光掃過下方廣闊無比的山穀，口中聽不出絲毫喜怒的聲音，淡淡傳出。
吱…
“溪月部族長，墨森，恭迎天子降臨。”
緊接著，下方山穀無盡木屋中，一道吱呀呀的開門聲響起，一位穿著聖潔長袍，衣服上掛著諸多奇異掛件的白發老者，拄著拐杖走出。
對著上方恭敬一拜，口中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老朽不知天子今日降臨，故未曾遠迎，還望天子贖罪。”
“已然吩咐下族中青壯，前去獵獸烹飪，還請天子屈尊，於議事堂中一敘。”
略微一頓後，老者目露恭敬，再度對著陰天子深深一拜，口中恭敬的聲音緩緩傳出。
儼然一幅，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來的模樣。
“帶路吧。”
陰天子神色不露絲毫，心底卻是冷笑一聲，淡淡回應一句後，帶著眾人緩緩落地。
“請隨我來。”
那老者不敢耽擱，目中敬畏閃過，對著陰天子抱拳一拜，恭敬招呼一聲後，緩緩於三人前方帶路…